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不可?”朱由檢威嚴的說道,語氣之中充滿了不可置疑,昨日晚上的事情讓朱由檢底氣十足,自認為靠著黃立極的支持便能控制住整個朝政,即便魏忠賢倒臺后,自己也只需要一兩個月的時間的便能穩(wěn)住整個朝局,那時候,離了黃立極也沒有什么大礙。
“皇上,遼東局勢緊張,后金禍害不減當年,遼東軍隊本就處于劣勢,在抽調(diào)一萬鐵騎入京,臣惶恐邊防有失,此為一,歷朝歷代,地方軍隊入京,對社稷國家沒有一絲益處,毅然會讓天下議論紛紛,市井民眾惶恐度日,此為二,軍隊拔營,勞碌奔波,耗費糧草銀兩,此為三,臣懇求陛下收回成命,發(fā)下圣旨,責令袁崇煥獨自入京,軍隊出關(guān)返回駐扎屯防之處?!秉S立極不懼朱由檢,針鋒相對的說道。
皇帝年輕氣盛,黃立極為何會不順著皇帝的心意來,明明知道阻止不了,卻又出面阻止,實際上,說白了還是為了一張臉面,他是內(nèi)閣首輔,國家出了什么事情,第一個挨罵的就是他這個內(nèi)閣宰相。
“朕便對你說說為何召袁崇煥會帶兵入京,你們還不知道,昨天晚上,在這京師之中,竟有高官謀逆造反,幸得錦衣衛(wèi)提早得知,并通報與朕,朕唯恐京師出了亂子,便調(diào)動邊軍入京。”
朱由檢的話語剛落,只聽到整個太和殿中議論紛紛,大家再也顧不上君前失禮,紛紛交頭接耳的討論著,造反,還是高官,難不成是楊寰崔呈秀等人嗎?
魏忠賢也有一股不詳?shù)念A(yù)感,實然,這種感覺在昨天晚上便有,出宮的劉通遲遲沒有入宮向自己稟報情況,這已經(jīng)十分不正常了,再加上此時崔呈秀楊寰竟然沒有來參加大朝會,他知道皇帝背著自己下了一盤大局,
”肅靜,成何體統(tǒng)?!爸煊蓹z一拍龍案大喊道。
太和殿中的官員們才反應(yīng)過來,這個地方不是自己的府邸,而是大明朝的權(quán)力中心太和殿,故趕忙閉上嘴巴,保持寧靜。
這時候一個站在最后面的文官出列道:“皇上,今日下官上朝,沿途見到許多兵士,臣停下打聽一番后便知道這些士兵都是三大營的,京師之中民眾已然有些惶恐,臣斗膽想問問陛下,叛賊可曾抓獲?若是抓獲,三大營士兵何日退出城去,不然擾亂京師正常秩序與百姓的正常生活,那對皇上的威名也有些損害?!?p> 朱由檢看向了說話的文官,這個文官就是在朱由檢登基之初的第一個大朝會上面有過深刻印象的都給事中李爍,當時朱由檢說要賜給魏忠賢丹書鐵劵之時,滿朝文武無一人說話阻攔,只有這個李爍出面說了幾句,并用了些手段保住了自己,當時朱由檢便覺得他是個有才能膽識的人,此時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朱由檢很疑惑,這樣的角色為何在歷史上面沒有留下自己的名字呢?
朱由檢為什么會肯定李爍是個有才能的人呢?實際上很簡單,滿朝文武跟他的思維不一樣,當他們看到京師之中布滿軍隊后,當然也知道出了一些事情,可是當皇帝說有人叛亂的時候,所有的大臣都在疑惑是誰?只有李爍考慮到京師百姓的生活與兵士走與街頭對朝廷的影響,鶴立雞群的李爍朱由檢萌發(fā)了重用之心。
”謀逆案昨天晚上已經(jīng)被田都督所破,鐵證如山,而在京師的三大營呆不了幾天,最多兩日,朕便會下旨讓他們出京?!?p> 施鳳來出列道:“皇上,不知道是何人謀逆?又有多少從犯?”
“謀逆的人嗎,你們都認識,他就是兵部尚書崔呈秀,從犯楊寰,崔應(yīng)元等人,更摻雜朝廷眾多衙門的官員?!敝煊蓹z輕聲說道,臉上看不出喜怒。
當魏忠賢聽到謀逆的人是崔呈秀楊寰等人時,感覺整個天都塌了,他已經(jīng)被朱由檢砍斷了雙臂,面對朱由檢的屠刀,自認為再也沒有抵抗的實力,可又有一疑惑到了心頭,崔呈秀為什么會造反,即便謀逆,也應(yīng)該事先告知自己,嫁禍,或者是直接栽贓。
“皇上,崔呈秀乃是兵部尚書,身居皇恩,怎么會造反,是不是皇上聽了別人的讒言?!蔽褐屹t開口說道,他不能在沉默了。
實然這便是魏忠賢一直秉承著的綏靖政策剩下的惡果。
“魏公公,鐵證如山啊,鐵證如山。”朱由檢越說聲音越大。
“證據(jù)何在?”
朱由檢從龍案之上拿起了昨天深夜由洪承疇交給自己的那張宣旨大聲念道:“皇帝無道,另立新帝,崔呈秀,楊寰,崔應(yīng)元,孫云鶴,田吉,這些人的名字刻都在上面,并且錦衣衛(wèi)上門緝拿,受到了反抗,在府中殺了北城副將劉宇通,參將張忠國,西城副將王明順,德勝門守將婁藝,魏公公啊,這還是真聽信讒言嗎,若不是有人告密,朕的腦袋恐怕早就不保了。”
“可皇上……“
”魏公公不要再多言了,朕知道你與他們關(guān)系親近,你放心好了,先帝如此信任你,而朕是先帝的皇弟,朕也會如皇兄一般相信你,即便你們關(guān)系再好,謀逆之事,朕始終堅信你根本就沒有參與?!爸煊蓹z打斷魏忠賢的話說道。
“皇上,崔呈秀謀逆案,理應(yīng)有刑部,都察院,大理寺,協(xié)同三司會審定案?!?p> “鐵證如山,有何可審?朕初等帝位,不想多做殺孽,再把其他人牽扯進來,名單之上的之上的五十六人,崔呈秀,楊寰,崔應(yīng)元,孫云鶴,田吉等主犯,兩日之后,凌遲處死,首級傳與九邊,家財充入國庫,家屬滿六十五歲,幼童小于十五歲的除外,但卻要把他們趕出京師,永生永世不得入入京,其余之人兩日之后斬首,其余從犯,本人斬首,家屬發(fā)配,家財沒收,就讓刑部按著這個意思頒布下去。”朱由檢對待崔呈秀幾人本想說滿門抄斬之類的話,可他終有不忍,把孩子跟老人剔除在外,也算是對得起自己的良知了,而朱由檢完全沒有要讓刑部大理寺與都察院過問的意思。
朱由檢話語剛落,魏忠賢趕忙說道:“皇上,此事還需從長在議,崔呈秀,楊寰等人身居要職,若是一夜之間全部以謀逆罪名全部處死,唯恐天下大驚,民心不穩(wěn),各地文武想法連連,此事對國家社稷有百害而無一利。望皇上慎重考慮."
魏忠賢話語落后,自有人隨風而動,這些也是閹黨成員,不過卻是最外圍的成員,大部分都是些御史與閑散衙門的主事人。
”皇上,萬萬不可啊。“
”皇上,如此大案不經(jīng)過三司會審,與常理不合,天下之人要有多少非議啊?!?p> ”皇上,崔呈秀乃是大明朝的忠臣,決計不會謀逆,定是有人栽贓嫁禍,望皇上下令三司會審,查明真相?!?p> 朱由檢聽著閹黨的話語,忽然有一種想要笑出聲的感覺,若崔呈秀楊寰等人現(xiàn)在站在朝堂之上,他們的話,自己還會有些顧忌,不過現(xiàn)在崔呈秀楊寰等人卻在詔獄之中,事成定局,此時魏忠賢一黨的表現(xiàn)只能讓自己覺得這是魏忠賢的最后的反抗,已然日落西山,再無勝利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