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羔羊的獻祭

　　1.搖籃曲

　　林夕的斷腿用鋼筋固定，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鐵籠里的嬰兒日夜啼哭，瞳孔里的黑線隨著哭聲扭動，像兩條饑餓的蛇。她將奶瓶塞進籠子，冷眼看著孩子撕咬橡膠奶嘴——那上面沾著她傷口刮下的腐肉。

　　“你把他養(yǎng)成野獸了?！标戠竦妮喴文脒^血泊，胸腔裸露的金屬支架泛著冷光。三天前的爆炸讓他只剩半具殘軀，卻還能笑著舉起手術(shù)刀：“不如讓我教他怎么當個人？”

　　她將鐵籠鑰匙吞進喉嚨，沙啞的笑聲混著血沫：“你教出來的，都是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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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羔羊

　　深夜的醫(yī)療室彌漫著福爾馬林的氣味。林夕掀開墻角的帆布，二十具泡在玻璃罐中的胚胎標本在月光下泛著青灰。最小的那個才三個月大，蜷縮的形態(tài)與鐵籠里的嬰兒如出一轍。

　　趙成的遺物箱里躺著一本實驗日志，泛黃的紙頁上字跡猙獰：【7號胚胎已植入死囚子宮，觀測到神經(jīng)寄生現(xiàn)象】。她的手抖得握不住打火機，直到陸珩的聲音從背后傳來：“現(xiàn)在知道為什么選你當容器了？”

　　手術(shù)刀抵住她后頸，他殘缺的手指撫過胚胎罐：“你的子宮是唯一能養(yǎng)出‘王’的溫床?！?p>　　?

　　3.獻祭

　　黎明時分，營地廣場架起鐵籠。林夕將嬰兒綁在木樁上，高舉火把對人群嘶吼：“這是陸珩造的怪物！燒了他，我們才能活！”

　　嬰兒突然發(fā)出尖嘯，黑線從瞳孔爆出刺入籠柱。鐵欄扭曲崩裂的瞬間，陸珩的輪椅沖進人群：“誰敢動我兒子！”他的機械臂掐住林夕咽喉，另一只手卻溫柔地包裹住嬰兒的黑線，“乖，把媽媽的血喝光就不餓了?！?p>　　?

　　4.母獸

　　黑線刺入林夕手腕時，她反手將汽油潑向自己?；鹧骓樦芨Z上嬰兒的觸須，焦臭味中爆發(fā)出非人的慘叫。陸珩的機械臂被燒得通紅，仍死死扣住她燃燒的腰肢：“你寧可同歸于盡，也不肯當王后？”

　　“我當夠了你的傀儡！”她咬碎后槽牙里的炸藥引信，“地獄里給你造王座去！”

　　爆炸氣浪掀翻半個廣場，林夕從濃煙中爬出時，左臂只剩焦黑的骨茬。鐵籠廢墟里，嬰兒蜷在陸珩的殘骸中吮吸碎肉，黑線已縮回瞳孔變成細小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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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新神

　　當夜暴雨傾盆，林夕跪在尸堆前縫合腹部的刀口——那里埋著從陸珩胸腔挖出的金屬芯片。嬰兒趴在她背上安靜沉睡，黑線化作血管般的紋路爬滿全身。

　　“從今天起，你叫陸燼。”她將芯片刺進嬰兒后頸，“記住，你是吃著你爹的血肉長大的?！?p>　　幸存者們隔著鐵絲網(wǎng)跪拜時，她抓起一把骨灰撒向夜空?；鸸庵?，陸燼瞳孔的紅痕微微發(fā)亮，像極了當年實驗室里蟄伏的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