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男人捂著腦袋已經(jīng)起了身,眼前發(fā)黑,但酒精上頭又惱羞成怒,徹底失去理智。
喻嬈腿軟的根本站不住,不斷往后退,渾身是傷,每個地方都扯著疼。
“臭娘們敢砸老子。”
喻嬈瞳孔倒映著男人的身影,下一秒,瞳孔猛的瞪大,男人拿起剛剛被打碎的還剩半個酒瓶猛的朝她揮來。
時間仿佛被定格住,是酒瓶砸在地面的聲音。
喻嬈愣愣的伸手,摸了摸脖子,一手的血,順著手臂蜿蜒而下,意識也在這如注的失血中逐漸模糊。
下一秒,整個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男人立刻清醒過來,嚇的失了聲。
“我……我不是故意的?!?p> 他猛的捂著腦袋,發(fā)了瘋的往外跑。
喻嬈死死捂著自己的脖子,完全發(fā)不出聲音,血順著纖細的指縫往外冒,順著。
出門時精心打扮的裙子都被染了血,看起來觸目驚心。
電話鈴聲響了起來,裴司宴三個大字不斷跳躍著。
手機離她幾米的距離,屏幕被摔碎了。
喻嬈奄奄一息的撐著地面,身子拖著地板慢慢往那邊移,血跡順著地面移動。。
手伸出來,在碰到手機的前一秒,兩眼一黑,徹底陷入了昏迷。
姜恬給喻嬈發(fā)消息半天沒見回,覺得不對勁起身就要去找她,一邊走一邊給她打電話。
樓下大廳的動靜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幾個穿著正裝的警察全副武裝。
“警察先生,出什么事了?”
“剛剛我們接到報警,203房間,我們需要檢查一下,請配合調(diào)查?!?p> 經(jīng)理頭上別出了汗,203房間,是這個會所的貴賓,平時就是做了再過分的事情他給點錢他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但這一次顯然事情鬧大了,把警察都給招惹過來了。
“這……緊張先生,你們是不是弄錯了,我們很正規(guī)的,絕對不會出現(xiàn)這種事情?!?p> 人命關(guān)天,顯然也不想和他廢話。
“請你配合調(diào)查?!?p> 經(jīng)理沒轍了,幾個人上樓,推開203的房間,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身邊的女警官不自覺地倒吸了口冷氣。
“發(fā)生什么事了?”姜恬意識到情況不對勁,快速上前,下一秒,整個人差點暈過去,失聲尖叫出聲。
“嬈嬈。”
整個包廂很亂,剛剛打斗的痕跡很明顯。
年輕的女孩倒在地上,整個人蜷縮在一起,臉色蒼白入紙,右手仍下意識地捂住脖頸處那道致命的傷口,可鮮血還是從她纖細的指縫間不斷涌出,她身下匯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漂亮的高跟鞋在幾米之后的地方,裴司宴沾滿了血跡,裴司宴給她的生日禮物,幾天前她還在得意洋洋的炫耀。
醫(yī)生上前,快速給她做止血處理,但是……
眾人心里涼了一截。
“快通知醫(yī)院那邊給她做急救處理?!?p> 血被止住了,不過呼吸……幾乎已經(jīng)沒了。
姜恬腿軟的幾乎快要站不住,跌跌撞撞的跟上去。
喻嬈被抬上擔架,姜恬跟在后面,哭著求她不要出事。
失血過多,休克昏迷,姜恬哭的眼睛都腫了,幾次腿軟的差點倒下。
“都是我,都是我,我應該陪著她的。”
看著護士把血包一趟趟的往里面送,她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姜恬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現(xiàn)在應該聯(lián)系誰,剛剛給喻安打電話那邊沒接。
裴司宴。
對。
裴司宴,打電話給裴司宴。
裴司宴處理完那邊的事情,第一時間趕到會所,不知道怎么回事心頭慌的厲害,好差點連方向盤都握不住。
給喻總打電話那邊沒接,估計生氣了。
剛剛接到她的電話連話都沒說完,手機就自動關(guān)機了,現(xiàn)在才充上電。
九點半,聚會應該還沒有結(jié)束。
此時會所已經(jīng)被封了起來,男人臉色一變,隨便抓了個人過來問。
“出什么事了?”
眾人看熱鬧不嫌事大。
“聽說剛剛有個女孩子被割到動脈了,流了好多血,送出來的時候我看到了,長的特別漂亮,不過身上都是血,看那樣子估計是不行了?!?p> 長的特別漂亮,渾身都是血。
腦袋里似乎有什么被扯開,雖然他寧愿不愿意去承認。
不一定是她,不一定。
姜恬的電話打了過來,那邊哭的厲害。
“裴司宴,你快過來,嬈嬈出事了,現(xiàn)在正在市醫(yī)院搶救”
“嘭!”
手機重重掉在地上。
裴司宴以最快的速度趕到醫(yī)院,一路闖紅燈,半個小時的車程被縮短到十五分鐘。
趕到的時候護士正拿著血包匆忙進去,他陰沉著一張臉沖進去卻被攔住。
“先生,這里是搶救室您不能進去。”護士看他臉色實在是嚇人的緊。
“她怎么樣了,你們……我要她好好的,一根頭發(fā)都不能少?!?p> 男人的眼神兇狠的像是要吃人,氣場太強大了,似乎要是里面的女人真的出了什么事后果不堪設想。
小護士被嚇到了,愣愣的點頭,抱著血包進去。
但是救人更重要,匆匆丟下了句,我們會盡力的便匆匆抱著血包離開了。
裴司宴一瞬不瞬的站在門口,指尖因用力而發(fā)白,心臟里每一下都扯動著疼。
“到底出什么事了?”
喉嚨像是被砂紙狠狠打磨過,干澀疼痛。
姜恬眼睛哭腫了,眼底都是自責。
“嬈嬈……嬈嬈說上洗手間,我看她一沒回來就去找她,然后……就出事了。”
姜恬說不下去了,親眼看到那個場景她用簡白的語言描述不出來。
但那么多血。
一地的血。
男人呼吸漸漸沉下去,緊抿著唇,喉結(jié)微微滾動。
長達三個小時的搶救,燈終于滅了。
男人瞳孔一縮,快步上前,聲音帶著幾分急不可耐:“怎么樣了?”
醫(yī)生沒說話,臉上帶著點遺憾,似乎在斟酌著怎么開口。。
姜恬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臉上的血色在瞬間褪得干干凈凈,腿軟的站不起來,連忙扶著旁邊的扶手。
“說話!”男人暴怒的情緒帶著幾分低低的怒吼,似乎只要說出他不滿意的話拳頭直接會掄到他臉上。
“通知親屬過來吧,病人情況……不太樂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