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將死
上一世,在她和謝方夷成親后不到半個月,謝云策就死了。
死在了一場宮宴。
有人在他的酒盞中下慢性毒藥,此毒發(fā)作緩慢,初期并沒有什么效果,但是毒性會在次日發(fā)作。
具體如何她并不知曉,只記得最后他死在了一個親衛(wèi)手中,刺客殺完他之后就投毒自盡了,沒有絲毫線索。
算算日子,宮宴就是八日之后。
若是按照上一世的時間來推算,那謝云策根本就支撐不到婚禮。
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深陷困局,光是一個謝方夷就夠她受的。
所以,她要救他。
這樣也能迅速地博取他的信任。
謝云策并不知道沈昭棠在想什么,看著眼前的人一陣苦惱的樣子,覺得有些有趣。
“怎么?當初說心悅我的人是你,如今是想反悔不成?沈小姐莫不是又想大鬧一次婚禮?”
沈昭棠知道他這是誤會了,慌忙解釋:“能嫁給殿下,是昭棠求之不得?!?p> 謝云策輕哼一聲,身體微微前傾,抬手握住她的下巴,稍稍用力:“你最好別耍什么花樣,我跟五弟可不一樣,你要是敢在婚禮上大鬧一場,你,連同整個沈家,都會遭殃。”
沈昭棠吃痛,眼眶微微泛紅,她望著謝云策:“殿下,昭棠只不過是想活命而已,不該做的事絕不會做?!?p> “如此,最好?!?p> 謝云策松開手,身體后傾靠在輪椅中,言楓在后面推著輪椅,兩人轉(zhuǎn)身進了皇宮殿中。
——
謝云策在外面給她留了車。
沈昭棠回到沈府,沈府在歡天喜地地張羅著她的婚事。
秋水見到她,立刻迎了上去:“小姐,剛才宮里來了消息,您和三殿下的婚事定下來了,就在半月之后?!?p> 沈昭棠神色淡淡,只是微微點了點頭,便徑直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秋水見狀,趕忙跟在身后,嘴里還不停地說著:“小姐,這可是大喜事啊,您怎么看起來不太高興呢?”
沈昭棠神色淡淡,并未對秋水的話做出什么回應,只是轉(zhuǎn)開話題,輕聲吩咐道:“秋水,你去準備幾味香料?!?p> 說著,她提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
秋水見自家小姐這般模樣,雖心有疑惑,但也不敢多問,趕忙應了一聲,便轉(zhuǎn)身去準備了。
八日之后的宮宴是皇后的生辰,皇后不想大操大辦,所以只叫了一些親眷參加。
她準備好好調(diào)一味香,獻給皇后。
秋水領(lǐng)命而去,房間里只剩下沈昭棠一人。她緩緩走到窗邊,望著庭院中忙碌的仆人,心中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重生到現(xiàn)在,自己所做的一切對與否,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
過了一炷香時間,秋水回來了,手中捧著幾盒精心挑選的香料。“小姐,庫房中只找到了這些,還有幾味香料需要去街上采買?!?p> 沈昭棠回過神來,想了想補充幾句:“就按照單子上的東西去買吧。”
她交給秋水的單子上,除了一些名貴的香料之外,還有一些藥材。
這些藥材入香,可對人有靜氣怡神之效。
秋水離開后,她拿起一盒香料,打開盒蓋,輕輕嗅了嗅,香料的芬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
門被推開,外面的光投進來,沈昭棠回過頭,是沈長風。
他難得對沈昭棠和顏悅色。
“昭棠,你若不想嫁,兄長可以去跟三皇子說,讓他取消這門婚事?!?p> 沈昭棠微微抬頭,看著他,“事已至此,怎能反悔?”
沈長風皺了皺眉,他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妹妹了,“五皇子的婚禮就被你毀了,如今你又想做什么?若是你再把三皇子的婚禮毀了,陛下可不會這樣輕易放過你,更不會放過沈家!”
說到底,他還是不信任她。
沈昭棠輕輕一笑,不打算在這個事情上跟他過多糾纏。
難得二人沒有吵起來,但是沈長風的臉色也算不上好看。
接下來的幾天,沈昭棠一直在屋子里搗騰著香料,幾乎不怎么出房間。
終于在宮宴前一日,香料終于制成了。
次日,皇宮。
沈昭棠作為謝云策的未婚妻,自是要參加。
沈晝雪因為謝方夷的原因,也被帶來宮宴。
上一世,她作為謝方夷的妻子參加的宮宴,然而宮宴當日,她的丈夫卻帶著她的妹妹堂而皇之的踏入大殿。
而她這個新婚妻子卻被擱置在一邊,她沒少被人笑話。
這一世,再度踏入宮宴,沈昭棠心中恨意翻涌,面上卻不動聲色。
她隨著謝云策一同入席,如今她是三皇子未婚妻,身份自是尊貴,再沒有上一世那樣針扎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取而代之的是各府的小姐來找她結(jié)交。
正跟幾個人聊天的時候,謝方夷和沈晝雪一同走了進來。
她穿著一件鵝黃色襦裙,頭上戴了一支素色的銀釵,除此之外便再無其他東西點綴。
她和謝方夷一起走進來的時候,有說有笑,兩人一副相識已久的樣子,與上一世的場景如出一轍。
沈昭棠微微攥緊裙擺,這一幕有些讓她分不清現(xiàn)實和前世。
旁邊有眼尖的貴女捂嘴輕笑,交頭接耳地議論著,“怎么看著沈家二小姐和三皇子很是熟稔???”
“你不知道???當初就是二小姐搶婚來著……”說著,眼神瞟向了沈昭棠這邊。
實在是當初沈昭棠毀婚這件事鬧得太大,沈晝雪反而被人忽視了。
但是這件事被重新提起來,總是讓人忍不住去議論。
沈昭棠面色無常地吃著面前的點心,但是思緒卻不自覺地被帶進去。
總歸是書中的男女主,所到之處皆是焦點。自從沈晝雪進來后,周圍人的聲音就沒有從她身上下去過。
謝云策察覺到她的異樣,驅(qū)動輪椅靠近,輕聲問道:“棠兒,可是身體不適?”沈昭棠回神,搖了搖頭,露出一抹溫婉笑意:“多謝殿下關(guān)心,我沒事?!?p> 外人面前,謝云策總是這樣一副關(guān)心她的樣子。
好像兩人多恩愛似的。
此時,沈晝雪已行至近前。沈晝雪嬌柔地福了福身:“姐姐,原來你在這兒??!你怎么沒有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