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初射,春風(fēng)和煦,道旁的柳樹冒出嫩芽,點點翠綠,給初春飾上了點綴,熬過了凜冽的寒冬,是新生的開始。
沈稚初收拾著衣物,折疊整齊,放到行李箱內(nèi),耳邊是沈媽喋喋不休的嘮叨聲。
“去了新學(xué)校,就不要再回來了!”
“永遠(yuǎn)都別回家,天天就是錢錢錢,啃老的貨!”
“……”
面對這些空口無憑的話,她早已習(xí)慣,令人可笑的是,她還是未成年,竟然就被說啃老貨,許是戳中了笑點,或是自我嘲諷,她不由得笑出聲。
“還有臉笑,你看看你干的那些破事,去了十八中,別給我惹事生非!”
“媽,我沒有!”
沈稚初對于她的謾罵,她從不吭聲,可沈媽卻信了那些事,明明不是她……
“您為什么要聽信那些謠言!”
“收拾好了嗎,收拾好了就滾出去!”
沈媽說著,把她推出門外。
沈媽知道沈稚初是清白的,可是家里沒錢沒勢,怎么伸張正義呢,對于那些人來說,弄死這個家如同弄死一只螞蟻簡單。
稚初啊,媽媽從小到大都是這樣過來的,忍過去之后就忘了吧……
哐當(dāng)——沉悶的關(guān)門聲響起,接連著是反鎖的聲音,連同她的心也上了鎖。
“以后,別回這個家!”
沈稚初臉上泛起苦笑,關(guān)門了還不忘提醒我一句別回家,您是有多不待見我啊,走出去望著這座老破小,心情愈發(fā)郁悶,掏出打火機點了支煙,她緩緩?fù)鲁鰺熿F,邁著沉重的步伐前往學(xué)校。
之前在三中的事不了了之,轉(zhuǎn)眼就要在這所學(xué)校開始生活,她實在接受如此之快的變化。
十八中,高二三班。
許老師推開教室門,看著教室內(nèi)的學(xué)生聊的熱火朝天,被無視的他心累地嘆了一口氣。
“好了,都給我安靜點,誒,淮南,還在睡覺,給我起來!”
聽到這許大爺?shù)脑?,淮南也只是動了動不起身,因為真的起不來,昨天晚上熬太晚了…?p> 許老師大聲呵斥著,見學(xué)生們都不搭理他,不由得覺得顏面掛不住,學(xué)生自暴自棄,老師管不住最后選擇放棄,在這所職高已成為常態(tài)。
十八中,這學(xué)校在梧桐市算是臭名遠(yuǎn)揚,許多傳聞和驚天大瓜皆出自這所學(xué)校。
“好了,今天有位同學(xué)轉(zhuǎn)來了咱們班。”
同學(xué)們聽到這句話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這才聽老師說話。
對于轉(zhuǎn)校生這種比較新鮮的,大家還是有興趣看看的。
教室門被推開,衣著三中校服的沈稚初走進(jìn)了教室,許老師手里的粉筆停下,素可微微笑了一下,卻也只是皮笑肉不笑。
“這位女同學(xué)是沈稚初,從三中轉(zhuǎn)來的,大家日后要好好相處!”
淮南早些被許大爺?shù)纳らT吵起來,早就睡不著了,班里的動靜聽的一清二楚,干脆起來吧,轉(zhuǎn)校生來也得給個面子抬起頭,要不然有點不尊重人家,可他沒怎么有心情,看著窗外的樹發(fā)呆。
許老師示意她往前走一些,沈稚初睫毛微微顫動,有些不自在的往前走了走,她有些勉強地沖大家招了招手。
沈稚初屬于偏甜系的長相,只是家庭的緣故讓她多出幾分冷漠和疏離,但并不偏離軌道,只是簡單的皮笑肉不笑也能動人心弦,惹人驚訝不已。
“往后有什么不妥的地方,還請同學(xué)們多多指教。”
“長的挺好看啊這新轉(zhuǎn)來的?!?p> “確實不錯?!?p> “……”
一陣細(xì)小的感嘆聲傳入沈稚初的耳朵里。
許之茹聽見這些細(xì)碎的夸贊,內(nèi)心似有不悅,隨后照起了鏡子,端詳著自己的容貌。
淮南聽見這幾句,也好奇的看了看,看到沈稚初的容貌不由得怔了怔。
同學(xué)們們上下打量著她,有的人竊竊私語,眼神中流露出厭惡,也有的人迫不及待的想和她交朋友。
沈稚初雖然面不改色,但也都看了一圈,她也想到了以后在班里處于什么樣的位置。
“誒,從三中轉(zhuǎn)來的呢,好學(xué)生怎么會……”
“哼,干了什么不為人知的事唄,等著吧,過幾天就……”
“嘖嘖嘖,表面看著清純懵懂,說不定……”
“哈哈哈!”
沈稚初見這些同學(xué)開始編排流言也不惱,要說就說吧,謠言止于智者,她唯一希望的就是不找她麻煩。
一陣閑言碎語之后,便是幾位同學(xué)哄堂大笑的下流聲。
“都閉嘴,笑什么笑!”
許老師尷尬地賠笑著,內(nèi)心卻也被這些人的話影響了。
沈稚初輕輕點了點頭,剛坐到了座位上,她同桌許之茹打量了她幾下,生出了談話的興趣。
“誒,新來的。”
沈稚初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怎么了?”
“咋來十八中了?”
“就轉(zhuǎn)來了。”
許之茹見不是個好說話的主,還套不出八卦,莫名心煩的瞪了她一眼。
一副清純模樣,還不是裝的,背地里還不知道怎樣呢,許之茹想著,厭惡的翻了個白眼。
叮鈴鈴——同學(xué)們,放學(xué)時間到!
沈稚初拖著行李往宿舍的方向走去,微風(fēng)漸起,吹亂了她打理整齊的劉海,偌大的校園內(nèi)寥寥無幾的身影,顯得有些空曠。
十八中放學(xué)早,同學(xué)們都得偷摸出去逛一圈再回宿舍,但是被抓到就得背個記過了。
淮南漫無目的地走著,舒適又愜意的春風(fēng),讓他有了些許困意,打了個哈欠,突然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這不是那個轉(zhuǎn)校生嗎,一個人拖著個行李,我看著都累。
“同學(xué),打擾一下,我?guī)湍惆??!?p> 他說完,看著眼前的女孩子,零落的陽光照在她的身上,干凈整潔的校服,身上有一股淡淡的不知名洗衣粉味道,可是總有一股莫名的疏離感。
沈稚初看著他愣了愣,停下腳步,還是和剛來時一副淡淡的表情,說道:“可以嗎,那麻煩了?!?p> 她嘴角揚起了笑容,燦若瓊花,溫柔又迷人。
這次沈稚初不是皮笑,是皮肉都笑了。
“好嘞,我叫淮南,走吧!”
不知道為什么沈稚初看他這副爽快的模樣一下子被戳中了笑點,哈哈大笑起來。
意識到自己嘲笑別人不好,她趕緊忍住,帶著歉意說:“不好意思,剛才失態(tài)了,我是沈稚初?!?p> 淮南看到她笑的嬌俏可愛,內(nèi)心暗流涌動,內(nèi)心的一潭死水卻蕩起了點點漣漪,久久未平。
兩人肩并肩,往宿舍走去。
可卻被有心人看了個正著,許之茹見新來的轉(zhuǎn)校生和淮南走在一起,轉(zhuǎn)身和身旁的小姐妹蛐蛐起來。
“誒,快看這個新來的和淮南走一塊兒了。”
“一個高冷女,一個獨行俠,般配啊哈哈哈!”
“你為什么會轉(zhuǎn)到這里?。俊被茨虾闷娴貑枺瑢ふ以掝}。
“這個沒什么好問的吧?”
沈稚初說出這句話時略帶刻薄了一些,隨即看向別處不再說話,只是看起來似乎沮喪了些,原本清澈透亮眼睛,蒙上了一層霧,濃郁、沉悶,難以消散。
淮南意識到自己的好奇讓她高興了,連忙表達(dá)歉意:“不好意思啊,讓你想起了不好的事。”
他沒想到她一下子變了臉色,自己還是多嘴了。
“沒事,到宿舍門口了,你也不方便進(jìn)去,今天謝謝你?!?p> “哎呀,這有啥,你別怪我多嘴就行?!?p> 她努力地?fù)P起笑容,可卻讓人一眼看破,那笑容勉強,似乎在小心翼翼地保護(hù)好自己的傷痕,怕磕著碰著,她接過行李時,手上的淤傷卻不經(jīng)意間露了出來,還有青紫的掐痕……
沈稚初走向教室,留下了落寞的背影,她似乎有著不太精彩的過去,她的眼眸里,是濃霧,彌漫著。
到底是什么呢?
濃霧散開后,是怎樣的過去,讓她難以啟齒。
淮南也沒地方去,只好回宿舍,可內(nèi)心卻一直想著這一件事,
他只好給了自己千種萬種不去想的理由,試圖用這種方式抑制,慢慢地走著。
可他總是抑制不住的去想,那雙眼眸,似乎在悲痛的哀鳴。
春晚念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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