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四年前京師事變以來,關(guān)北的各武館門派已經(jīng)衰落了,疾風(fēng)團和惡魔教派獲得了朝廷的信任勢力發(fā)展了了起來。
疾風(fēng)團自從建團以來便以朝廷民團自居,同其他黑幫,虞山強盜和邪教徒自是誓不兩立。在常年爭斗中疾風(fēng)團將勢力擴展到了整個關(guān)北。
但疾風(fēng)團歷代團長都沒有什么野心,最大的愿望莫過于被朝廷認可,這也算是疾風(fēng)團第一任團長的遺志。因此再同惡魔教派的爭斗中束手束腳,幾年間被迫從陸葉城和合冰城撤離。
惡魔教派自水清流統(tǒng)帥以來,開始收斂其行為。水清流長袖善舞,很快便贏得了地方官長的信任。
水清流還依靠其教派的勢力打探情報,協(xié)助官軍將死亡教派的殘余勢力清除,于是地方官長無不以水清流為依靠。
惡魔教派明目張膽的發(fā)展勢力,很快便控制了整個關(guān)北北部。水清流也被朝廷授予了官職,常年出入于達官貴人的交際場。
“多虧了水領(lǐng)事,關(guān)北才得以保持安寧??纯船F(xiàn)在的關(guān)西簡直一團糟,軍府被洗劫,合宿城也被叛軍占領(lǐng)了好幾年。如今死亡教派的勢力幾乎被我們清除,關(guān)北安定,我這個地方官才做的安穩(wěn)?!标懭~城長官說道。
“大人過譽了。這還是大人執(zhí)政有方,要不是大人你任人不拘一格,我水清流現(xiàn)在還恐怕在家種田呢;要不是大人開明,善于聽取意見,又哪里有我水清流的今天。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水清流定將以死相報。”水清流聽此連忙起身一禮,裝作感激說道。
“水領(lǐng)事不必謙虛,今后還要多仰仗水領(lǐng)事保我關(guān)北安寧。”陸葉城長官聽此笑著回答道:“對了水領(lǐng)事,我見歸蕪城的疾風(fēng)團對朝廷也很忠心,不如我向朝廷舉薦讓他們發(fā)揮更大的作用。疾風(fēng)團的團長風(fēng)逐遠我也見過,是一個忠于朝廷的人。這關(guān)北多一個像水領(lǐng)事一樣的人,才能更安定呀?!?p> “這多一個對朝廷忠心的人自然是好的,疾風(fēng)團我看也可以加以利用。可是大人要小心,如今時局不穩(wěn)正是刁民鬧事之時,各地黃衣亂軍和暴亂****就是最好的證明。疾風(fēng)團畢竟是黑幫出身,主要都是一些無業(yè)游民,說不好聽了就是社會渣滓。對他們可以利用,但也不得不防,如果真讓他們鬧出事端可就不妙了?!彼辶餮劬σ晦D(zhuǎn)如此巧妙地說道。
“水領(lǐng)事說的有道理,那些無業(yè)游民有時的確無法無天,這舉薦利用一事,我一定會謹慎的?!标懭~城長官聽此細細思量,點頭說道。
“大人下官還有公事要處理,就先告辭了。有時間在下一定再來造訪。聽聞大人對鑒賞字畫頗有見地,在下新得了一副字畫不知其價值幾何,下次我便帶來還請大人能幫忙鑒賞一二。”水清流見門外有一名手下到來便要告辭。
“公事要緊,水領(lǐng)事就先回吧。鑒賞字畫一事,還是要得的。”陸葉城官長聽聞要看字畫眼睛一亮笑著說道。
水清流離開官衙對到來的手下說道:“我不是吩咐過了嗎,在我拜訪朝廷要員時不要來打攪我。那些朝廷要員一個個表面光鮮,內(nèi)心齷齪,應(yīng)付他們我都快惡心死了。有朝一日,我一定一個也不放過他們。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啟稟魔。。水大人,我們派去歸蕪城附近那些人被疾風(fēng)團攻擊了,幾乎全軍覆沒。”來人回答道。
“死就死了。歸又生的舊部,肯定不會忠于我。以前他們識相,我也不好對他們怎么樣,現(xiàn)在倒是省心了。還有其他事嗎?”水清流面不改色,輕描淡寫的說道。
“那個叫魏增的人來到了關(guān)北,就是因為魏增,歸蕪城那些人才被疾風(fēng)團攻擊的。”來人說道。
“魏增。?!彼辶餮劬σ贿湔f道:“你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安左兩位親衛(wèi),傳我的話,不惜一切代價,總之我以后不想再聽到這個名字了。還要再去拜訪幾個高官,真是煩人,誒呀?!?p> 水清流說完登上馬車便離去。來人不敢懈怠,連忙將水清流的話通告給安左兩位親衛(wèi)。
魏增帶著唯真在林子里轉(zhuǎn)了快十天了?,F(xiàn)在魏增不得不承認他迷路了。魏增滿臉尷尬不知道說什么,只帶著唯真四處尋找方向。可有些事情越著急就越?jīng)]有頭緒,以往辨識方向的經(jīng)驗全都回憶不起來了。唯真只是靜靜地跟在魏增的身后,似乎根本不在乎到什么地方,她只是看著魏增著急的樣子,時不時低頭微笑。
“真兒這幾天陰天,不能靠陽光和星星辨別方向。你放心,只要天晴了我一定能帶你走出去的?!蔽涸鱿蛭ㄕ娼忉尩馈?p> “其實不必靠陽光和星星也可以辨別方向的。這種樹南面比北面茂盛,還有這種蘑菇也只長在樹的北面。”唯真見魏增實在太著急忍不住說道。
“原來你早就知道該怎樣辨別方向,為什么不早告訴我?”魏增尷尬的說道。
“魏哥哥這些都是你教給我的,你忘了嗎?我以為你只要稍微回憶一下就能想起來,誰知道這一晃十天就過去了。其實就這樣跟在魏哥哥身邊也挺好的,沒有人打擾,還能吃到魏哥哥打的野味,我覺得好開心。”唯真笑著說道。
“真兒你頑皮了。不過自小你就很乖,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挺好的。但以后見到我出丑,一定要及時提醒,這才是做妻子的本分。不然我在外人面前出丑,你也跟著丟人。”魏增故作嚴肅道。
“這里哪里有外人,就我們兩個,出丑就出丑唄,反正誰也看不到?!蔽ㄕ嫘χf道。
“你不乖了,不乖可是要受罰的,你過來?!蔽涸稣f著走近唯真。
“我不過去,我就不過去?!蔽ㄕ嬲f著后退,笑著跑開了。
魏增也笑了,把唯真叫了回來,辨別方向繼續(xù)趕路。行不多久便看到幾人在林子里樵采,魏增上前想要打探行路。然而這幾人見到魏增之后卻表現(xiàn)出一副驚恐的樣子,匆忙躲開了。一人跑的驚慌將自己絆倒,掙扎著想要起來卻就是起不來。
“大王饒命,我只是逃荒的難民沒有錢的。我把我所有東西都給你,求你饒了我吧。”這人見魏增過來慌忙求饒道,把身上所有的東西擺在魏增面前并不住叩首。
“老鄉(xiāng)不必驚慌,我不是強盜,只是過路的人。我和妻子趕路結(jié)果迷失在了這片森林里,我們只想問清到歸蕪城的路?!蔽涸鲞B忙將其扶起來并解釋到。
“原來你不是強盜,那你拿武器干什么怪嚇人的。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我就一直跟著大家逃難,為了能活下去什么草根樹皮都吃呀。你要問路可以去問齊先生,他什么都知道。齊先生教我們采集一些食物,又想辦法給人治病,不然我們早就死了。齊先生是好人呀,可惜好人不長命,齊先生現(xiàn)在生重病了眼看就不行了,唉。”那人聽到魏增的解釋心安了下來,但手腳還是不住的顫抖。
“齊先生可是叫齊維倫,一副書生的打扮,經(jīng)常四處游歷?”魏增聽著那人前言不搭后語的回話,還是聽出了些什么,聽到齊先生魏增想到了四年前在徐淮之地遇到的齊維倫。
“你認識齊先生?沒錯齊先生就是叫齊維倫,大俠你一定要救救齊先生,齊先生是好人可不該死呀。齊先生要死了,我們這一大幫人該怎么活,這里到處是強盜,官府也不救助我們,那可不得了呀!”那人聽到魏增認識齊維倫便相求道。
“你快帶我去見齊先生,我的妻子就是醫(yī)生應(yīng)該可以幫助得了齊先生?!蔽涸雎牬吮憬写巳藥麄?nèi)ヒ婟R維倫。
那人聽此便帶著魏增和唯真到了一處林間隱蔽處。這里還有大約幾百人,見到魏增都露出驚恐的表情,躲在一旁只偷偷窺視。
唯真到了齊維倫的地方,只見齊維倫躺在一處雜草樹枝搭就的小棚里面面容憔悴。唯真替齊維倫診治一番,開出了一個藥方讓人去抓藥。棚子里的人見此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樣子。唯真一皺眉頭吩咐了如何照顧齊維倫,便自己到林間去采藥。魏增擔(dān)心唯真出危險,叮囑這人好好照顧齊維倫,也隨唯真出去了。
當(dāng)天晚上喝下唯真采來的藥和魏增打來野味熬成的肉湯,齊維倫清醒了過來。
“多謝兩位救助齊某人,如不是兩位幫助齊某恐怕就要埋尸于此。還請兩位留下姓名日后在下一定想辦法報答。”齊維倫說道。
“齊先生我們以前見過的,就是四年前靖難軍作惡之時,在徐淮和燕北的交界處。我是李唯真,這是我夫君魏增。”唯真見齊維倫醒了過來知道他已經(jīng)脫離了危險,只要再好好調(diào)養(yǎng)幾日便可無大礙,于是笑著說道。
“原來是兩位小友,我這一生病腦子都不清醒了。四年前被你們救過一次,四年后又被你們救了一次,看了這恩情我是報答不了了?!饼R維倫嘆了口氣說道。
“先生哪里的話,我和魏哥哥一直敬仰先生的高義,對于先生的憂民情懷更是敬佩。只愿世上多些向齊先生一樣的人,少一些只知爭權(quán)奪利罔顧民生疾苦的野心家?!蔽ㄕ嬲f道。
“我哪里有什么高義,不過是一個無能的書生而已。你這話要是在我年輕的時候說,我可能還會沾沾自喜,可現(xiàn)在聽起來只不過完完全全的嘲弄而已?!饼R維倫幽幽說道。
“先生不必悲傷,這亂世苦難不是先生的錯。我們做好自己,并在力所能及范圍內(nèi)幫助他人便可問心無愧。對了先生,四年前你說你要到瑤東去,可為何現(xiàn)在會在這里?”魏增見唯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便接口道。
“小友說的是,我這活了一大把年紀見識反而不如小友了這是慚愧啊。我本來在瑤東游歷,對瑤東還算安寧的生活很是向往,便呆了兩年多。四處品味瑤東和中土不一樣的風(fēng)土人情。直到一年前我到了黑水河畔順便來了關(guān)北。
“可沒想一到關(guān)北就遇到官府大肆搜捕死亡教派教眾,一些青衣人也四處騷擾普通民眾。我當(dāng)時只是說了一句公道話就被官軍以叛逆的名義押解到陸葉城。
“中途遇到虞山強盜襲擊,我又被強盜裹挾到了虞山做了幾個月的強盜。前些日子我趁看守醉酒偷偷逃了出來,便遇到了這群無家可歸的難民。我見他們可憐幾乎就要餓死,便把一些從書中學(xué)來的樵采打獵知識教給他們,總算可以活下去了。
“只是我一介書生身體很是不爭氣,受不了林間的濕氣就這樣病了起來,要不是遇到二位小友我就要埋尸于此。不過死了也好,死了萬事皆空,也圖一個清靜?!饼R維倫無不傷心的說道。
魏增見齊維倫難以排解心中的悲傷,也不多言,只是讓他靜靜修養(yǎng)。齊維倫的身體還需要調(diào)養(yǎng)幾日,魏增和唯真便決定等齊維倫的病情痊愈后在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