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可沒閑工夫等著這兩人,她背著小背簍直接慢悠悠地上山了,等到魏,謝,二人出來后,只看到空蕩蕩的門口。
魏冼序被氣得臉都紅了,生氣道:“她不帶我去,我就自己去。”
難道周昭以為缺了她,他連山都不上嗎。
“要不還是算了?”謝思遠有些擔(dān)心,他們二人對山上環(huán)境不熟,到時遇到什么毒蛇猛獸就糟了。
“我就不信她周昭能去,我就不能去。”
魏冼序直接悶著頭往上沖,謝思遠想了一會兒,還是跟了上去,他可不能出事了。
周昭這邊循著之前的路找到了那片椴木林,從中尋了一棵樹齡不大的青年樹砍倒,去掉上面的枝椏,然后放在原地,到時她要下山的時候再拉回去。
秋天的大山可是寶藏,各種各樣的野果野草都到了收火的季節(jié),周昭像只自由的猴子一樣在山林中穿來穿去,高興壞了。
就是這幾天都是大晴天,還沒下雨,不然可以來山上挖菌子,各種野生菌可是山珍中的魁首,她的廚房中還有一塊剛買回來的黑豬肉,正好拿來做炒肉最合適。
若是還有多的,再去市集上買只老母雞燉湯,味道香濃鮮香,是秋日中最好的食補之法,將一年用去的力氣都補回來。
周昭想著想著,感覺自己都要流口水了。
再往里走,便有一片野生的柿子樹林,現(xiàn)下還沒完全熟,周昭還有一個目的就是這些還未完全熟的柿子,她要拿回去做柿餅。
山上的柿子要熟得晚點,山下村中自家種的早就熟了,有些半熟不軟的時候便被嘴饞的孩子偷偷摘去了些。
周昭看了一下高度,隨即像只靈活的猴子一樣爬了上去,這種光桿子她以前也爬過,看來即便是過了幾十年,她爬樹的功底還是在。
而且由于力氣大,不擔(dān)心背簍裝滿后有失重的危險,便直接爬了上去。
她很快就裝了滿滿一背簍,從樹上爬下后,又把一根十多米,直徑有一條手臂長的木頭拖住,直接下山了。
她現(xiàn)在有的是力氣和手段。
回到家將椴木放在院中太陽處曬好,將水分曬干,免得以后生蟲變形。
然后再往山上跑了幾趟,這次挑了兩個籮筐,上上下下挑了五回,最后一回的時候還去瀑布邊摘了一筐子野葡萄,準(zhǔn)備拿來釀酒。
上次她把葡萄醬送給小姑一家后,得到了一致好評,特別是周淇愛吃酸甜口味的東西,幾乎每天都拿著伴著早飯的饅頭吃,一罐子都吃了大半了,周昭尋思著之后還能多做一些。
等到幾趟挑完,她才想起去找旁邊的兩人幫著洗洗果子,他們別的事情干不好,但是洗東西確實洗得干凈。
她的衣服也是他們洗得,比周昭自家隨手揉幾把可干凈多了,還有一股淡淡的皂角香味。
推開隔壁院子的門,周昭才發(fā)覺有點不對勁,院子里面空蕩蕩的,小姑和小姑父沒回來,周淇去夫子那里補課,但是那兩個人跑去哪里了?
周昭第一想法不會是跑了吧,但是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否定了,要走早就走了,小姑整天把這兩人放在家里,也沒鎖門,他們本來想走就能走,但是沒路引,沒戶籍,沒銀子,想離開很難。
他們在村里也沒有熟人,畢竟除了割豬草,他們也很少出門,大部分時間都呆在家中。
周昭仔細(xì)想了想,突然心中有了一個方向。
這兩人不會上山了吧?
不會有人這么作死吧?
周昭不放心地在家中找了一圈,確實連個人影都沒看到,她們兩個的房間也整整齊齊的,什么東西都沒少,唯獨少了兩把鐮刀和兩個竹背簍。
她心中已經(jīng)大致確定了。
連忙從周淇房間拿出紙筆寫了一封信告知情況,然后從家中拿上弓箭,火把,先是去村長家說了情況,懇請他派幾人在山外圍尋找,
而她自己,則是直接朝深山內(nèi)走。
這幾座山的地形她很清楚,知道那些地方有可能會被第一次上山的人誤入,尋常村民只敢在外山走走,像這樣作死的人確實少之又少。
但話雖如此,人還是要找的,畢竟也是兩條鮮活的生命,周昭不可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死。
她細(xì)心注意周圍草木的情況,深山之中野草茂盛,人跡罕見,有點人經(jīng)過的痕跡周昭便能察覺出來。
她大聲喊著兩人的名字:“謝思遠,魏冼序?!?p> 聲音在幽靜的叢林中很明顯,偶爾鳥獸被突然出現(xiàn)的聲音驚起。
她在一處野草林中發(fā)現(xiàn)了一點新鮮的痕跡,周圍落下的葉子還是綠色的,周圍還有鐮刀砍過的痕跡,看斷口,還很新。
周昭順著這條痕跡往前走,一邊大聲叫兩人的名字。
突然在一處緩坡下,聽到了微弱的應(yīng)答聲:“我在這里?!?p> 還好周昭聽力很好,連忙順著斜坡滑下去,看到最底下斜靠在土坡處的魏冼序。
他現(xiàn)在樣子看起來非常凄慘,身上的衣服劃開好幾道口子,裹滿了污泥碎葉,臉上臟兮兮的,有幾道細(xì)碎的劃痕,額頭更是有一個流血的傷口,應(yīng)該是倒下來時撞到了石頭。
周昭一邊拿出藥給他簡單包扎,一邊問:“你感覺怎么樣,暈不暈,想不想吐,怎么就你一個,謝思遠呢?”
魏冼序在頭暈?zāi)垦V?,似乎感覺自己聽到了周昭的聲音,這不會是臨死前的幻覺吧。
待感覺到腳步聲越來越近,一雙帶著繭子的手劃過他臉頰皮膚,帶起微微的疼痛,讓他略微恢復(fù)了些意識,也知道這不是他的幻覺。
魏冼序一把撲進周昭的懷里,抽抽噎噎地哭訴:“周昭,你怎么才來,我都以為自己死定了,那頭豬的牙那么長,就追著我們兩個跑?!?p> 周昭想要推開他,發(fā)現(xiàn)他摟得非常緊,幾乎要吻在她身上了,又不能太用力,免得碰到他身上其他的暗傷。
只好維持這樣的姿勢,問:“謝思遠,他去哪里呢?”
“我也不知道,他說要引開那頭野豬,就把我推了下來,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