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反擊

　　這些丫鬟雖然說是在外面灑掃的粗使丫鬟，但是許氏可是從不苛待下人，哪怕是給最低品階的丫鬟也是花好幾兩銀子置辦東西。

　　這衣服一摸，那就不是從前的料子，若是差一些還好，可這可是差了不知多少，幾乎已經(jīng)是京城最差的料子了，若是穿出去都會被整個京城恥笑的程度。

　　“豆蔻姐姐，您評評理，我們平日雖說沒有在姑娘跟前服侍過，可是到底也是為我們公府盡心盡力的，一門心思只是想著把工作做好，哪怕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是啊，就算是我們這些小丫鬟不值錢，可是也不能用這么透還不耐用的布料……這……這穿著成何體統(tǒng)！您可一定要在五姑娘面前幫我們求求情啊……”

　　豆蔻聽到屋里姜清染輕輕地咳了一聲，正了正神色：

　　“你們說的，我們姑娘都知道了，可是你們也知道，現(xiàn)在哪怕是大姑娘說了又有什么用，不過是魏小娘當家，難道她當家當不好，還要我們主母去求她不成？現(xiàn)如今，怕是只能你們親自去求魏小娘了?！?p>　　一旁的丫鬟看到豆蔻這個樣子都急了：

　　“豆蔻，我們都知道姑娘都不容易，可是如今您也是看見了，前些日子竹青不過是不小心早了一刻鐘去灑掃魏小娘的院子，可這也是四姑娘吩咐的，說是主君要來，可是……可是她竟然當著主君的面哭著說我們不好管……”

　　“是啊，當初竹青身上被主君打了五大板，現(xiàn)在身上還青一塊紫一塊，誰還敢提呢？”

　　可是豆蔻卻面露難色：

　　“你們也知道，不是我不幫你，只是現(xiàn)在日子難過……若是有機會，一定會有辦法的?！?p>　　看著這群丫鬟失落離開，豆蔻也是焦急不已：

　　“姑娘，平日她們可是都是跟奴婢關系很好的，如今落了難，奴婢實在于心不忍……”

　　姜清染偷偷笑道：

　　“你怎么也這般，我難道還能苦了她們不成？前些日子成衣鋪只是說一下子趕不出來這么多衣服，我怎么會讓她們衣不蔽體地出來呢！”

　　說完，姜清染給了豆蔻一張紙，紙上寫著名字：

　　“這些日子，爹爹很少去青石巷了吧?！?p>　　“你怎么知道？青石巷的青梅酒聽說是一絕，價格不貴，所以王公貴族很少，主君經(jīng)常去那里散心?！?p>　　“哪里是去散心，這些日子爹爹應該很久沒有去了吧?！?p>　　“那是，自從魏小娘來了，許夫人為了讓主君少點去，那美酒跟流水一樣送到主君那里，根本沒有一點空閑，他也沒機會去喝那青梅酒了。這名字是……”

　　“這青石巷里有一個小戶人家，是一個年紀大概二十多歲的姑娘，聽說是從前在青樓，有個客官給她贖了身，自己一個人在那里待著呢?！?p>　　豆蔻驚訝：

　　“姑娘如今怎么打探這種事情了？現(xiàn)在姑娘還未出閣，這種事情可不要過多沾染的好。”

　　“豆蔻，你去尋她，不必說太多，只說她的意中人實際上是有危險才不?；厝タ此銕е业臇|西去找她，告訴她若是想讓自己的意中人日子好過一些，那就讓她來這里，保準他們?nèi)杖障嘁?。?p>　　豆蔻還沒明白，可是卻十分信任姜清染的一切，只是照辦。

　　即將入夏，天熱，許氏心里煩悶，拿著扇子反復扇風。

　　等到了傍晚姜清染和豆蔻帶著一個身著新做的下人服飾入了房門，許氏不耐煩地說：

　　“這是誰?。吭趺磸膩頉]有見過？”

　　姜清染沒有回答：

　　“娘，您說她可不可以收入我爹爹房里做灑掃丫鬟？”

　　這個女人剛剛姜清染已經(jīng)交代過，若是想見到如意郎君，那就什么話都不要亂說，現(xiàn)在她心里焦急，不過一言不發(fā)。

　　“這……這長相，怎得不像一個會老老實實好好灑掃的?！?p>　　姜清染笑了：

　　“娘，您就依了我吧?！?p>　　“好好好，如今你爹這樣，你三個哥哥又一個比一個忙，不著家，怕是娘只能指望你了。”

　　這時候算準了今日魏小娘還要裝賢良淑德，抄個兩個時辰的佛經(jīng)，姜家的下人一個個又都是許氏的人，一時半會發(fā)現(xiàn)不了。

　　姜清染不擔心別的，她只擔心許氏。

　　“娘……您現(xiàn)在對爹爹還有感情嗎？”

　　說到這個，許氏嘆了一口氣。

　　“我自幼也是同你一樣心高氣傲的，可是就因為你爹爹一直對我死纏爛打，那個時候閨閣女兒哪里見過那么多男人，只當你爹爹是好兒郎，可是現(xiàn)在……不念了，日子過好就行?！?p>　　姜清染還是看到了母親眼中的三分落寞：

　　“娘，您是不是覺得這一切大多是魏小娘的錯？”

　　許氏如今，實際上還是對姜承良抱有幻想的，姜清染能感受到。

　　“也不是，只是娘實在一時間無法接受你爹爹變了這么多罷了。其實娘也知道，若不是你爹爹人品不行，魏小娘怎么可能騎在我頭上？只是……還是不甘心?！?p>　　姜清染這個時候，才能確切感受到對母親的心疼。上一世自己已經(jīng)出嫁，來不及看到母親一個人在偌大的姜府孤苦無依的樣子了，現(xiàn)在自然是要替她謀劃的。

　　“娘，我若是說，爹不光是這個初戀，還在青石巷偷偷包下來一個花娘，您……還能接受嗎？”

　　許氏瞳孔放大：

　　“你說什么？”

　　“娘，剛剛那個女人，就是我去青石巷接回來的?！?p>　　“不可能，你爹爹他……他怎么會有這么多女人，他……”

　　“娘，我爹爹是什么樣的人，您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可是心里清楚，并不代表不會傷心。

　　許氏知道女兒說的都是對的，一下子怕在枕頭上嗚嗚哭了起來。

　　而書房，那個剛剛接回來的花娘珊瑚，正焦急地來回踱步，等著她那位癡情的二郎。

　　突然，遠遠嗔笑打罵的聲音傳過來：

　　“討厭，姜郎你如今怎得也這么狂放了，從前姜郎你不是很守規(guī)矩的嘛！”

　　“守規(guī)矩又如何？平日守得太多，在臥房都膩了，如今你這般漂亮，我怎么忍得住？”

　　眼看著姜承良抱著身上單薄的魏小娘，帶到房里來。

　　珊瑚一扭臉，看到這個場景幾乎站不住，五秒反應過來時，眼淚已砸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