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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夢承乾

第五章:解不開的緣(2)

梨夢承乾 來雨今 61 2025-02-08 21:37:57

  二十二年來,除了第一次在聚光燈下登臺演講,她恍然又一次品悟到了緊張局促的心情。

  所以呢?他剛才聽到多少?

  還是說,全部聽到了。

  羅卿卿“嗯”了一聲,沒有站在原地等待。

  漸漸猛烈的雨勢前,原計劃的古建修繕拍攝暫停。修繕現(xiàn)場的木架,被眾人舉力披了一層青黑色的遮雨布。主殿和偏殿損壞嚴重的部分圍了一層厚厚的薄膜。

  戶川拿著對講機和各部門溝通,陸續(xù)調(diào)整工作計劃。

  看著眾人在暴雨中匆忙更迭,深一腳,淺一腳。羅卿卿覺得自己站哪兒都不對,收拾好工具箱顯得手忙腳亂的。

  雨天的緊急狀況。

  滲水的屋頂、開裂的墻體、拱柱下垂。

  想起第一次看到它們的樣子,她那樣做的初心,不就是希望它們能被妥善對待嗎。大家都在努力的挽救它們,羅卿卿摒棄猶豫,跑出臨時雨棚。

  “我能幫忙做些什么?”

  雨水順著祁州的安全帽劃在臉上,青灰色的襯衫里里外外已經(jīng)濕透,粘在身上。

  祁州幾乎是反射性的回答:“回去?!?p>  羅卿卿搖頭解釋:“我不是要給你們添麻煩,我是說我能做些什么,是可以幫助你們的?!?p>  雨烈,話語聲被輕易打散。

  趁著祁州還沒發(fā)脾氣,小劉直接把羅卿卿拉走了。

  “羅記者,我?guī)煾缢惠p易生氣。但是這么情況緊急下,最好離他遠一點。你要是真想幫我們,這不,雨棚里散落的圖釘和螺絲撿一下就行?!?p>  安置好羅卿卿,小劉再次沖進了隊伍中。

  羅卿卿有些忐忑,蹲下身子打開靛青色的塑膠盒。

  戶川穿著雨衣,拿著大喇叭指揮協(xié)調(diào),有的拉展,有的固定邊角。待修復(fù)或者正在修復(fù)的重要地方纏的緊實,繩子或者釘子緊緊固定,盡可能降低風雨影響。

  直到整座殿完全被包裹,眾人心中才多了一份安心。修繕工程被迫終止,隨著天色將晚,雨珠子也逐漸變得溫潤起來。

  發(fā)絲粘膩,貼在額頭、脖子。

  門剛打開,葉憐立刻關(guān)切的迎了過來:“你這孩子,怎么讓自己淋成這個樣子?!?p>  葉憐眼尖的看著她一身濕漉漉,語氣中透出兩分責備:“快去洗澡換衣服,我去給你煮可樂姜汁?!?p>  羅卿卿笑著點點頭,洗了熱水澡后,裹著被子蜷縮在床上看手機。

  廚房里,葉憐細心的一刀一刀切著姜片。

  平白想起他白日忙碌的身影,窗外又開始雷雨轟鳴。羅卿卿點開了祁州的聊天框,手機震動了一下,這下真的是砸到了鼻梁上。

  酸疼出眼淚。

  報社主管發(fā)來的:古建筑維修現(xiàn)場因雨暫停工作,這幾天不用跟進施工進度,下周一正?;貓笊缟习唷?p>  “收到?!?p>  羅卿卿從被窩里探出一顆腦袋,翻了一下天氣預(yù)報,今天周五,天氣預(yù)報顯示會有連續(xù)四天的降水。

  周六周日正常休,不存在什么假期一說。

  他呢,他會在哪?

  可樂姜汁的香氣從廚房彌漫到整個屋子,十分鐘后,葉憐端到了羅卿卿房間,確保溫度適中,才交到羅卿卿手里。

  羅卿卿端著碗,在嘴邊抿了抿。

  辛辣味兒順著舌尖兒不含糊的在口腔里蔓延開來,羅卿卿嗆的咳嗽了一聲,猙獰著表情:“媽,怎么這么辣,是不是可樂放少了。”

  “快喝吧,喝完暖暖身子,趕緊睡覺?!?p>  一眼洞穿,看著羅卿卿喝的一滴不剩,葉憐心滿意足的推門離開。洗完澡后的輕松,羅卿卿躺在床上如釋負重。

  建筑地不施工的話,他也休息?

  故宮修繕團隊,他們的辦公區(qū)是在故宮吧。羅卿卿掀開被子,光腳跑到客廳呼喚葉憐。

  “媽媽。”

  葉憐正坐沙發(fā)的位置看新聞,手里拿著吃了一半的蘋果。

  “怎么不穿鞋,寒氣從腳入知不知道?!?p>  羅卿卿扯了扯白絨絨的棉袖子,乖巧的又喚了一聲:“媽?”

  葉憐回頭:“怎么了?”

  羅卿卿走到沙發(fā)邊兒,親昵的摟著葉憐的脖子,在她脖頸處圍搡:“媽,你知不知道故宮古建部?”

  葉憐把蘋果核用衛(wèi)生紙墊著,放在桌子上。

  “你林伯伯不就是在古建部工作嗎。”

  羅卿卿聽得糊涂:“林伯伯?哪個林伯伯?”

  “就你小時候在你奶奶那兒住,每逢過年就給你買煙花的林伯伯,人每年還都給你包紅包,你不記得了?”

  羅卿卿想了想:“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他給我買煙花的時候我還換牙呢,都不記得長什么樣子了。”

  羅卿卿打了個哈欠:“不過,古建部就是在故宮博物院的對吧?!?p>  葉憐眼里閃著溫柔的光,專注的看新聞:“卿卿,你這個問題問的有點笨?!?p>  羅卿卿沒忍住,接連又打了一個哈欠:“我知道啦媽媽,木嘛。”

  羅卿卿捧著葉憐的臉頰吧唧了一大口,歡快的跑回臥室,關(guān)上門的一秒,幾乎是跳到床上的。

  調(diào)整好心情后,羅卿卿摸出手機,點開祁州的聊天框,忍不住笑了一下。

  “你到家了嗎?”

  抱著禮貌問候的態(tài)度,沒想過他會回復(fù)。

  “到了,你呢?”

  羅卿卿很快回復(fù):“安全到家?!?p>  他回了個“嗯”,雖說祁州白日的表情的確不太好,羅卿卿感覺得到,他沒有兇自己的意思。人在太忙的情況下,這種反饋很正常。

  羅卿卿很自然的展開:“我剛才接到通知,跟進暫停了,說是最近這段時間都會有雨。你們呢,應(yīng)該也下通知了吧?!?p>  祁州:“是的?!?p>  羅卿卿:“所以,你們休息啦?”

  祁州:“正常工作?!?p>  羅卿卿對著屏幕傻笑出聲:“?。俊?p>  祁州簡單的回了句:“數(shù)據(jù)預(yù)處理,建模分析,撰寫報告?!?p>  羅卿卿突然想起,自己也得寫總結(jié)報告。不過眼下還不著急,重視效率的她一如既往喜歡踩點,羅卿卿對自己的執(zhí)行力很有信心。

  猶豫了一下,羅卿卿還是問出了口:“你們工作的地方?”

  祁州:“故宮博物院內(nèi)。”

  羅卿卿抿嘴笑笑“哦”了一聲:“不早了,你也早點休息?!?p>  在她的記憶里,小時候一到假期,就會和幾個好朋友約著出去玩。故宮去的次數(shù)很多。漸漸的長大了,近些年很少再踏入那片天地。最近一次,也只是在翻閱歷史書籍和觀看清裝劇的時候。

  “你去,或者不去;來,或者不來。”

  “紫禁城都會靜靜的?!?p>  “守候著想靠近它的人?!?p>  ……

  約過那么多次的門票,從前無邪。

  如今這般,多了別樣的情愫。

  不知不覺間,羅卿卿沉入夢鄉(xiāng)。

  ……

  京城的沙塵比著往年來的早些。

  坐落在須彌座上的角樓與高懸明月遙遙相望,紫禁城的夜向來清冷寂靜。它抬手想要去觸碰月亮,雙腿卻被硬生生的困束在原地。

  此去經(jīng)年,不過是大夢一場空……

  圣鳥鴉鴉銜著一片枯葉子停到了承乾宮的紅墻頭。

  忽閃而過的一道墨黑色的影子把正在發(fā)呆的玉雨瀛洲嚇了一跳。羽蓬柔軟,看到是鴉鴉,它才緩和下來,過了一會兒,玉雨瀛洲說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睡,飛來飛去的,也不怕嚇死個人?!?p>  鴉鴉吐掉嘴里的葉子問:“你呢?怎么還不睡?”

  玉雨瀛洲搖了搖頭:“不困,睡不著?!?p>  鴉鴉輕哼一聲,東看看,西瞧瞧:“騙人,你是在想前些日子的那個女子吧……”

  玉雨瀛洲沒說話,鴉鴉又問:“你……喜歡她?”

  玉雨瀛洲揉了揉眼睛,它沒想到鴉鴉就這么直白的戳中了它的心事,此時想掩飾卻又不知道該如何。

  雖然它不知道自己的前身究竟是什么,只是神識意外的落到這棵樹里,可是在這皇宮大院呆了百年久,看了那么多離離合合,它也是知曉情為何物的。在那名女子尚未出現(xiàn)之前,它的那顆心,從來未曾有過片刻動輒。

  玉雨瀛洲仰望著天上的皎皎明月,試圖撫平自己內(nèi)心的波瀾。它呼了口氣,隨后平靜地回答:“我……喜歡?!?p>  “可是她是人……你……你究竟是個啥,你自己也不知道吧……我四海為家這么多年,從小江湖漂泊什么樣的人和事兒我沒見過,不過我倒是想不透,你這腦子怎么現(xiàn)在開始活絡(luò)了?!?p>  聽了這話,玉雨瀛洲的表情瞬間拉垮了下來。

  “拜托,你說話能不能不要這么的……扎心?!?p>  鴉鴉飛到他跟前,一本正經(jīng)的吊著嗓子:“說假話是怕你有一天美夢破碎,接受不了這個現(xiàn)實,真話它難聽啊,你要聽假話嗎?要聽的話我也是可以說給你聽的……”

  玉雨瀛洲淡淡笑笑,口是心非的說:“得得得……誰說喜歡就非得怎么樣?誰這輩子還沒個愛慕的人了?你沒有?!”

  “那你和她也不會在一起……對于她來說,你壓根是個不存在的……她連你是誰都不知道,你又不是人,這不是扯淡嗎?!?p>  鴉鴉獨自梳理起自己柔亮的羽毛,玉雨瀛洲堵住耳朵挪開視線,不再理它。

  “不是吧,這就生氣了?這么小心眼的嗎?”

  玉雨瀛洲低下頭沉默不語,他在回想初見她的那一天。

  庭院深深幾許。

  ……

  “棠棠…棠棠……”

  春三月,無所事事的神鳥鴉鴉停在了文華殿門前的西府海棠肩頭。這是此年海棠開的第一樹花,粉嫩花影。

  棠棠睡眼惺忪,耐著性子打了個哈欠,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你喊我啊?!?p>  神鳥鴉鴉清清嗓子,剛想說什么,卻突然嘆了口氣。

  棠棠不解,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問:“你怎么啦……”

  鴉鴉揮了一下翅膀,左右瞧了瞧:“你知道不知道呆頭梨怎么了。我怎么喊它,它都不理我?!?p>  一陣風拂過海棠的樹冠……

  “一切世界始終生滅,前后有無,聚散起止,念念相續(xù),循環(huán)往復(fù),種種取舍,皆是輪回?!?p>  海棠給鴉鴉念了《圓覺經(jīng)》里的一段。

  鴉鴉心有預(yù)感,自言自語:“一點,執(zhí)念罷了?!?p>  ……

  排隊檢票中……

  一層柔和的金紗薄薄蒙上緘默的牌匾。

  故宮博物院

  清晨的風從百年前吹來。

  裘湉裹著厚厚的外套,縮著脖子嘟囔:“羅卿卿,你還說什么于心不忍,我真是信了你的鬼話,大早上讓我陪你來,誰都不服就服你?!?p>  羅卿卿壓低聲音,難掩期待:“哎呦,我知道你還沒和周公對完話兒,這次是我欠你的,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p>  裘湉雙手插進衣服口袋,咂了一下嘴巴:“你要去找他?”

  “沒有啊,就是感覺好久沒來了。”

  裘湉干笑了兩聲:“醉翁之意不在酒,在祁州?!?p>  你這不是知道嗎,羅卿卿也搖搖頭。

  廣場上的人不是太多。

  羅卿卿挽著裘湉的胳膊,踩著地磚走上太和殿。

  “如鳥斯革,如翚斯飛,蓋其堂之美如此。”

  羅卿卿喃喃了句,裘湉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從兜里掏出手機,嘴巴對著收音處,臉上是按耐不住的笑:“欸,祁州老師,今天有空嗎?上著班呢沒?沒有的話去來今雨軒喝杯茶?上午十點,不見不散。等你哦!”

  羅卿卿深吸了一口氣,平復(fù)心里的波瀾。

  裘湉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人萬一是工作日,咱們就在這兒逛逛,東華門瞧見了嗎,萬一還能偶遇祁州老師呢。如果是休息日,咱們在這兒轉(zhuǎn)悠也是沒意義。”

  羅卿卿看著殿頂?shù)镍|吻,說了聲“有道理?!?p>  又接了句:“那咱們走吧?!?p>  下了臺階,于人聲鼎沸中,羅卿卿突然停下了腳步。

  裘湉回望:“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羅卿卿:“票也買了,物有所值,轉(zhuǎn)一圈吧。”

  裘湉目光理解:“兜一圈是不可能了,頂多四分之一?!?p>  兩人說笑著往西六宮的方向去。

  紫禁城很大,八次九次,走馬觀花。從小到大,這條路走的太熟悉了,寂靜之時總能洞悉本性,頭頂是四四方方的白。

  朱色紅墻,

  還有,飄搖了六百年的飛雪。

來雨今

我的馬甲掉了哈哈哈哈,早就知道了,一直也知道是身邊人在傳,蠻沒必要的,普通人一枚。既然敢寫,就是篤定了讀者會看。   2025:依舊相信幸福者沉默原則,蛇年忌口舌,少作惡。希望大家過好自己的生活。地球是圓的,我依舊相信,所做的每一件好事壞事都會原封不動的回歸,畢竟現(xiàn)世報來的很快。正心正念,不止今年,往后歲歲年年。(當然,被咱們的好朋友大大方方關(guān)注欣賞也很開心。致謝寫在最后,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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