第5章 試探狄郎
次日下午的時候田老爺子找了個時間,去了里正家里,將他要把那塊地劃到了田蕎的名下的事情同田里正說了。
既然已經(jīng)說定了要把這塊地給田蕎當(dāng)嫁妝,田老爺子也就不想拖延了。
這樣在族長那里也有個交代,讓族長看到他們家的態(tài)度,并沒有苛待老三家留下來的兩個孩子。
田老爺子行動如此迅速,絲毫沒給沈氏反應(yīng)的時間。
她本還想著這事說不定還有轉(zhuǎn)圜的余地,等過兩日再給二老說道說道讓他們改變主意。
沒成想老爺子這么快就把事情給辦妥了,讓她徹底沒了主意。
一想到那么好的一塊地到了田蕎的名下,沈氏就百爪撓心。
過兩日她弟弟還要給她送東西,到時候免不了問起那塊地的事情,到時候她沒法跟弟弟交代了!
用過晚飯后,田蕎趁著空閑的時候,背著竹簍去了那位狄郎的住處。
雖然和田村只隔了一個山坡,但這邊的光景就大不一樣了。
因?yàn)槭前仓昧肆鞣欧溉说淖√帲课菝黠@要破敗一些。
他們白天都要去附近的礦場做工,田蕎來的時候這些人正陸陸續(xù)續(xù)地回家。
隔著老遠(yuǎn),田蕎就看到了狄飏的身影。
他生的高大,身姿挺拔,寬肩窄腰,擱在人群里十分顯眼,他的右邊側(cè)臉看著棱角分明,尤其是那只眼睛。
似乎感覺到有人在注視著自己,狄飏回頭,對上了田蕎的目光。
這時候田蕎也看到了他的左半邊臉,可怖的傷口將他的左眼附近全部包裹住,看著有些瘆人。
田蕎沒多停留,快步朝男人走了過去。
直到田蕎走到跟前了,狄飏的眼睛微微瞇起,似在疑惑著。
田蕎燦然一笑,將手上提著的籃子遞到狄飏的面前:“我來給你送些肉。”
肉是金貴物,這樣的東西擺在面前,是能試探出一些東西來的。
既是要做夫妻的,哪怕只是表面夫妻,也得三觀合拍才行。
所以田蕎想趁著成親前來試探一二。
狄飏眉頭蹙得更緊了。
田蕎大概也知道對方在疑惑些什么,主動道:“請我到屋里坐下說吧,我們?nèi)缃裼谢榧s,不必再擔(dān)心旁人說閑話了?!?p> “你想說什么在這里說就好?!?p> “關(guān)于我們的婚事,和今后的安排,你確定要在這里說嗎?”
田蕎挑眉,她此刻站著的小路上,不間斷地有回家的人走過。
狄飏思索過后,還是側(cè)身,讓田蕎進(jìn)了他的宅子。
不過他還是沒有讓田蕎進(jìn)屋,只讓她在院子里說話。
說是院子,其實(shí)攏共也就四五平米大的地方。
田蕎進(jìn)來后,看到了與狄飏同住一屋的男人,田蕎打聽過,他叫張凡。
因?yàn)閯傋鐾暌惶斓墓?,張凡滿臉疲倦之色,不過看到田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用好奇的眼神打量她。
畢竟這算是最近他們這些人中最稀奇最為津津樂道的一件事了。
本地的姑娘,不瘸不丑,沒要聘禮,愿意嫁給他們流放來的漢子,屬實(shí)少見,著實(shí)羨慕壞了其他人。
畢竟這門親事不單單是意味著一個單身男人有了個暖被窩的婆娘,更意味著他在這里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田蕎將竹簍里的豬肉拿了出來,用昨兒個吃烤雞留下的竹筍殼包著,一并遞到了狄飏面前。
狄飏沒有接:“你不必如此。”
一旁的張凡已經(jīng)不淡定了,天知道他們已經(jīng)有多久沒有見到肉了。
在這里別說是肉了,便是一頓飽飯也不曾吃過。
“狄哥!”張凡一個勁地給狄飏使眼色,希望狄飏能將肉接下。
總不能為了尊嚴(yán)連肉都不要了吧?
狄飏沒反應(yīng),對張凡的各種明示暗示視若無睹。
狄飏說:“你給我也沒有用,我這里沒有鍋?zhàn)?,煮不了吃的?!?p> 狄飏這里可以說什么都沒有,僅有一個能用來燒水的瓦罐。
聽到這話張凡急得都恨不能自己沖上去代替狄飏將肉收下了。
大家都是男人,雖然他力氣沒狄哥大,身材沒狄哥好,但他臉比狄哥好看,田家娘子就不考慮一下他?
大抵是張凡的存在感太強(qiáng)烈了,以至于狄飏不得不給張凡使了個眼色示意他先進(jìn)屋去。
張凡只得轉(zhuǎn)頭灰溜溜躲進(jìn)了屋里。狄飏身材高挑,且有力氣,還有一身武藝,故而其他人都比較敬重他,甚至這里的督工都不太敢惹他,張凡也不例外。
沒了旁人打擾,田蕎直奔主題:“我看你也不是想誠心娶我,不如我們來約法三章吧?!?p> 狄飏皺眉。
田蕎開門見山:“一,你我日后只是同住一屋,不必做真夫妻?!?p> “二,我會給你提供一日三餐,比你如今一日二餐還不得飽定要幸福得多?!?p> “三,有需要的時候你扮演我丈夫的角色,我們維持表面的和諧,只要你不給我惹麻煩,我不會管你私下里的其他事情?!?p> 說實(shí)話這條件開出來田蕎還是肉疼的,畢竟管他一日三餐不少錢呢!
可沒辦法,這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自由,就得付出一些代價。
狄飏沉默了一會兒后,終于問了田蕎一個問題:“你圖我什么?”
是的,圖他什么。
作為事件的主人公,狄飏知道那件事情是田蕎故意為之,并非誤會。
可即便到現(xiàn)在狄飏也沒想明白,這個女人能圖他什么。
田蕎眼睛一瞇,透出賊光,沖著狄飏拋了個媚眼:“圖你身子呀?!?p> 狄飏下意識地后退了一步。
他一三大五粗的男人,竟感覺被一個瘦小的女子給調(diào)戲了。
田蕎嘴角噙著笑,繼續(xù)說:“雖說你容貌有損,但你這身子是沒得挑的,這十里八鄉(xiāng)的,再難找出你這般的精壯男子了,想來定是個中極品……”
田蕎這么說也是為了讓自己的這些行為顯得合理一些,讓狄飏對她打消顧慮。
狄飏的臉還是黑著的,但他的耳朵卻發(fā)了燙。
別看他今年都已經(jīng)二十歲了,但他十三歲就入了軍營,征戰(zhàn)沙場直至獲罪流放,期間不曾與女子有過接觸,更別說被女子這般調(diào)戲了。
“你既圖我身子,又怎會同意我和你做表面夫妻?”狄飏再次提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