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江景舟的身份
周圍一片嘈雜,李清棠耳邊嗡嗡作響,雖然她擊中了薛公子的鼻子,可她還是后怕。
她下手極重,刀幾乎削掉了薛公子小半邊臉,他五官糊作一團(tuán),就像地獄里被扒皮的惡鬼,面容可怕。
薛公子從沒受過這樣的傷,原本的疼痛,此刻也只剩暴怒,他像失控的瘋狗,橫沖直撞地奔李清棠而去。
“臭婊子,我殺了你!”
周圍瞬間動(dòng)亂,唯恐薛公子誤傷自己,有人甚至想要推李清棠出去阻止薛公子的怒火,然而展月死死拽著李清棠的手,不讓她被擠出人群。
千鈞一發(fā)之時(shí),一道形如鬼魅的身影出現(xiàn),那人的長刀散發(fā)駭人的銀光,眾人還未看清他的身形,“哐當(dāng)”一聲,薛公子的劍掉落在地,發(fā)出清脆聲響。
同時(shí)掉落的,還有薛公子的手臂。
這血腥的場面,讓不少人驚呼出聲。出手的人的身形這才展露在眾人面前,他帶著鬼面,似乎聽候江景舟的命令。
李清棠看著那個(gè)人,總覺得熟悉,可又想不起來到底在哪里見過……鬼面!對(duì),是鬼面!展月的表哥似乎也有這樣一個(gè)鬼面,只是展月的表哥帶的是半副鬼面,這人是一整副鬼面。
他們會(huì)有什么關(guān)系嗎?李清棠存疑。
他們就是一個(gè)人!面具可以變,但氣質(zhì)和身形不可能改變太多,也就是說!
展月所謂的“表哥”,阿簡,其實(shí)是江景舟的下屬!
李清棠有些意外。
照這些天她的打聽,江景舟確實(shí)是個(gè)紈绔,怎么會(huì)有這么厲害的手下?只有一個(gè)解釋,江景舟之前在藏拙。
結(jié)合先前薛公子的話,李清棠有了一個(gè)大膽的猜測。江景舟一直在為皇帝做事,但他隱藏很深,所以薛公子才會(huì)意外江景舟敢抓他。
此時(shí)的江景舟仍然坐在馬上,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靜靜看著李清棠,眼里閃過一絲意外。他早就讓祁簡埋伏,不怕救不了李清棠。
可他沒想到,李清棠竟然敢用刀和這位薛公子對(duì)抗,這種求生的本能倒是和他很像。
李清棠抬眸看江景舟,他穿著文武袖,氣定神閑的樣子,顯得貴氣逼人,可她心里涌起不甘。
憑什么這些人就可以隨便把她用來做擋箭牌。江景舟可以不顧人質(zhì)的死活,樓念的侍從可以隨便推她出去擋刀……她的性命在這些人眼中不值一提。
她不甘心,她不要像今天這樣,像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江景舟幽幽看著薛公子,“帶走!”
“且慢!”一大隊(duì)人馬慌忙趕到,為首的人是薛公子的爹,薛尚書。
被如此多兵馬圍著,江景舟神色未變,氣勢半分不矮。他笑道:“薛尚書這是做什么?薛公子強(qiáng)搶民女,怎么把薛尚書逼出來了?莫不是……薛公子這么做是尚書授意的?”
揣著明白裝糊涂!薛尚書暗暗罵到,神情有些難看,還是勉強(qiáng)笑道:“江賢侄,這是哪里話?我知道逆子行為不端,特來帶回教訓(xùn)?!?p> 薛尚書看著地上的兒子也是暗暗心痛,他一定要把傷他兒子的人千刀萬剮!
展月悄悄告訴李清棠:“那是薛尚書,剛剛那個(gè)人的爹,最為護(hù)短?!?p> 看這副模樣,李清棠有些明白了,這是兩方利益沖突,薛公子只是導(dǎo)火索而已,至于強(qiáng)搶民女估計(jì)也是真的,如今正大光明拿出來說,只是到了時(shí)機(jī)。
“薛尚書這是徇私舞弊吧?!苯爸酆敛涣羟榈夭鸫盎噬嫌辛?,命我徹查驚蟄廟會(huì),鏟除蛀蟲!”
“蛀蟲”兩字咬的格外重。
薛尚書看向江景舟:“蛀蟲?呵!江景舟……”
薛尚書沒說完,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來的祁簡抓住,堵住了嘴。
“薛尚書縱子殺人,我懷疑背后涉及京城婦女拐賣,且薛尚書私調(diào)兵馬,一同交由大理寺受審。”江景舟面色冰冷,短短一句話,就給薛尚書定了結(jié)局。
薛尚書帶來的兵馬眼見主子被抓,一時(shí)亂了神,江景舟吩咐押下那些人后,便浩浩蕩蕩離開了。
長街上瞬間只剩行人,仿佛剛才的兵馬都是錯(cuò)覺。出了這些事,也沒人還有心思逛廟會(huì),眾人紛紛回家了。
隨后,江景舟定定看著李清棠,似笑非笑道:“這位姑娘怕是受了驚嚇
周遭只剩零星幾個(gè)人,李清棠感覺到脖子上的皮膚有些癢,伸手一摸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脖子已經(jīng)被劃出傷口。
展月看著她,有些心疼:“你受傷了,回我家,我給你上藥?!彪S后拿出手帕幫她擦拭。
李清棠沒有矯情,說了句:“多謝展姐姐?!泵鍪掷飵а牡度校€給展月:“多謝展姐姐的刀,不然我還不知道會(huì)不會(huì)死在這里?!?p> 展月皺眉,“沒事,你平安就好?!?p> 突然,不遠(yuǎn)處的傳來那位樓念小姐嬌嫩的聲音,“我沒事?!敝車苏~媚地恭維著樓念,什么體貼的話都用上了。
周圍甚至有江景舟的手下,安慰樓念道:“樓小姐放心,樓國師已經(jīng)在路上了?!?p> 聽到這話,李清棠注意到展月的眼神帶了幾分她看不懂的酸澀。
“展姐姐?”李清棠晃晃展月的手臂,“我們回家吧?!?p> “好?!闭乖滦χ蠢钋逄模孟駝倓傊皇抢钋逄牡腻e(cuò)覺一樣。
城南靜安坊的院子里,于娘子心疼地看著李清棠,“怪我,咱們以后不去那些地方?!?p> “小姨,沒事的?!崩钋逄陌参坑谀镒?,全然沒提今天被樓念的侍從當(dāng)做擋箭牌的事,她不想于娘子擔(dān)心。
“展大夫,今日多謝你了!”于娘子轉(zhuǎn)身道謝,“你救了我們家清棠,日后有困難只管找我。”
“沒事?!闭乖掳参坑谀镒?,“清棠很聰明,即便沒有我,也定能脫身。時(shí)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這藥膏可使傷疤愈合,記得每天涂兩次。我先告辭了?!?p> 于娘子要給銀子感謝,被展月以身體勞累,等明日再說拒絕了。
展月剛推開自家院門,就聽到一道男聲:“為何不等我一起去廟會(huì)?”
“李姑娘來的早,我不好推脫?!?p> “你為何要把匕首借給她?”祁簡追問。
展月面色稍變,“她……不一樣?!?p> 祁簡此時(shí)已經(jīng)摘下面具,露出冷厲俊美的面容,“你和樓家有關(guān)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