倫敦的雨總是下得纏綿悱惻。吳越舟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看著泰晤士河上朦朧的雨霧。手中的咖啡已經見底,他卻感覺不到絲毫清醒。
回英國已經三個月了,葉曉卿最后說的話依然在耳邊回響:“我們之間不可能的,吳越舟。你值得更好的,而不是一個比你大八歲的清冷的女人。“
他記得當時葉曉卿的表情,明明在微笑,眼神卻破碎得令人心疼。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和十五年前那幅《星空下的少女》如此相似,孤獨而倔強。
“小吳總,“秘書敲門進來,“會議五分鐘后開始?!?p> 吳越舟放下咖啡杯,整理了一下西裝。這三個月,他把自己完全投入工作,試圖用忙碌麻痹自己。但每當靜下來,葉曉卿的身影總會不期而至。
會議是關于收購一家中國畫廊的提案。當PPT翻到畫廊簡介時,吳越舟的手猛地攥緊了鋼筆。
屏幕上赫然是葉曉卿的畫廊照片。
“這家畫廊雖然規(guī)模不大,但近期因為一位女畫家的國際巡展而聲名鵲起?!绊椖拷浝斫榻B道,“我們評估認為,收購后可以......“
“會議暫停?!皡窃街弁蝗徽酒鹕?,“給我10分鐘。“
他快步走出會議室,掏出手機。三個月來,他第一次點開葉曉卿的朋友圈。最新的一條動態(tài)是昨天發(fā)的,只有一張照片:畫室里,調色板上干涸的顏料,和一支折斷的畫筆。
配文是:“靈感枯竭?!?p> 吳越舟的心猛地揪緊。他了解葉曉卿,對她來說,無法創(chuàng)作比什么都痛苦。他想起在新西蘭時,葉曉卿在星空下作畫的樣子,眼神明亮得像是裝滿了整個銀河。
“訂最近一班去中國的機票。“他對秘書說。
“可是小吳總,下午還有......“
“全部推遲?!皡窃街鄞驍嗨熬驼f我去尋找公司最重要的資產了?!?p> 十二個小時后,吳越舟站在葉曉卿的畫廊外。雨中的畫廊顯得格外冷清,櫥窗里的畫作蒙上了一層薄灰。他推開門,風鈴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抱歉,今天不營業(yè)......“葉曉卿的聲音戛然而止。她站在畫室門口,手中還拿著調色板,臉上沾著顏料。
吳越舟的目光掃過畫廊。地上散落著撕碎的畫稿,畫架上是一幅未完成的畫作,凌亂的筆觸顯示出創(chuàng)作者內心的掙扎。
“你怎么......“葉曉卿的聲音有些發(fā)抖。
“我來找回我的星星。“吳越舟向前一步,“沒有她,我的世界一片黑暗?!?p> 葉曉卿后退一步,撞倒了身后的畫架。畫布滑落,露出下面藏著的畫作——那是吳越舟的肖像,畫中的他站在新西蘭的星空下,眼神溫柔。
“這三個月,“吳越舟輕聲說,“我試過忘記你。但每次看到星空,我都會想起你作畫時的樣子。葉曉卿,年齡從來不是問題,我愛的就是現(xiàn)在的你,二十八歲的你?!?p> 葉曉卿的眼淚終于落下。她看著吳越舟一步步走近,就像當初在新西蘭的觀景臺上一樣。
“可是......“
“沒有可是,“吳越舟握住她的手,“如果你害怕靈感枯竭,我可以陪你走遍世界尋找靈感。葉曉卿,讓我成為你的畫筆,幫你描繪出最美的色彩?!?p>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一縷陽光透過云層照進畫室,灑在未完成的畫作上。葉曉卿看著吳越舟的眼睛,那里有她最熟悉的溫柔和堅定。
“好?!八p聲說。
吳越舟將她擁入懷中。這一刻,仿佛整個世界都安靜下來,只剩下兩顆心跳的聲音。畫室里,陽光漸漸驅散了陰霾,為每一幅畫作鍍上溫暖的金邊。
遠處,風鈴又響了。這一次,像是奏響了幸福的樂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