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精神力退化
裴顏是被疼醒的，針管扎進肉里的時候，她忍不住一躲，可那雙手像是早有預料一樣，緊緊地按住她，動彈不得。
裴顏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季慈生那張嚴肅的臉，她起身滿屋子的人站在她的床前，頗有一副得了絕癥，親朋好友來送終的感覺。
“你們倆怎么又受傷了？”
喻北寒和沈佑恩兩人顯然剛從治療艙出來，身上的繃帶還未拆卸。后面的人魚公主和她對視的瞬間，慌張地收回視線，躲在陳燃身后，盡量減少自己的存在。
“被你打的??！不然誰有這么大的膽子敢公然襲擊軍部兩位高官？”季慈生咋舌，那場面他如今想來也是血腥，兩位S級別的獸人被一個人類打得絲毫不敢還手。
季慈生感慨，英雄難過美人關??！
趁著裴顏分神，季慈生又是一針管下去，裴顏疼得齜牙咧嘴，白了男人一眼。
“季慈生，你想要謀害我嗎？”
男人挑眉對身后的人吩咐道：“陳燃，把幾位客人帶出去，我想要好好和我的病人敘敘舊！”
槍支猝不及防地指著男人的后腦勺，所有人還沒有反應過來時，喻北寒扣緊扳機：“我不放心你和顏顏獨處?！?p> “顏顏？”季慈生眼底狠厲的光芒稍縱即逝，可很快就恢復平靜，戲謔地笑：“我如果想要殺你們，你們會是我的對手嗎？”
喻北寒沉默了，只需要一招就可以制服暴走的裴顏，眼前這個男人的實力遠在他們之上。
“沒事。”裴顏點點頭，喻北寒收回手中槍。臨走前，兩人還是不放心地回頭。
這舉動落在季慈生眼中，多了幾分其他含義。
季慈生嘆了口氣，假裝抹眼淚：“真是讓人吃醋呢，我的貼心小棉被只會盼著我早點死?！?p> 他的女兒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受歡迎啊。當初就不該答應她的要求，她滿身是血地打到斗獸場頂層的時候，他的心宛若刀絞，可是等來的卻是和他決裂的消息。
可是一開始裴顏滿心滿眼都是他啊，為什么會變成如今這幅樣子。
“季慈生，你有話快說。”女孩的語氣里滿是不耐煩。
在裴顏面前，季慈生極其擅長掩藏自己的情緒：“你知不知道你的精神力開始逐漸退化了，還有剛剛你精神力突然暴走襲擊了所有人，裴顏你這些年究竟發(fā)生什么了？”
“我的精神力退化了？”裴顏伸出手，體內(nèi)的精神力果然變得逐漸紊亂虛弱，腦海里的聲音再次浮現(xiàn)，“我聽到我的耳邊一直有一個聲音，他讓我殺了公主。”
“他們叫我001號，讓我殺了公主……”裴顏口中不斷呢喃著，她突然意識前幾天的那則新聞——獸人出現(xiàn)精神力失控現(xiàn)象。
“我要去M27星！”
人魚族，001號，精神力失控，這些零碎的線索，裴顏有些頭疼。
“不可以！”季慈生態(tài)度極其強硬，“如果你的精神力再次暴走怎么辦?！?p> “季慈生，你沒有資格干涉我的決定。”裴顏幾乎是吼著說出這句話的。
“資格？”季慈生猛得掐住她的脖子，她那么美麗脆弱，像個精致的娃娃，他輕輕一捏就能擰斷她的脖子，“裴顏，你這條命都是我的?！?p> “如果可以選擇，當年我寧可死在街頭，至少我不會那么痛苦！”
季慈生曾經(jīng)是裴顏這個世界上最信任的人。
裴顏有意識起就靠撿垃圾為生，畢竟她一個孤苦伶仃的小孩，精神力也沒有覺醒，每天就去路邊撿垃圾。
垃圾星什么都缺，就是不缺垃圾，養(yǎng)活自己還是綽綽有余。
直到季慈生突然出現(xiàn)，那一天是一個傍晚，她被街道上的混混盯上了，是季慈生救了自己。她仍然記得那天，季慈生盯著自己的臉發(fā)呆了好久，眼尾泛紅，就好像在看一個熟悉的人。
后來他收養(yǎng)了自己。但是他這個人很奇怪，按道理來說他應該算得上是自己的父親，可是他從來不讓自己叫他父親。不過他對自己很好，裴顏很喜歡這個名義上的父親。
如果可以的話，她想給季慈生養(yǎng)老送終。
聽到她的想法時，季慈生笑得前仰后合，他把她抱到腿上：“只可惜我活了上萬年，不老不死，可能等不到你給我送終的時候?！?p> 裴顏腦袋瓜子一轉：“那你可以給我送終啊?！?p> 季慈生難得的沉默，緊緊地抱著她，直到那滴眼淚落到裴顏的手背上，她才發(fā)現(xiàn)季慈生竟然哭了。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季慈生哭。
可是他們最后還是走到了敵對的地步，裴顏不知道是季慈生變了，還是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裴顏闖入了季慈生的研究室，她所信賴的父親竟然用活人做研究，活生生的生命就這樣被折磨至死。
那一夜，裴顏赤手空拳，從斗獸場底層打到頂樓，她渾身上下都是血，裴顏替他完成了和權貴的賭約，而他徹底失去了裴顏。
——
這是裴顏困在這里的第三天。
裴顏試圖喚起自己機甲，這里的法陣完全壓制了她的精神力。
季慈生推開門，就看到女孩蜷縮在窗角，臉上沒有一絲波瀾。微弱的陽光透過縫隙照進來，撒在她的眉眼，羽睫清晰可數(shù)。
“季慈生，放我走吧?！?p> 季慈生靜默地望著她，一時半會竟分不清虛實，記憶里一樣的面孔曾說著一樣的話語。
“你走吧，他們在地牢。”
裴顏看向他，似乎在思考話的真假。最后不管不顧地向前沖向地牢。
地牢里，喻北寒和沈佑恩被束縛住，看到裴顏的剎那，喻北寒試圖掙脫繩索：“顏顏，你沒事吧，那個混蛋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裴顏搖了搖頭，替他松綁，一旁的沈佑恩此刻神志不清。
“沒啥大事，發(fā)情期而已，打個抑制劑就好了?！庇鞅焙ǖ禺斨犷伒拿?，報復性地拍了男人兩巴掌。
沈佑恩意識漸漸回籠，看到裴顏的剎那，剛準備開口，肩膀上傳來一陣巨疼。
“不好意思啊！下手歪了?！庇鞅焙弥种苿┟偷迷氯ィ暗钕?，一點小疼忍一下啊?！?p> “別鬧了，我們要抓緊離開這里?！迸犷伩刹荒鼙ＷC，季慈生現(xiàn)在同意放她離開，下一秒會不會臨時變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