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同志這餅子好吃不
“蘭蘭,里面有奶奶烙的餅還有煮好的雞蛋,你拿著路上吃?!?p> “謝謝奶奶?!?p> 方亞蘭將周奶奶手里的小挎包接了過來。
“蘭蘭,到了鄉(xiāng)下,記得照顧好自己。”
“干媽,你們也是?!?p> “你不用擔心我們,記得有空多給家里來信?!?p> 就在方亞蘭和周家人溫情道別的時候,一陣刺耳的咒罵聲打破了如此溫馨的場面。
方亞蘭扭頭望去,看到記吃不記打的方家人,眉頭皺的都能夾死一只蒼蠅。
他們這是在找死。
“方亞蘭,我們家這樣都是你這個小賤人害的,我跟你拼了?!?p> 王玉梅手里攥著一根比手臂還粗的棍子朝方亞蘭揮去,她身后還跟著同樣手里拿棍子的方家其他人。
周文輝和他兒子見方亞蘭有危險,想都沒想的沖在方亞蘭面前。
方亞蘭看著義無反顧的周家父子二人,心里感動的同時又怕方家人手里的棍子再傷著他們,趕緊讓他們閃開,她自己能應付過來。
結果,周家父子二人一動不動,眼看那棍子就要落下來了,千鈞一發(fā)之際,方亞蘭將他們父子二人推開,在眾人倒吸一口氣時,穩(wěn)穩(wěn)的將落在頭上的棍子接住。
然后,方亞蘭輕輕一用力,手上的棍子一分兩半。
王玉梅見手里的棍子沒了,當場就要跑,可方亞蘭壓根不給她機會,單手拎起她,像老鷹捉小雞一樣輕松,用力將她甩出去。
方家的其他人,方亞蘭也不放過,開啟暴打模式。
只是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方家每個人的頭發(fā),方亞蘭都薅了一把攥在手心。
是生拉硬拽的那種薅,方家每個人的頭皮都禿了一塊。
親眼目睹方亞蘭揍人的劉春梅驚的嘴巴都快合不上了,她扭頭看向一旁的婆婆,發(fā)現(xiàn)婆婆比她還要吃驚,“媽,妹子這么彪悍的么?”
比她要彪悍一百倍。
“我也是第一次見,不過厲害點好,去了鄉(xiāng)下不會被人欺負?!?p> 原本惴惴不安的路紅棗在見到方亞蘭如此暴力的一面,這心算是徹底放進肚子里了。
她一點都不認為女孩暴力是壞事,相反,是保護自己的手段,蘭蘭能保護好自己,身為母親的她感到高興。
方家人被揍的哭爹喊娘,圍觀的路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但礙于方亞蘭那拳拳到肉的拳頭,都退縮了。
眼看方家人被揍的只剩一口氣時,周文輝擔心弄出人命,趕緊叫停了方亞蘭揍人的行為。
不過,他也上前補了一腳,方遠疼的嗷嗷亂叫。
路紅棗見周文輝動手了,也躍躍欲試的上前踹了王玉梅兩腳。
“讓你欺負蘭蘭,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了。”
路紅棗越踹越起勁,直到累了,她才停下來。
揍完人的周文輝還不忘把方亞蘭在方家的悲慘遭遇添油加醋的講給在場的人聽。
周文輝看著墻倒眾人推的方家人,帶著自己的一大家子離開了。
此時,距離發(fā)車還有二十分鐘。
方亞蘭被周家人送上了火車。
“蘭蘭……照顧好自己。”
那句別被人欺負的話,周文輝嘴巴像是黏了膠水一樣,死活說不出口。
就照目前的情況來看,他閨女不欺負別人他就燒高香了,看來,他的擔心都是多余的。
在一聲聲火車的鳴笛下,周家人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方亞蘭的視線內,眼眶泛紅的她平復了好大一會兒才緩過來,然后將探在車窗之外的身子收回來。
“同志,你也是下鄉(xiāng)的知青么?”
方亞蘭不著痕跡的上下打量了她幾眼,點點頭。
胡婉怡一聽是下鄉(xiāng)知青,眼睛瞬間亮了,“真巧,我們幾個也是,同志,你分到哪里了?”
“雪城?!?p> “好不巧,我們是雪城的?!?p> 胡婉怡臉上閃過一絲惋惜,就沒再說話了。
方亞蘭也樂的個清凈自在,困了就睡覺,餓了就吃東西。
只不過,讓方亞蘭沒有想到的是包袱里邊的餅子全是白面餅子,還有十塊錢,零零散散一大堆,一看就是積攢了好久的錢。
此刻,方亞蘭覺得手里的十塊錢猶如千斤重,她寶貝的將錢放進空間。
還好她偷偷往周家放了很多東西,也給路紅棗的包里塞了二十塊錢,這十塊錢情義無價。
餅子還有余溫,吃進嘴并不怎么干,再搭配上周奶奶腌的醬黃瓜,別提多好吃了。
方亞蘭吃的額頭冒汗。
挨著方亞蘭坐下的胡婉怡聞著這香味,嘴角的哈喇子不爭氣的都要流出來了。
她吃了這么多年窩窩頭,頭一次覺得窩窩頭能這么難吃,簡直不是人吃的東西。
其他人也是,食不下咽,眼睛全盯著方亞蘭手里卷著黃瓜的白面大餅,瘋狂咽著口水。
還別說,被這么多雙眼睛盯著,方亞蘭覺得手里的餅子比五星級飯店的還要好吃。
于是乎,她吃的更香了。
終于,方亞蘭對面坐著的張源忍不住了,“同志,這餅子好吃么?”
方亞蘭非常自豪的說道:“這是我奶奶親手烙的餅,當然好吃了?!?p> 對于嘴挑的方亞蘭來說,她吃的不是餅,是周家人的情。
“我……我能嘗嘗么,我用窩窩頭跟你換。”
可能張源也知道自己的行為多少和無恥沾點邊,話越說越?jīng)]底氣,說到最后,都聽不見聲了。
“不能?!狈絹喬m直截了當?shù)木芙^。
這是周奶奶給她烙的餅子,她自己還不夠吃呢。
而且,用窩窩頭換她手里的白面餅子,還真的是打了一手好算盤,她跟這男人又不熟,憑什么答應他。
她又不是什么好人。
在這年頭,好人可沒好下場。
被當眾拒絕的張源臉上青一塊白一塊的,自己不就是想嘗下白面餅子是啥味么,她至于這么讓自己下不來臺么。
不就是一塊白面餅子么,她神奇啥。
張源在心里將方亞蘭恨了起來。
胡婉怡看不下去,站出來公然指責方亞蘭的不是,“同志,張知青沒有惡意,他就是想嘗嘗你手里的白面餅子啥滋味。
同是下鄉(xiāng)知青,你就給他一塊么,你包袱里還有那么多呢,別那么小氣。”
她們這么多雙眼睛看著呢,給了張知青,不給她們,多少有些說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