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把腦袋埋進他頸窩,臉頰的緋紅正在向下蔓延。
周懷庭不許她躲,讓她抬頭。
沒有明確指令,她卻接收到了訊息,聽話地抬起頭和他接吻。
接吻聲細致綿密,悉數(shù)淹沒在潮濕黏膩的碰撞聲里。
知夏等被親得快喘不過氣,整個人漸漸癱軟,往下滑了半寸。
男人握住她的腰往上一掂,又把人支撐起來。他動作太大,拉扯到手臂傷口,激起一陣陣刺痛,反而增添了別樣的快感。
知夏腦子不停地閃爍白光,懸在半空中,意識也像盤桓在云霧里。
不知多久過去,終于落了地。
周懷庭帶著人坐回沙發(fā),因為呼吸急促,層巒疊嶂的薄肌在劇烈起伏,散發(fā)出周身的熱氣。
他一條胳膊搭在扶手,單臂攬著懷里的人。
女孩趴在他懷中,后背光潔白皙,像雨后的水面輕輕浮動,又似易折的蝴蝶翅膀。
周懷庭偏頭瞧了眼,除了嘴唇給他親得有點紅腫外,其他沒什么異樣。
他舒心地往后一靠,手指摩挲著她的脊背。隔著薄薄的皮膚,仿佛直接觸及到清瘦的脊骨。
“這么瘦,沒吃飽飯?”
知夏快要昏昏欲睡,呢喃的回答:“有吃飽?!?p> 想來也是,每天一盅一盅的大補湯往里灌,沒胖大概是她自身體質問題。
既然食補不了,那就得加強鍛煉。
周懷庭今晚興致很好,呼吸還沒平穩(wěn),就用上了那盒剩下的最后一只套。
但這回他沒急著開始,雙手捧起知夏的臉,露骨地盯著她。染上情欲的眼眸深幽,異常性感勾人:“不是想/上我,上吧。”
“……”
知夏感覺被冠上了什么罄竹難書的罪狀,睜大眼睛搖了搖頭。
男人長指拍了拍她的臉:“搖頭什么意思?沒想過還是不要?”
女孩抿唇不答,臉紅得像夏天的晚霞。
周懷庭直直地瞧著,兩條結實的手臂展開搭在扶手上,一副大方放手給她盡情發(fā)揮的模樣,悠閑地催促道:“快點。”
“……”知夏視線掃過誘人的肉體,臉又漲熱了幾分,透出一種極致艷麗的紅。
她妥協(xié)地問一句:“那我能不能低頭?”
這種情況下她實在不好意思抬頭看他。
周懷庭抬了抬下巴,允了。
于是她把臉藏進他懷里,猶豫不決地擺弄起來。慢慢吞吞抬起,又落了回去。
單這沒有技術含量的一下,男人頭皮猛的一緊,掰起她的臉用力地吻下去,“繼續(xù)?!?p> ……
破曉時分,天色剛剛露出曙色,有人踩著細碎的光開始了一天的忙碌。
鈴——
知夏猛的被驚醒,還沒睜開眼,潛意識里就覺得自己完蛋了。眼睛一睜,卻發(fā)現(xiàn)是自己房間。
?她什么時候回來的?
知夏茫然地盯著天花板,花了點時間回憶。
昨晚實在太累,她懶得動彈,趴在他床上不知不覺就睡著了,后來發(fā)生什么就沒印象。所以只可能是他抱自己下來的…
理清思路后,知夏頓時有種縱欲過度的疲憊感,困意占了上風。
但今天是周一,有早課,必須起床去學校。
她頂著壓死人的困意,洗漱好下樓吃早餐。
周懷庭估計還在睡,飯桌上沒遇到他。挺好的,又避免了一場緊張的心理戰(zhàn)。
“夢夢,昨晚沒睡好?”孟芳蕾日常關注的看了看女兒。
突然一問,知夏眼睛馬上睜大。她疲倦的狀態(tài)太明顯,否認反而更可疑,于是模棱兩可地回答:“是有點?!?p> 孟芳蕾盯著她沉默了兩秒,“別熬夜太晚,畫不完的畫明天再畫?!?p> 對方的目光壓迫感太強,不怒自威,和周懷庭不相上下。知夏頂著壓力,低聲說慌:“沒有太晚,是…是有點失眠?!?p> 周國仁一向不贊同豢養(yǎng)式的教育,偶爾會和孟芳蕾抬杠,他打岔一句:“成年人失眠正常,爸爸昨晚也失眠,正好讓廚房熬點薏仁水我們一起喝?!?p> 知夏不敢表現(xiàn)的太高興,淺淺一笑,點頭說好。
孟芳蕾瞥一眼周國仁,“好的不教,教什么失眠?!?p> 周國仁無語道:“我是在教她應對失眠的方法?!?p> “失眠的原因都沒搞清楚,光有方法有什么用?!?p> 夫妻倆莫名就失眠問題爭執(zhí)起來。
知夏落得清閑,快速吃完早餐和父母說再見。轉過臉時,整個人像緊繃的皮筋突然斷掉,強撐的精神瞬間塌了,兩只眼皮耷拉下來。
放縱一整晚留下的后遺癥,知夏雙腿有些發(fā)軟,怕被人看出來,她步子刻意走得急。
撲通——
拐過玄關時直挺挺地撞上了人。
男人伸手攬了她一把,順便往懷里帶了帶,“什么毛病,一大早就往我懷里鉆。”
他的聲音很低,只有懷里的人能聽到的音量。
知夏莫名倍感安全,一時忘了是在家門口,臉抵著他胸口沒動彈。
聞到他身上咖啡的濃香,反倒更困了兩分,蔫蔫地問好:“早安?!?p> 她迷糊地想他怎么不困,為什么這么早起。
周懷庭也意外來著,家門口就敢貼上來,可見腦子有多不清醒。
他摟住人稍微側個身,處于門口兩邊視線都遮擋的位置。低頭瞧了她一眼,跟株缺水的植物似的蔫了吧唧。
想到什么,他挑了下眉,大抵是因為昨晚太過火了。
是該補償補償。
“今天什么時候回來?”
聽著話知夏默默理清今天的行程。上午滿課,下午頭兩節(jié)有課。這樣的話,中午回不來,要到下午四點回家。
她說:“四點半到家?!?p> 周懷庭揉著她的頭,“中午去哪吃飯?”
她聲音悶在他懷里,“學校食堂吧?!?p> “嗯,我中午找你吃飯?!?p> 話落了兩秒,知夏慢慢抬起頭。烏黑的眼睛瞅著他的俊臉,那表情好像非常不確信這句話是他說的。
周懷庭對她的反應不太滿意,找她吃飯好像違背了天理一樣。他皺皺眉,很利落地松開她,“不想就算。”
見他要走,知夏慌亂之中抓住了他的手,“不是…”
周懷庭低眸掃過,強硬地脫開她的手,直接越過她走了。
知夏愣在原地,突然聽見孟芳蕾的聲音,她反應極快地貼上墻。
所以,是因為察覺到有人來了才推開她的手嗎……
對的,一定是這樣。
知夏篤定地歸咎于此,于是彎起唇角,邊走邊給他發(fā)消息:想,我非常想
輸?shù)竭@里,該死的輸入法自作多情地跳出一個“你”字。她手一快,連帶著“你”也給發(fā)出去了。
仿佛一道平地雷,驚的她手忙腳亂了幾秒才想到要撤回。
在那之前,對方發(fā)來一個“?”
此刻知夏再撤回,更像是欲蓋彌彰。倒不如說清楚。
她飛快打字:【我字打太快了,不小心發(fā)錯了】
她正打著字,先跳出一則消息:【才剛見面,你克制一下】
“……”
老李的車已經(jīng)恭候多時了,知夏先冷靜地坐進車里。
等車啟動后,她重新拿起了手機。
再看到自己誤發(fā)的那條,像看見自己被剖開的胸口,赤裸裸地袒露出一顆畸形的心臟。
她確實是想過他的,在很多個深夜里。
這一次她服從于本心,仔仔細細地敲下這段文字:【我是說我想和你一起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