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你到底在掩飾什么,人魚之身嗎?
蘇蘇小步挪著,躲避除了遲陌忱外的其余人。
文彬原想去牽他,不料他似見了食人魔般快速撲到遲陌忱腿邊緊緊抱著。
文彬:“……”
遲先生比他可怕多了,怎么這小孩反倒害怕他?
他明明很喜歡小孩子的。
“你姐姐還沒回來?”
蘇蘇搖頭:“哥哥,我可以在你這里吃點東西嗎?”
遲陌忱沒拒絕,帶著他坐上餐桌。
吃到半程,蘇憶傾回來了,在家里沒找到蘇蘇,也不用等文彬通知,直接就跑到隔壁家。
果不其然,他吃得正歡呢。
“蘇蘇,你怎么又跑這里來了?”
“我餓?!?p> 遲陌忱抽了張紙巾擦嘴:“蘇小姐,你平時是不給他安排吃的嗎?”
蘇憶傾:“……”
她本想著回來了再和蘇蘇一塊吃,卻忽略了蘇蘇是正在長身體的時候,吃得多。
還是沒學(xué)會如何養(yǎng)孩子啊。
可若是讓人送餐來,她又擔(dān)心會暴露蘇蘇的存在,萬一再被發(fā)現(xiàn)蘇蘇是人魚的事,豈不完蛋。
想罷,蘇憶傾請示:“遲先生,我今晚沒叫餐,可以厚著臉皮在你這蹭一頓嗎?”
見遲陌忱淡漠的盯著自己,她有些尷尬,后悔自己的沖動。
兩人又不熟,她以什么身份請示。
正當(dāng)她尷尬到想鉆進(jìn)桌底下時,得到了意料之外的回答:“隨便?!?p> “遲先生,你真是個好人!”她坐下,美滋滋的享受,臨近用餐結(jié)束,頻頻偷看遲陌忱,面露難色。
“想說什么就說。”
蘇憶傾囁嚅:“那個,以后我白天不在紅湖灣的時候,能不能讓蘇蘇來你這吃飯啊,不過我會付錢的,我只是擔(dān)心他的存在會被別人發(fā)現(xiàn)?!?p> 遲陌忱神色一凜,屈指敲敲桌面,一副談生意時的凝重派頭:“蘇憶傾,你連這種小事都安排不好,為什么還要執(zhí)著去養(yǎng)一個孩子?還要麻煩別人?!?p> 蘇憶傾忸怩,咬著唇沉默。
“你既然把他帶回來了,就要對他全方面負(fù)責(zé),你若是做不到,那我建議你不要多插手別人的命運(yùn)?!?p> 他語氣太正經(jīng),以至于連正在吃飯的蘇蘇都不自覺停下動作。
蘇憶傾羞愧難當(dāng),點點頭:“抱歉,給你添麻煩了,謝謝今日的飯?!?p> 她牽著蘇蘇離開,遲陌忱皺眉看著她們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心中倏然升起一絲煩躁。
他并不認(rèn)為自己說錯,只是看著那一幕,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又說不清為什么。
他扯了扯領(lǐng)口,上樓。
文彬嘆口氣,遵從遲先生的吩咐去藏館給蘇小姐挑翡翠。
晚上,遲陌忱從浴室出來,收到了蘇憶傾的好友申請。
通過后,對方發(fā)來一筆轉(zhuǎn)賬,配文:【今日的飯錢,謝謝遲先生】
他更加煩躁了,沒收轉(zhuǎn)賬,將手機(jī)丟到床上,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便坐在陽臺上小酌。
另一邊。
蘇憶傾一直盯著手機(jī)屏幕,見他不收,補(bǔ)充一句:【遲先生,我覺得你說得非常有道理,是我做事考慮不周到,所以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把飯錢收了吧】
等了半響,轉(zhuǎn)賬沒收,信息也沒回。
她放下手機(jī),碰巧蘇蘇從浴室爬出來:“姐姐,布料忘記拿了。”
他指的布料,是衣服。
蘇憶傾將他抱到床上,轉(zhuǎn)身出去:“乖乖等著,我去給你拿。”
出到陽臺,意外發(fā)現(xiàn)遲陌忱在。
“遲先生,原來你在這啊,你看到信息了嗎?”
遲陌忱輕搖著酒杯,目視遠(yuǎn)方,嗓音款款:“看到了?!?p> “那你記得把錢收了?!?p> “不用?!?p> “要的,畢竟是我和蘇蘇兩個人吃,雖然說是蹭飯,但也不能真蹭,該給還是得給。”
遲陌忱放下酒杯,崩出一句人神共憤的話:“我不缺錢你那點飯錢?!?p> 蘇憶傾:“……”
會不會聊天啊!
思考如何回話之際,蘇蘇已經(jīng)“啪啪”甩著魚尾爬到陽臺:“姐姐,怎么這么久啊,我剛剛從床上摔下地板,魚尾又弄臟了,姐姐,魚尾什么時候才能變回腿?。俊?p> 蘇憶傾:“!”
我嘞個魚啊,蘇蘇,你要不要聽聽你到底在說什么!
遲陌忱顯然已經(jīng)聽到,猛地站起朝這邊觀望,動作幅度太大,帶翻了桌子,酒杯碎裂,紅色的液體流淌,可他注意力不在這,雙眸高度聚焦在隔壁陽臺上:“他剛剛說什么?魚尾?”
蘇憶傾一個大跳步橫在蘇蘇面前,死死擋著對面人的視線,好在陽臺與陽臺間還是隔了段挺長的距離,加之蘇蘇是趴在地板上,遲陌忱應(yīng)該沒看見。
但那些話,他是聽得明明白白的。
怎么辦!
蘇憶傾絞盡腦汁,盡可能地維持冷靜:“沒說什么啊,遲先生你是聽岔了吧?哪有什么魚尾,他說的是……呃……是、是魚味!他在你那邊吃到的魚味道特別好,所以他回來之后就一直念叨呢!”
遲陌忱緊鎖眉宇:“蘇憶傾,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蘇憶傾:“……”
“你把蘇蘇抱起來。”
蘇憶傾看了眼腳邊,蘇蘇早就趁亂爬回了房間。
“他跑了?!?p> 她松了口氣,讓開位置,“不信你踮起腳看,他真的跑了?!?p> “把他抱回來?!?p> 蘇憶傾笑得僵硬:“遲先生,你別亂來……”
話音未落,被打斷。
“蘇憶傾,你到底在掩飾什么,人魚之身嗎?蘇蘇究竟是人,還是人魚,又或者你們都是人魚?!边t陌忱已經(jīng)走至陽臺邊沿,以求用最近的距離看清蘇憶傾轉(zhuǎn)換的每一幀表情,確保不遺漏半分。
“因為你們是同類,惺惺相惜,所以你才瞞著家里人執(zhí)意要收養(yǎng)蘇蘇,是嗎?”
蘇憶傾心臟好似被一只無形的手捏住,喘不過氣,極力隱藏的秘密被男人無意說中,慌到了極點。
“不是……”
“不是什么?”
面對男人的步步緊逼,蘇憶傾深知斗不過他,留在這每多一秒,事情便糟糕一分。
她沒回答,撒丫子就跑回了房間,順帶反鎖了陽臺門。
遲陌忱:“……”
心口的答案呼之欲出,近乎發(fā)現(xiàn)真相的驚喜之感久久不散,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動,而后坐下,仍望著隔壁的陽臺。
蘇蘇說的是魚尾,他不會聽錯,蘇憶傾那理不清邏輯的解釋只會顯得她心虛。
呵……魚味,虧她編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