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跑的是這個（大拇指）
通風管道在震動中發(fā)出令人牙酸的聲音。
萬星屈膝爬過拐角，防護服與管壁摩擦出沙沙的輕響。
“……”
萬星用尾刺勾住檢修口，讓自己慢慢落到地面上。
她終于到達賭場的金庫，閘門的電子鎖泛著冷光。
她不會高級的拆鎖手法，非常單調(diào)的采用與之前一致的方式。
萬星將尾刺插入識別槽，孢尸蟲群順著接口涌入。
加密協(xié)議在蟲群意識的攻擊中節(jié)節(jié)敗退。
閘門“咔嗒”彈開的瞬間，防爆破凝膠從門縫噴涌而出。
她側(cè)身避開，凝膠在地面凝成半透明的膠質(zhì)層。
金庫內(nèi)部比想象中空曠，成排的保險柜嵌在合金墻面上。
“媽媽…餓…”顱內(nèi)的蟲群意識發(fā)出細微尖嘯。
蟲群意識高強度運轉(zhuǎn)過久，消耗有點大。
“安靜，”她撕開最近的保險柜，里面整齊碼放貴重金屬錠。
太重的東西搬不出去，萬星讓酸蝕型孢尸蟲吞噬所有金屬。
既然看到了，就不能浪費。
萬星繼續(xù)尋找值錢的東西。
咔嚓——
走廊突然傳來靴底碾過碎玻璃的脆響。
萬星迅速合上柜門，尾刺卷起信用點存儲卡塞進防護服夾層。
保險柜內(nèi)側(cè)的應急警報燈開始閃爍。
萬星指揮酸蝕型孢尸蟲出去把人引走。
蟲體融穿墻壁的滋啦聲中，賭場經(jīng)理的怒吼由遠及近，
“所有單位注意，目標攜帶高危生物污染…”
萬星貼著墻根移動，復眼切換至熱感模式。
幾名安保機器人正呈扇形包抄過來，脈沖步槍對準金庫大門。
她摘下防護服兜帽，露出首席議員的偽裝面容。
“我是銀河議會的議員，奉命回收流失資產(chǎn)?！?p> 機器人的掃描光束在她銘牌上停留片刻，槍口微微下垂。
果然，這座賭場和銀河議會脫不了干系。
趁此間隙，萬星彈出尾刺末端的神經(jīng)孢子。
淡綠色霧氣在走廊擴散的剎那，機器人的關(guān)節(jié)接連發(fā)出過載的噼啪聲。
“錯誤…視覺模塊受損……”
她跨過冒煙的機械殘骸，菌絲順著地磚縫隙爬上金庫主控臺。
全息屏亮起的瞬間，某個加密文件夾自動彈開。
【第一育巢基因原液交易記錄】
賬單底部的簽名讓她瞇起復眼。負責人的貪污金額比她預估的多出幾倍，其中近半數(shù)流向了……
“原來是你?！?p> 翡翠袖扣的反光從背后刺入視網(wǎng)膜。
萬星轉(zhuǎn)身時，老男人將煙嘴叼在嘴角，銀灰義眼倒映著她偽裝的面容。
“賭局還沒結(jié)束，”他彈開打火機蓋，火焰在指尖躍動，“偷東西的壞孩子要受罰?！?p> 萬星將尾刺縮回衣擺，“我以為賭場不在乎客人怎么贏錢?！?p> “錢歸錢，”男人吐出一口煙圈，“你碰了不該碰的東西?！?p> 他忽然甩出煙嘴，燃燒的煙草在空中爆開。
萬星后仰躲避，菌絲防護服卻被灼出焦痕。
顱內(nèi)的蟲群意識發(fā)出尖嘯，酸蝕型孢尸蟲群從天花板俯沖而下。
男人退后半步，長長的鎖鏈自機械手臂彈出，末端鏈接巨型斧刃。
他揮動自己的武器，將孢尸蟲絞成肉渣，熒綠色黏液濺上他的袖口，蝕出蜂窩狀孔洞。
“真粗魯，”
他扯下報廢的袖扣扔在地上，“我給你兩個選擇——留下儲存卡，或者留下命。”
不愧是復古派，這種武器在舊歷都嫌復古。
萬星突然沖向最近的保險柜，尾刺貫穿柜門拽出大量貴重金屬。
老男人注意力集中在非常珍貴的金屬錠上，雙眼不知不覺對準天頂?shù)牡鯚簟?p> “我選第三個?！?p> 她將金屬錠砸向天花板，吊燈被砸碎的瞬間，備用照明系統(tǒng)驟然啟動。
強光刺得男人瞇起眼睛，萬星趁機撞破側(cè)墻的觀測窗。
這就是極度追求舊人類雙眼的后果。
防彈玻璃的碎渣如雨墜落，她落在下層賭場大廳的輪盤賭桌上。
驚叫的賭客們推擠著涌向出口，全息廣告牌播放著星際和平宣傳片。
“站??！抓住她！”經(jīng)理的電子眼從二樓監(jiān)控室探出。
傻瓜才會站著不動讓人抓。
萬星翻身滾下賭桌，混入混亂的人群。
她的尾刺悄悄分裂出上百只基礎(chǔ)型孢尸蟲，蟲群順著賭客們的衣擺爬上全息投影裝置。
當安保機器人沖進大廳時，所有屏幕突然播放起古神基因的污染畫面。
賭客們在認知污染下開始無差別攻擊，籌碼與酒瓶在空中亂飛。
萬星將從侍應生那里撿來的脈沖步槍扔下去，為本就形同亂麻的局勢再添一把火。
“打起來，打起來……”
萬星邊跑邊朝人群拱火。
萬星踩著賭客翻倒的椅子躍上吧臺，背后傳來斧刃劈開空氣的呼嘯。
她抓起酒柜頂層的滅火器砸向追擊者，白色粉塵瞬間模糊了整個大廳的視線。
【左轉(zhuǎn)！】蟲群意識在腦內(nèi)尖叫。
“哪里逃！”老男人旋轉(zhuǎn)斧刃，鎖鏈如臂指使飛向萬星。
“不要太小氣，”萬星快速躲閃，順手將身邊的椅子扔向他。
“……”老男人沒有理會她的狡辯，將朝自己飛來的物品統(tǒng)統(tǒng)砍碎。
萬星終于移動到窗戶前，尾刺打碎玻璃，整個人飛竄出去。
不等他們出來看，萬星落地打滾轉(zhuǎn)移位置。
老男人面色鐵青，站在破碎的窗戶前，毫不猶豫的跳下去。
“目標丟失！重復，目標——”
廣播的雜音逐漸遠去。
萬星把臉埋進一堆的垃圾里，聽著自己過快的心跳漸漸平緩。
機油殘留的氣味混著腐敗鉆進鼻腔，她突然懷念起死刑星礦洞里的輻射塵。
……
回到第一育巢時，克隆體少女正蜷縮在實驗池里。
用新生的螯肢撥弄水面漂浮的過濾管道。聽到腳步聲，她迅速將肢體藏進身后。
“今天有好好吃飯嗎？”
萬星踢開滾到腳邊的空營養(yǎng)劑管子。
少女的復眼閃了閃，從池底撈出半管營養(yǎng)液。
“姐姐…給你的…”
萬星拒絕，營養(yǎng)劑對她沒有用處。
“……”女王蜂被拒絕，顯得很失落。
“這個給你，吃掉，”萬星從防護服里拿出從賭場順來的糖塊。
女王蜂用螯肢小心翼翼夾起，糖粒簌簌掉進水里。
少女把糖塊舉到復眼前端詳了幾秒，最后輕輕擱在池沿的絕緣毯上。
咔嚓咔嚓——
萬星調(diào)試培養(yǎng)艙的動作頓了頓。
當她轉(zhuǎn)身取工具時，糖塊已經(jīng)不見了，只留下毯子上一小灘正在蒸發(fā)的糖水。
深夜的實驗室充斥著設(shè)備運轉(zhuǎn)的嘈雜。
萬星趴在操作臺上打盹，防護面具歪斜著掛在臉上。
加密通訊器的震動驚醒了她，全息屏上跳動著賭場經(jīng)理扭曲的臉。
差點讓她樂到笑出聲來。
“我知道是你，”
對方布滿血絲的眼球幾乎貼到鏡頭上，
“明晚八點，黑市碼頭。不想讓議會看到金庫監(jiān)控的話......”
失算了捏，沒有處理干凈金庫的監(jiān)控。
通訊戛然而止。
克隆體不知何時爬出了實驗池，她歪頭扯斷通訊線路，沾著機油的斷線頭在指尖晃悠。
“多事，”萬星拍開她的手，
“過來?！?p> 女王蜂遲疑著挪動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