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出逃
接下來幾日,花酒酒一切如尋常那般,白日逛逛御花園,夜里修煉,有時還會出宮游玩一番。
花受并未限制她的行動,只不過她去哪里都有人跟著。
隨著婚期推進,花酒酒也在暗中準備了些金銀細軟,但她并不敢貪多,只拿了一荷包的碎金并一些寶石珍珠。
全都沒有宮廷印記。
既然是逃跑,當然是輕裝簡行為好。
玉臺殿內(nèi),宮人們來來往往將昨日的殘花取走,換上了新插的。
花酒酒想到上回那名傷了手的宮女,隨口問道,“初荷呢?怎么不見她?”
宮人們面面相覷,驚駭莫名。
他們沒想到,花酒酒居然還記得那名宮女,更甚至,還知道她的名字。
小喜一皺眉,呵斥道,“殿下問你們話呢?”
有內(nèi)侍站出來,“初荷犯錯,被罰去御苑養(yǎng)花了。”
宮人們故作鎮(zhèn)定的模樣讓花酒酒起了疑,她一言不發(fā),起身就朝御苑方向走去。
沒人敢阻止,片刻,玉臺殿內(nèi)一名宮女疾步朝明宮趕去。
花酒酒在御苑找了一圈,沒看見初荷,胸口像壓了一團鉛云。
叫來管事詢問,管事告訴她,御苑有四處,分東南西北,他這里只是南苑。
花酒酒又馬不停蹄去了其他幾處,東西苑都沒有。
最后只剩北苑,她懷著沉重的心走過去,管事出來迎接。
“你這里可有一個叫初荷的?”
管事點頭,“是有一個,半月前犯錯被罰來的。”
花酒酒略松一口氣,“叫她出來見本公主?!?p> 不多時,一瘦個兒宮女被帶過來,花酒酒仔細打量,確實是初荷無疑。
她終于放了心,又覺得愧對花受,她將他想的太過殘暴。
“跟我回玉臺殿吧?!彼馈?p> 初荷咬唇跪下,忐忑道,“殿下,奴婢想留在御苑?!?p> 花酒酒沒想到人不愿意跟她回去,畢竟在玉臺殿當差和在御苑當差,待遇可是天差地別。
“為什么?”
她還是想問清楚。
初荷目露向往,“奴婢喜歡像這般養(yǎng)花除草的閑適日子?!?p> 她看向花酒酒,面色一驚,磕頭道,“殿下恕罪,奴婢并非不愿意服侍殿下?!?p> 花酒酒笑笑,彎腰握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
“這有什么罪可恕的,你既喜歡,便留下來吧。”
初荷感激的看著她。
花酒酒返回宮中,目露倦色,吩咐宮人自己要休息一會兒,不讓人打擾。
待宮人一走,她緩緩睜開眼,眸中溢出痛色。
初荷沒了。
明宮內(nèi),面具異人跪地向上首的帝王稟報。
“找了一名身形相近的宮女,為她幻了臉,殿下并未察覺出異常?!?p> 一襲玄色大氅的少年坐在御案后,斜靠在憑幾上,微微垂下眼簾,指尖敲擊著。
“你是說,阿姐握著她的手,將她扶起來的?”
面具異人不明所以,恭敬道,“是?!?p> 花受笑起來,眸中懊惱交織著欣喜,“阿姐發(fā)現(xiàn)了呢?!?p> 她那般敏銳,真是讓他又喜愛又為難。
面具異人大驚,控制不住顫抖,“殿下當時并未有任何異樣。”
少年帶著愉悅又沮喪的矛盾情緒,語調(diào)冰涼,“那宮女掌心受過傷,不過半月,再怎么都會有痕跡?!?p> 他冷冷看向異人,“你們找的人沒有?!?p> 面具異人渾身一軟,“陛下饒命,是屬下失誤?!?p> 花受緩緩坐直身子,一言不發(fā)盯著他,異人抖如篩糠。
好半響,少年帝王輕聲呢喃著,“好在孤已經(jīng)掉包了阿姐的萬物符?!?p> 他眸光黯淡,“阿姐現(xiàn)在定然厭極了我?!?p> 氣氛壓抑,那少年心傷了會兒,又突然神經(jīng)質(zhì)道,“她竟為了無關(guān)緊要的人,和孤離心!”
轉(zhuǎn)瞬,少年又像被抽走了精氣神,哀哀地喃著,“阿姐……阿姐?!?p> 下首,異人臉上的面具被人摘走,拖了下去。
另一名異人將面具掛在臉上,少年帝王淡淡吩咐。
“保護好阿姐?!?p> 面具異人跟的更緊了!
花酒酒敏感察覺到這一點。
從前她安寢時,異人只會守在殿外,可如今,他竟隔著屏風背對她,端坐不動。
無論花酒酒怎么威脅恐嚇,他都不為所動。
要是沒有花受的授意,他定然不敢如此。
花酒酒猜測,花受怕是已經(jīng)察覺到,她發(fā)現(xiàn)初荷死了。
所以對她的監(jiān)視比之前還要嚴密。
不能再等下去,遲則生變。
雖說玉釵是系統(tǒng)產(chǎn)物,但她也不了解這些異人的特異之處,萬一剛打開傳送,就被異人施法阻止了怎么辦?
她必須要將異人隔絕開。
夜里,花酒酒將荷包放在枕下,吩咐人打水,她要沐浴。
玉臺殿內(nèi)有一座由整塊暖玉雕琢而成的湯池,不過她嫌太奢侈,從未用過。
躺在浴桶內(nèi),花酒酒舒服地閉上眼。
揮揮手,宮女們魚貫而出。
她沐浴不習慣有人陪著,倒是沒人懷疑。
待宮女們出殿,花酒酒立即起身,穿衣拿荷包,一氣呵成。
取下玉釵掰斷,一息間,紅光氤氳,殿內(nèi)空無一人。
戌時初,已經(jīng)有打更的梆子敲響。
晉國沒有宵禁的習慣,所以這會兒千家萬戶依舊燈火闌珊。
花酒酒環(huán)顧一圈,見是一處幽暗小巷。
她這會兒頭發(fā)還是濕噠噠的,宮裝太顯眼,她并沒有穿,只套了件形制不太明顯的紅裙。
當務(wù)之急是去買一套衣服換上。
她拍拍荷包,大步邁出小巷,隨便拉了個人問路。
從對方口中花酒酒得知自己依舊還在京都地界。
這可不妙。
轉(zhuǎn)念一想,正所謂燈下黑,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即便是夜晚,街道上依舊人流如織,花酒酒穿梭其中,不禁感嘆,不愧是京都。
“娘子,買花嗎?”
身前不知何處跑來一名面黃肌瘦的灰衣小女孩,眼巴巴盯著她,手中抱了束五顏六色的花。
那花是很尋常的品種,像是從路邊野地里采的。
花酒酒瞧著眼前一看就是窮苦人家的女孩,想到荷包中都是碎金,女孩肯定找不開。
她也不可能直接將碎金給女孩,畢竟懷璧其罪。
想了想,她低頭溫柔道,“你帶我去賣衣服的地方,我就買你的花,好不好?”
小女孩高興點頭,一路上她都很活潑,不停稱贊花酒酒美貌。
還說自己家中有位兄長,長的俊朗非凡,問花酒酒愿不愿意嫁給他。
花酒酒暗笑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有做媒婆的潛質(zhì)。
她剛想回答,卻不知為何,腦中一陣恍惚,莫名對女孩口中的兄長生出一陣難以抑制的傾慕之意。
說出口的話也變成,“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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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風隱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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