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p> 江晚凝聲音悶悶的應(yīng)。
許耀默默刮了刮鼻尖:“送你?”
江晚凝:“………”
瀲滟的杏眼微瞪,懵懵的點(diǎn)頭,“好…”
她明白許耀這么說是什么意思。
“那…在這等我?我進(jìn)去收拾東西順便叫劉昊明?!?p> 許耀說道,說話間已經(jīng)邁開腿走向了教室。
江晚凝點(diǎn)頭“嗯”了一聲答應(yīng),看著許耀,忽然,許耀走到一半,步子停下了,回頭眉眼間盛滿日光柔情:
“謝謝,再次感謝你把東西送到那里?!?p> “不用,”江晚凝迎著他的目光,曉得是什么意思,聲音輕輕的,“你已經(jīng)謝過了,而且作為朋友這是應(yīng)該的?!?p> “我在這等你們,夕陽快要落山了。”她笑著道。
許耀聽,望向天邊,牽唇淺笑眸光如如夜晚星辰閃亮:
“確實(shí),夕陽快要落山了。”有些事過了便過了不必再提。
……
五分鐘后——人多熱鬧的巷子口,江微凝停下步子,抬著眼笑道:
“送到這就可以,時間不早了,你們也快點(diǎn)回去吧?!?p> “好,那路上注意安全。”許耀應(yīng)道,聲音一沉,低聲,“明天見?!?p> “嗯,明天見?!?p> 我眼里的風(fēng)……
風(fēng),挾裹著夕陽墜入醉人的黃昏,巷子口的少年永遠(yuǎn)真誠、熱烈。
少女亦如是。
……
轉(zhuǎn)眼第二天,10月20日星期二。
今天江晚凝起晚了一些,因為昨晚寫日記和整理房間里零零碎碎的東西耽誤了不少時間。
所以來到樓下江晚凝隨便吃了點(diǎn)面包和牛奶,便趕時間出了門。
反正她也是終年沒什么胃口,只要不餓著肚子,對她來說吃與不吃沒什么兩樣。
半晌,來到教室,江晚凝一眼就望見了:昨天請了一天假的趙澄澄,如今正在奮筆疾書筆走龍蛇補(bǔ)著作業(yè)。
她笑了笑,沒有笑出聲音,走到座位,拉開椅子打了聲招呼道:
“早上好澄澄,你今天回來了。”
趙澄澄“嗯”了一聲,說,“對呀,事情順利解決。你不知道那個揍我弟的現(xiàn)在有點(diǎn)慘,我估摸著他現(xiàn)在還在家里被他的父母混合雙打呢,想想就很爽?!?p> “那就好?!苯砟敖鉀Q了總歸是一件好事。如果有什么需要幫忙的,你可以來找我,我可以跟我爸爸說?!?p> 她聲音不輕不重的說。
趙澄澄弟弟被打的事,還要從幾天前說起。
具體的她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同學(xué)之間發(fā)生了一點(diǎn)小摩擦,然后對方見爭辯不過便動手打了起來。
后來事情鬧到了警察局,再其他的江晚凝她也不清楚了,也不想清楚,因為人與人之間還是要有界限的。
“你太好了嗚嗚嗚謝謝你晚凝,你簡直就是天使。”趙澄澄抱著江晚凝胳膊感動的嚶嚶嚶的哭道。
江晚凝哭笑不得,撫著她手輕輕的:“夸張了,我那里是什么天使?我是活生生有血有肉會死的人啊。
但還是要謝謝澄澄你的夸獎,我很開心?!?p> “所以……”江晚凝壞笑生硬的轉(zhuǎn)移話題,“快點(diǎn)補(bǔ)作業(yè)吧,不等多久該有人來催你了?!?p> “啊對,我的作業(yè)!得趕緊寫。”
趙澄澄聞言趕忙松開手說道,“不然等會劉昊明那小子來,看到我如此狼狽的模樣,還不笑掉大牙!我可不能給他嘲笑我的機(jī)會?!?p> “知道了,那你快寫吧。我估計他等會就來了?!苯砟f道。
講完,手里的書包塞進(jìn)抽屜,途中,目光游走時望見趙澄澄語文書上的一張照片,旋即好奇的問:
“澄澄這是你的弟弟?”
“對呀,”趙澄澄說,“調(diào)皮的很,經(jīng)常忤逆我!跟我反其道而行,我都懷疑我上輩子是不是欠他什么了?換來今生如此的報復(fù)我?!?p> “嗯,你們長得真像?!苯砟龖?yīng)說道。
趙澄澄:“還行吧。從小我們家的親戚鄰居就說我和弟長得像,拜托,誰想跟他長得像了?那么丑,還是在青春成長的尷尬期,完全不如我花容月貌……”
“你花容月貌我怎么不覺得?”
背書包的劉昊明突然插了進(jìn)來,一本正經(jīng)訓(xùn)話道,“人可以自信,但不能太自戀?!?p> “你……”
趙澄澄氣憤指著他,“算了,如果今姑奶奶有事,沒得空搭理你!你能死多遠(yuǎn)死多遠(yuǎn)!”
“哇~趙同學(xué)的嘴還是這么厲害啊~”劉昊明擠眉弄眼陰陽怪氣,“嘰嘰喳喳的跟個鳥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來到了花鳥市場呢,江同學(xué)你說是不是?”
江晚凝:“………”
你這就是找錯人了,她挑了挑眉硬氣道:“不是啊,我不覺得吵。”
眼睛一眨,好一個純真無辜,又脫口而出口無遮攔的道:
“許耀你覺得呢?”
說完,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怎么問許耀了,恨死自己這張嘴深深低下了頭。
劉昊明看江晚凝的糗樣,信心滿滿許耀絕對是幫著他。已經(jīng)做好了揚(yáng)眉吐氣的準(zhǔn)備瞥向許耀,不料,剛放完書包的許耀聽見,視線一時落在低著頭的江晚凝身上,不冷不熱脫口而出:
“我嗎?還可以。”
劉昊明:“艸!”
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叛徒,背刺我!
……
‘我嗎?’‘還可以?!绱猴L(fēng)般溫柔的聲音拂過江晚凝的耳廓。
那一刻,她的心軟了一角。
她圓著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許耀這是在幫她說話?不是她自大說錯覺吧?。
直到劉昊明不顧形象直接爆了粗口,她才真實(shí)的感受到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是真實(shí)的。
就像雨天過后的蝸牛,慢慢的從堅硬的殼里探出了頭。
江晚凝低下的頭抬了起來眼睛注視著,視線落在許耀臉上的那一刻唇角微微露出笑。
許耀亦如是。
漫長的冬季,你我的笑容刻在生命悠長的里程碑里。
……
第一課語文課,聞弘義依舊帶著他那幅八二年的眼鏡,走進(jìn)教室邁上講臺,打開手里的文件袋,發(fā)放令在場學(xué)生聞之色變的試卷。
江晚凝是他們?nèi)齻€人中最先拿到的,她輕輕掃了一眼卷右上角的成績,142分,是她滿意的分?jǐn)?shù)。
原先她還擔(dān)心因為身體的原因,會影響成績,現(xiàn)在看來是她想多了。
她完全沒有必要去為還沒有發(fā)生的事情而焦慮。就算最后發(fā)生了,那就打一架,看誰打得過誰,結(jié)果無非是輸與贏。
輸,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贏,腳踏實(shí)地,再創(chuàng)輝煌。
許耀是第三拿個拿到考卷的,他成績也很是優(yōu)異。只是比起江晚凝略遜色一籌,這是他也沒想到的。
但他心服口服,大丈夫能屈能伸,贏的起也輸?shù)孟?。再說敗給這么優(yōu)秀的競爭者也算是一種榮幸。
況且他和江晚凝擅長的本就不是同一個領(lǐng)域;抬頭望時,眼里不自覺流露出欣賞。
同時也想到了一句詩:
“胸藏文墨懷若谷,腹有詩書氣自華。”
……
兩個人這邊心情愉悅,另一邊趙澄澄和劉明昊便是另一幅畫面。
認(rèn)真的說兩個人其實(shí)考得都不錯,只是都沒有達(dá)到自己心中的預(yù)期,難免有些失落,悻悻的擦淚。
同一時間講臺上聞弘義講著選擇題的答案。
一時間臺下的學(xué)生叫苦連連,其中,最當(dāng)屬第一名的劉昊明冒出了一句國粹,就像這樣:
聞弘義:“這道題選A”
劉昊明:“艸”
聞弘義:“這道題選C”
劉昊明:“我去!”
聞弘義:“這道題選B”
劉昊明:“艸他鴨的。”
一個個臟話從他的嘴里嘣出來吵的人耳根子發(fā)緊。
深受其害的許耀第一個找他算賬,不悅的剮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分一些。
隨后便是江晚凝。不過她溫和一點(diǎn),只是意味深長的笑著看他。
趙澄澄就不一樣了,直接給了劉昊明一巴掌,疼得劉昊明咬牙“嘶”了一聲不敢再發(fā)出一點(diǎn)聲音。
他不說話,周圍瞬間安靜了下來。許耀低眼垂眉修訂著試卷,忽然寫到一半珠筆沒油了,于是,他向劉昊明借。
劉昊明搖頭表示:“沒帶放家里了?!?p> 許耀:“那你手里的是怎么來的?”
劉昊明:“我這…也是跟別人借的?!?p> 他說完眼神一瞥一瞥的示意,“她唄,不然我剛才被打怎么一慫樣?吃人手短拿人嘴軟只能伏低做小弟嘍?!?p> “哎,”他感嘆完抬眉又說道,“你怎么不向你的江同學(xué)借?她肯定有。有一大堆,你想要什么顏色的都有?!?p> “你不去,還是你不敢?”
許耀:“………”
他沉默薄唇緊閉,目光落在江晚凝身上,伸出的手想碰又不敢碰。
每每即將在碰到江晚凝單薄的肩膀時便退縮。
他自己也覺得奇怪,最終一閉眼沉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才伸出手輕拍江晚凝的肩膀,在江晚凝回過頭時,道:
“江同學(xué)借支筆你有嗎?麻煩了。”
江晚凝一怔,瞳孔微微放大,反應(yīng)過來:“不麻煩,你的事怎么會是麻煩呢?!?p> 說著,她便轉(zhuǎn)身從筆袋里抓了好支筆,“你要的是修訂的紅筆吧?吶,這些都是你挑一支?!?p> 許耀:“………”
他挑眉,果然和劉昊明說的一樣她有很多支,竟然真讓他猜對了。
隨后咳了一聲“咳咳”,看著江晚凝細(xì)白的手里攥的好幾種筆,挑了一支顏色清淡淺藍(lán)色的道:
“這支,多謝。下課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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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谌淌яR,焉知非福——出自《淮南子·人間訓(x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