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鳶愣住了，她沒想到這個冷冰冰的少年，竟然還會關(guān)心自己手上的紅豆串。
“要你管！“她白了他一眼。
少年的目光掠過她的臉道，一個沙啞的聲音：“懶得管！“
他沒再說話，調(diào)轉(zhuǎn)馬頭，飛馳而去。
玖鳶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忐忑不安。
這種場景似夢非夢，卻又那么真實，還能聽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她不知道少年為什么會突然出現(xiàn)，更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她只知道，這個男人，讓她感到一種莫名的壓抑感。
時間飛逝，轉(zhuǎn)眼就到了出嫁的日子。
玖鳶躲在房間里，咬斷金線，小心翼翼地藏好淬毒的孔雀簪。
這是她唯一的選擇：殉情！
父親為了攀附權(quán)貴，竟然要把她嫁給禮部尚書之子！
她寧死也不愿意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
“吱呀——”
窗戶被人推開，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那少年！”玖鳶驚呼出聲。
那少年沒有說話，只是將一塊沾著血的通關(guān)符遞給了她。
“丑時三刻，西直門換防。你可以逃走！”他說。
玖鳶顫抖著接過通關(guān)符，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
“你為什么要幫我？”
“我……”蕭燼欲言又止，最終只是搖了搖頭，“走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p> 丑時三刻，玖鳶換上了一身男裝，偷偷摸摸地來到了西直門。
城門緊閉，守衛(wèi)森嚴。
玖鳶深吸一口氣，拿出通關(guān)符，遞給守衛(wèi)。
“站??！”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玖鳶回頭一看，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是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
“大膽！竟然敢私自出城！”御林軍統(tǒng)領(lǐng)怒吼道。
“殺！”
隨著他一聲令下，無數(shù)的士兵朝著玖鳶涌來。
“殺無赦！”
就在玖鳶絕望之際，一道黑色的身影從天而降，擋在了她的面前。
“駕！”
那少年一劍砍翻面前的士兵，鮮血濺了他一臉。
他胯下的戰(zhàn)馬嘶鳴一聲，高高躍起，躲過地上的長矛。
他手起劍落，又是一顆人頭落地。
玖鳶在這似夢非夢的幻境里，那些前世的記憶碎片向她襲來。
一時間，她分不清是在夢里，還是被困在法術(shù)里。
這時，一個將領(lǐng)模樣的男人，揮舞著大刀沖了過來。
那少年冷笑一聲，不躲不避，一劍刺出。
“噗嗤！”
長劍貫穿了將領(lǐng)的喉嚨，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倒了下去。
那少年抽出劍，鮮血噴涌而出。
他看都沒看一眼，繼續(xù)向前沖殺。
“快逃！”少年大喊一聲，看到了不遠處的玖鳶。
玖鳶正被幾個士兵圍攻，情況危急。
那少年飛身下馬，幾劍砍翻了圍攻玖鳶的士兵。
“沒事吧？”少年問道。
玖鳶搖搖頭，臉色蒼白。
“上來！”
那少年一把將玖鳶抱上馬背，翻身上馬。
“駕！”
他用力一抽馬鞭，戰(zhàn)馬吃痛，飛奔起來。
“放箭！別讓他們跑了！”
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無數(shù)箭矢朝著他們射來。
“小心！”
然而，已經(jīng)晚了。
“噗噗噗！”
無數(shù)箭矢射穿了蕭燼的身體，他悶哼一聲，身體晃了晃。
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兩人從馬背上摔了了下去。
無數(shù)箭矢射穿了他的身體，像一只刺猬。
“別管我！”
玖鳶沒有中箭，這是尚書大人特意交代的。
玖鳶發(fā)間的步搖墜地迸裂，露出中空金管里干涸的鶴頂紅，她吃了下去。
“傻瓜，你可以活下去的。你說紅豆像心頭血……”那少年折斷插在胸前的孔雀簪，將雙魚佩塞進她僵冷掌心，“卻不知我早換了合巹酒……”
“你到底是誰？”
玖鳶覺察到少年的臉，在耳垂的地方有一個細小的孔。
于是，撕下他的面具。
“?。∧闶?.....”
少年鮮血直流，沒有半分力氣阻止什么，只是痛苦地說道：“比死更難受的是讓你看到我現(xiàn)在的模樣！”
玖鳶不敢相信眼前這個丑陋的男子就是昔日自己的戀人。
少年慘遭毀容，連聲音也毀了。
少年沙啞的聲音道：“活下去！”
玖鳶感覺一種撕心裂肺的痛，那是一種哭不出聲音的心痛。
玖鳶抱著少年的身體，迷迷糊糊間聽見遠處傳來一個孩童的哭聲：“嗚嗚，為什么每次都差那么一點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兩人就逃出去了，就在一起了，雙子就可以合二為一了，就不用在輪回了。嗚嗚.....”
哭聲漸漸遠去，耳旁傳來翊衡的聲音：“鳶兒，醒醒！”
不知過了多久，玖鳶緩緩睜開眼睛，入目就是翊衡。
“這是……哪里？”她掙扎著坐起來，感覺渾身無力，手腕上的雙魚座印記，散發(fā)著微弱的光芒。
“鳶兒，別動，醒來就好！”
玖鳶記得，自己嘗試《天衍術(shù)》，結(jié)果遭到了反噬。
玖鳶費力地睜開眼，入目的是熟悉的床幔，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烏沉香。
她動了動手指，立刻被人緊緊握住。
“鳶兒，你醒了！感覺怎么樣？”
翊衡的臉龐映入眼簾，眼圈發(fā)黑，胡茬也冒了出來，顯然是沒怎么休息。玖
鳶想抽出手，卻被他握得更緊。
“我睡了多久？”玖鳶的聲音有些沙啞。
“三天三夜?！瘪春獾恼Z氣帶著一絲責備，“鳶兒，嚇死朕了?！?p> 玖鳶環(huán)顧四周問道：“蕭燼呢？”
翊衡的笑容僵了一下，握著她的手也緊了緊：“一醒來就問他？”
玖鳶皺了皺眉，想坐起身，卻覺得渾身無力。
翊衡連忙扶她坐好，在她身后墊了個軟枕。
玖鳶腦海中那些紛亂的畫面讓她有些心神不寧。
翊衡沉默片刻，語氣緩和了一些：“他沒事，好得很。你昏迷的時候，他一直守在外面，一步都沒離開?！?p> 玖鳶心里稍微松了口氣，那些夢境，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得讓她分不清現(xiàn)實和虛幻。
“我做了個夢，很奇怪的夢……”玖鳶喃喃自語，想要抓住那些飄忽不定的記憶碎片，卻發(fā)現(xiàn)它們像指尖的沙子，越想握緊，流失得越快。
翊衡在她身邊坐下，柔聲問：“別想了！醒來就好！”
玖鳶搖了搖頭，努力回憶著夢中的場景---
紅豆、弓箭......還有少年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他也叫蕭燼？那些畫面如同走馬燈般在她腦海中閃過，讓她感到一陣陣的眩暈。
“紅豆……鶴頂紅......記不得了……”玖鳶捂著頭，痛苦地呻吟著。
翊衡心疼地輕輕拍著她的背：“別想了，都過去了，會好起來的?！?p> 那些夢境，就是是前世的記憶。她漸漸明白，
為什么師傅要封印她的記憶，那些記憶，帶來的只有無盡的痛苦和糾葛。
果然，回憶是痛苦的！
九掌
回憶是痛苦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