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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唯安低下頭,只呆呆看著自己打了繃帶的腿。
她如今是個瘸子了。
醫(yī)生說,就算骨頭接上,也會留下后遺癥,沒有十年八年也好不了。
顧念之整顆心都懸了起來。
自從上次姜唯安發(fā)了場高燒,就和以前大相徑庭,不作不鬧,乖得很。
只有這次任性離家出走,還受了傷,整個人可憐巴巴的,像是被拋棄的小兔子。
“你放心,我會給你找滿上海最厲害的醫(yī)生,治好你的腿。”
他從西裝口袋里拿出幾張名片,這都是來時手下給他的,整個上海的名醫(yī)都在里頭了。
姜唯安閉上眼睛,她很累,一天沒吃東西,水倒是喝了個飽。
靠在床邊,頭暈得厲害。
她有一瞬間忽然就很委屈,憑什么顧念之移情別戀,要自己承受痛苦。
“寶貝?”
見姜唯安落淚,顧念之連忙拿出手絹給她擦拭,嘴上還不停哄著:“別哭別哭,都是我不好,我向你賠罪。等會兒陪你做完手術(shù),我給你買全上海最好看的首飾?!?p> 他抱著姜唯安的腦袋,姜唯安吸吸鼻子,委屈的淚水撲簌簌落下來。
顧念之的手下敲敲門。
“先生,云家派人來請,說云小姐發(fā)燒了,想讓你過去照顧?!?p> 顧念之怒罵道:“讓她滾!一個小毛病,哪有我安安的腿重要?”
屬下被罵得顫了一下,連忙退出去。
“安安?!鳖櫮钪Z氣軟下來,從身后拿出一個盒子,里頭裝了條鴿子血紅寶石項鏈,比昨天她看上的那條還要大,還要亮。
“喜歡嗎?”
姜唯安只低頭看了一眼。
“好看的?!?p> 顧念之親了親她的臉。
“軍中有點事,我去去就回,不會耽誤你手術(shù)的?!?p> 被推往手術(shù)室的路上,姜唯安聽到熟悉的聲音。
“只是一個小感冒而已,不用抱著我走路的,放我下來吧?!痹剖嬖聥舌恋?。
顧念之假裝生氣:“小感冒?傷到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辦?”
姜唯安只覺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躺在手術(shù)室的床上,姜唯安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回想起自己和顧念之一起走過的這些年,仿佛是一場夢。
曾經(jīng)顧念之對自己發(fā)過的誓言,全都實現(xiàn)在了另一個女人身上。
她不知道顧念之還守著她有什么用,反正都已經(jīng)要娶別人了。
從手術(shù)室出來,顧念之正站在那里,滿臉的焦急。
“大帥真是寵姜小姐,軍中事務(wù)來了好幾個人找,他都沒去,一直等在這里呢?!眱蓚€小護(hù)士竊竊私語。
姜唯安看向顧念之,抿了抿唇,沒說話。
顧念之摟住姜唯安,她剛才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看起來像紙片人一樣,似乎風(fēng)一吹就會飄走。
他心里難受,怎么一場病鬧得姜唯安成了這樣憔悴的樣子。
“安安,我們再去檢查一下,看看孩子怎么樣,好么?”
顧念之撫了撫姜唯安的腦袋。
孩子。
姜唯安咬唇,他已經(jīng)有了另一個孩子,自己肚子里這個,重要么?
“醫(yī)生,安安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樣,沒有事吧?”
才從手術(shù)室出來的醫(yī)生愣了一下。
“孩子?您說姜小姐肚子里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