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怎么打，這我拿頭打
發(fā)光蕨類在巖縫間緩慢遷徙。
萬星被強烈的震感弄醒，面色凝重的遙望在祭祀場方位逐漸升起的龐然巨物。
不知道第幾次震動波傳來時，瘋狂扭曲的血肉環(huán)節(jié)動物露出了它錯亂的口器。
萬星知道不能再躲了，抬手撕開產(chǎn)卵腔，密密麻麻的孢尸蟲環(huán)繞在她周身。
她將因為啃噬礦石變得鼓脹的孢尸蟲，放進嘴里咀嚼吞咽，猩紅的復眼狂亂震顫。
“該死，體型大就了不起？”
萬星估算地母的直徑起碼有三層樓高，全長未知，它看起來還沒有完全鉆出身下的通道。
蟲群意識在腦內(nèi)瘋狂蠕動，萬星捂住自己劇痛的腦袋，“不……”
萬星身形不穩(wěn)的沿著巖臺邊緣行走，靴底粘著的凝固的地母消化液發(fā)出脆響。
她面對新人類老年體最后停留處，踹開巖層空洞。
尾刺鑿穿巖壁露出內(nèi)部空間。幾個臟污的陶罐整齊碼放，罐口封著硬化膠質(zhì)。
萬星踢碎所有陶罐，里面是某種生物的休眠卵。
【檢測到特殊生物——地母幼子】
她捏碎休眠卵，猶如最原始的獵食者，不斷吞食內(nèi)容物。
空間上部的碎石不斷墜落，地母察覺到異樣，正在接近。
蟲群意識彈出古神基因提升進度條。
萬星感受自己的腦袋在發(fā)生臨時變化，祭祀場方向的震動頻率突然加快。
她要回到祭祀場，吃掉圖騰柱。
萬星走出去，發(fā)現(xiàn)返回暗河的路徑被消化液封堵，她轉(zhuǎn)向未探明區(qū)域。
菌絲沿著晶化巖層爬行幾米后，探測到人工開鑿的通風井。
井底散落著磨損嚴重的工具。
萬星撿起銹蝕的鏈鋸，菌絲纏繞加固，“看起來不太牢固……”
井道傳來膠質(zhì)物拖行的黏膩聲，兩個新人類幼體爬過井底，前肢抱著裝滿發(fā)光漿果的皮袋。
她跟著幼體留下的熒光痕跡移動。
不知過了多久，狹窄井道豁然開朗。
坍塌的祭祀場下層暴露在眼前，圖騰柱殘余部分正在滲出組織液。
它的主體還在上面。
萬星用尾刺蘸取液體分析成分時，上方突然墜落血肉觸須。
萬星用鏈鋸斬斷觸須，斷裂處滋生的肉芽組織與巖層生長在一起，“……”
萬星將斷須拖到菌絲覆蓋區(qū)，尾刺轉(zhuǎn)化成口器吞食。
鏈鋸被擱在滲出液里浸泡，銹蝕部分緩慢脫落。
井道頂部傳來咀嚼聲。
新人類幼體正在分食某種軟體生物，熒光漿果滾落滿地。
萬星撿起兩顆塞進鏈鋸燃料艙，齒輪重新開始轉(zhuǎn)動。
只是群孩子，其實只要不主動攻擊，萬星并沒有意向欺負弱小。
她貼著巖壁繞開進食中的幼體，尾刺在地面拖出斷續(xù)刻痕。
圖騰柱滲液形成的小水洼里，萬星用鏈鋸刃蘸取液體，看著金屬表面逐漸覆滿增生體。
震動變得綿密如雨。
當萬星終于抵達祭祀場斷裂層時，發(fā)現(xiàn)地母的環(huán)節(jié)軀體卡在晶化巖層間。
血肉觸須正在啃食圖騰柱殘余，斷面處不斷分泌中和輻射的粘液。
我的東西也搶？
萬星掄起鏈鋸，在碎片橫飛中弄斷觸須，地母本體似乎感應到攻擊。
吼——
強烈的嘶吼從柔軟的體內(nèi)壓出，四周的事物在止不住的顫動，碎裂。
萬星將鏈鋸插入巖縫固定身體。
“……”她努力睜開被血液糊住的眼睛。
聲波的傷害導致她腦袋內(nèi)部碎成一團漿糊，內(nèi)容物從七竅流出。
猩紅的視界包裹萬星不斷涌動的內(nèi)心，連恐懼都消失了，只有攻擊的欲望。
“啊……”萬星喉嚨里擠出嘶啞的低音，復眼中多個畫面正在分裂組合。
咔嚓，咔嚓。
幾個新人類老年體從陰影中走出，用骨刀對準萬星，“外來者…觸怒…惡魔…”
“……”是你們莫名其妙的儀式吵醒了地母的安眠，和她有什么關系？
萬星使勁扯動鏈鋸的拉繩，在繩索的不斷回彈中，鋸刃的運轉(zhuǎn)達到頂峰。
“不要妨礙我，”萬星以肉眼難以發(fā)現(xiàn)的速度靠近老年體。
萬星當前最重要的目標只有地母，這些人逃掉也就罷了，還敢回來攻擊她。
一剎那的四分五裂。
“……”萬星沒有停留，迅速接近下一個目標。
“??！”老年體高舉骨刀，可惜對是對上了，硬度不夠。
咔嚓——
老年體們統(tǒng)統(tǒng)被攔腰截斷，萬星聽到身后的響動，里面閃開。
地母觸須擊碎了原本她所在的地面，它沒有嘗到預期的味道，開始向四周探索。
當老年體的腸管與地母觸須接觸瞬間，蟲群意識發(fā)出警告。
【危險，快退至安全區(qū)域】
萬星抓緊鏈鋸柄，尾刺卷住洞穴頂部的巖錐，將自己蕩向更上層的巖壁。
萬星懸掛在巖錐下方觀察地母進食模式。
觸須突然快速腫脹，內(nèi)部透出熒綠色的斑駁微光。
幾聲爆炸的巨響，四周開始不斷往下陷落。
“……”
萬星注意到觸須在爆炸后短暫收縮，隨后繼續(xù)覓食，沿著環(huán)節(jié)移動。
“怎么打啊，這我拿頭打，”萬星瘋狂質(zhì)問蟲群意識。
萬星成為母巢才沒多久，而地母是成熟的母巢，雖然它沒能抵抗住惡性污染，成為智慧極低的移動天災。
但成熟母巢的殺傷力不容小覷。
萬星看向環(huán)節(jié)觸須。
更何況，地母還是極限再生的類型，沒打掉一層血皮，萬星就要累死了。
觸須開始濺射粘稠的肉瘤，有幾個粘在萬星附近的巖壁。
萬星連忙用尾刺分解肉瘤。
肉瘤被分解時，發(fā)出微弱的爆裂聲，如果讓肉瘤生長完全，那就是炸藥的威力。
下方傳來骨片刮擦聲。
幸存的成年體正在收集同伴殘肢，將碎肉塞進圖騰柱裂縫。
萬星看著他們還在獻祭，額頭青筋暴起，突然松開尾刺自由下墜。
她在觸須上方幾米處彈出鏈鋸，旋轉(zhuǎn)的鋸齒切斷兩根觸須，迅速突進至成年體旁。
“……”萬星重演之前的操作。
但這一次，她毀滅的更徹底，為了不讓觸須吸收，萬星用菌絲徹底分解了他們。
“死馬當活馬醫(yī)，你給我一刻不停的掃描，”萬星叮囑蟲群意識，隨后朝著地母主體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