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胤禮無奈地看著她,到底是又把她嚇到了,語氣不禁放軟了點:“可以?!?p> 沒一會,女傭便找出一件外套,給蘇綾之披上。
又有一個女傭端了一鍋粥出來,盛了一碗,放在她的面前。
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蘇綾之一口接著一口地喝著粥。
這副病怏怏的模樣,像是被人欺負了般。
等她喝完,傅胤禮走到冰箱前,調(diào)了一杯藥,放在她的面前。
蘇綾之拿了便喝,似乎根本不在乎這是什么般,拿起一口吞咽了下去,“謝謝,先生現(xiàn)在能放我回去了嗎?”
這句話能把人弄到無語的程度,像是弱勢之人遭受到欺負,放棄了反抗,可這也是她變相反抗的方式。
在變著法說,他在仗勢欺人。
傅胤禮不以為意伸手,手背貼著她的額頭,試探她的體溫,語氣一貫溫和:“等中午再看看,有沒有退燒?!?p> 意思是,沒那么快放她走。
蘇綾之咬牙望著他,不說話。
傅胤禮轉(zhuǎn)而看向女傭,吩咐出聲:“帶她去莊園里走走。”
見她們?nèi)チ饲f園,傅胤禮轉(zhuǎn)身上了書房,處理公務(wù)。
十一點的時候,他在窗戶邊接了一個電話,視線不經(jīng)意間往樓下一瞥,便看見蘇綾之躺在了月亮吊椅上,身上蓋了一張薄毯,像只貓似的蜷縮在里面。
他皺了皺眉,掛電話后,找了一張厚毯下樓。
管家前來匯報道:“先生,目標(biāo)公司的法人艾瑞克來了?!?p> 傅胤禮眼眸一暗,透著幾分冷冽,“讓他進來?!?p> 說罷,傅胤禮便進了后院,走到蘇綾跟前,親手給她披上毯子,又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體溫。
早上喝的藥里面里有催眠的成分,她現(xiàn)在睡得很沉,高燒卻還沒退。
傅胤禮眉頭皺了皺,守了她一會,便回了大廳。
一出現(xiàn),坐在沙發(fā)上之人立即站了起來,向他伸出了一只手,“傅先生。”
傅胤禮并沒有握上去,從桌上拿起煙盒,兀自在一張單人沙發(fā)上坐下,取出一根煙,點燃。
艾瑞克尷尬地收回了手,重新落座,“傅先生,今日造訪是特地來給您致歉的?!?p> 傅胤禮淡淡地看著他,說著一口流利的英語:“事發(fā)兩天過去,你現(xiàn)在才出現(xiàn),這就是你的誠意?”
艾瑞克搖頭,“那天晚上我不是有意爽約。傅氏集團收購我司機場的意愿遭到了民眾強烈抗議,輿論壓力下,我的家人也因為這次的收購案受到了襲擊,我不得不陪在他們身邊?!?p> 傅胤禮夾著煙吸入肺中,灰暗的眸在煙霧下顯得越發(fā)深不可測,“接著說?!?p> “我打算放棄轉(zhuǎn)讓我手中持有的股份。”
話音一落,大廳陷入了大約有十幾秒的寂靜中。
艾瑞克也是商人,久經(jīng)商場多年,身上那股處變不驚的風(fēng)度還是在的,并沒有被對面那股氣場嚇到,還是保持著謙卑的態(tài)度。
傅胤禮摁滅了煙蒂,“看來自愿和被迫,你已經(jīng)選擇了后者?!?p> “是我沒有選擇。”
“既然如此,我們股東大會上見?!?p> 逐客令一下,趙管家就走到艾瑞克身邊,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
送走人后,趙管家看了一眼坐在沙發(fā)上的人。
對于這個跨國收購項目,他略有耳聞。
如今輿論四起,不管是目標(biāo)公司,還是他們傅氏集團,都頂著巨大的壓力。
但他始終相信,先生對這個問題,自有他解決的辦法,就如他現(xiàn)在一樣,眼里從始至終都沒有什么情緒,了然勢在必得。
傅胤禮喝了一口茶,靜坐了一會,步入了后院,守著她睡。
到午時,人才醒。
午餐很豐盛,她只喝了點湯,嘴巴里嚼的菜,全部吐了出來,“抱歉,我只是胃口不好?!?p> 傅胤禮將她打橫抱起,“我?guī)闳メt(yī)院?!?p> 蘇綾之老老實實地靠在他的肩膀上。
這還是她來英倫后,病得最重的一次,也都怪自己昨晚貪吃,吃了那么多辣食,還喝了酒。
現(xiàn)在渾身難受得緊,連呼吸都覺得難受。
坐入后座后,她被傅胤禮擁在了懷里。
他的身上很暖,有一股很好聞的氣味,自帶一種引人沉淪的魅力。
說實話,他的每次主動靠近和關(guān)懷,都在催化著她心里的那顆種子萌芽。
蘇綾之也看得出來,他對自己有意思。
心動又如何,直覺告訴她,這個人不是她能招惹之人。
更何況,心動和想跟他在一起是兩個概念。
……
醫(yī)院掛了點滴。
這一天她都是昏昏沉沉的狀態(tài),夜里醒來時,看到他在床邊守著,他的目光對了過來。
“醒了?”
蘇綾之沒說話,沒想到他還守在這。
傅胤禮起身,伸手試探了一下她的體溫,“還難受嗎?”
“幾點了?”
“凌晨三點,還早,再睡會?!?p> 蘇綾之閉上了雙眼,難受得翻了個身,接著睡。
睡著就不難受了。
……
第二天,醒來看到他還在,蘇綾之些許感動。
這兩天,傅胤禮對她細致周到的照顧,她都看在眼里,心里也對他有了些許轉(zhuǎn)變。
出院回到公寓,蘇綾之從他的車?yán)锵聛?,致謝道:“謝謝你送我回來,也謝謝你這兩天對我的照顧。”
退燒后,她恢復(fù)了氣色,眉眼清秀如畫,眼神清澈,顯然沒有之前那么抗拒他。
“工作是次要,一切以身體為重,以后少吃些不健康食品?!?p> “好,多謝先生關(guān)心?!?p> 靜默了一會,傅胤禮出聲道:“之前不是說怕還不起人情么,這兩天時間都花在了你身上,跟你討要一份謝禮不過分吧?”
蘇綾之心里一緊,“什么謝禮?”
“以后叫我胤禮,也別用尊稱。”
……這算什么謝禮。
蘇綾之怔了怔,避開了他的目光,遲疑半晌才道:“好。”
“回去記得吃藥,身體不舒服的話,打電話給我。”
蘇綾之點了點頭,“那我先上去了?!?p> 回到公寓,蘇綾之來電鈴聲響起。
是一個陌生號碼,而見到開頭的那三個數(shù)字,她隱隱猜到了是誰。
劃開接聽鍵,接起。
男人的聲音經(jīng)過話筒的處理傳入耳中,“這是我的號碼,急事打電話,微信未必能及時聯(lián)系上我。”
“好?!?p> 掛電話后,蘇綾之心緒未寧。
無形之中,像是被人拽入了一個名為“欲望”的泥沼中,越掙扎,反而越陷越深,漸漸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
回到工作室上班。
察覺到同事異樣的目光,蘇綾之有些不明所以。
至中途去接咖啡屋時,終于“破案”。
“我就說Lindie怎么會有接到私人定制的機會,原來是跟客戶有一腿?!?p> “我聽制版那邊的人說,那客戶還是個老頭呢?!?p> “年紀(jì)輕輕,就出賣了色相,真……”
話還沒說完,就聽到砰的一聲,玻璃碎地的聲音響徹滿室。
待在咖啡屋的三個人嚇得大叫一聲,慌張地看向了門口。
蘇綾之淡定地對上了她們的目光,“不好意思,杯子不小心打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