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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世書:逃離三十七世紀(jì)

狂熱觀影攻略(上)

后世書:逃離三十七世紀(jì) 赴自華 4047 2024-11-28 16:27:52

  “你是否在愛我,愿意為了我傾盡所有?

  我愿意為了你,交付出我的心臟!這樣苦澀的生活里,我只有與你訴說,才能覺得情誼,就像鳥飛向了天空,我擁有了自由。我已經(jīng)無法離開你,你就是我的自由。

  我們?yōu)楸舜苏Q生,險境時共同飛向遙遠(yuǎn)的天幕,逃離這灰色籠罩的大地...”

  聲音嘎然而止。

  緋克斯是在愛情片浮夸的告白聲中醒來的。在即將要聽到畫面中的兩人的尖叫聲時候她伸出手按下了紅色按鍵,關(guān)掉了投影儀。這片子昨天就看過了,兩人深情告白后沒幾秒就會尖叫,還因為播放的聲音太大遭到了敲門投訴。呆在瑞文森安排好的酒店已有兩天,就在要啟程前往北區(qū)邊緣的時候天空上開始下起雨,從未有要停歇的跡象。

  她時常在這這淅淅瀝瀝的雨聲里聽到哀怨的哭嚎聲,想起鬼城那天瘋狂的雨夜,她的身體就好像在隱隱作痛,縫合好的傷口似乎在流血,每寸完好的皮膚都在被啃噬,這樣的幻覺刺激的她沒法專注休息,尤其是放映機播放之后混雜在一起細(xì)聽之后像人鬼情未了的恐怖愛情故事,實在是聽起來太獵奇。

  沙發(fā)上的男人癱了癱手,哎呀的一聲還沒出口就被緋克斯拉起來從皮革沙發(fā)上趕了下去。

  這個吊兒郎當(dāng)?shù)暮诎l(fā)異瞳男人眉眼間有種憂郁,但偏偏他又極其愛嬉笑打鬧。他不緊不慢的收好一整套碟片光盤,對待愛侶那般輕柔。剛剛放映機放映的是有點年代的感情老片《仿徨如鳥》,最后的結(jié)局是相愛的兩只鳥高飛向天空,最終被云和狂風(fēng)卷傷翅膀、從云端跌落的悲情故事—當(dāng)然這是未刪減版本的。在目前已知的各種二手碟片店鋪都無法尋找到未刪減資源,上層以結(jié)局太苦了為由要求刪除最后這半段鳥雀跌落云端的畫面。

  這時候的娛樂節(jié)目被上層要求能夠正向滿足人的情緒,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就會被標(biāo)上為生活增加的壓力的非必需消耗品。

  生活已經(jīng)那么的糟糕,為什么還有這些不完美的東西時刻提醒自己從未有過快樂的時刻?

  好享樂的人嘗到甜美的蜂蜜,會覺得生活應(yīng)該如此。站在以他人痛苦為基礎(chǔ)建立的高臺上無法理解為什么人會痛苦,他們行走的每一步,只要回頭就能夠看到落腳的那一刻地上暈出猩紅。但他們不曾回頭過。

  她靠著沙發(fā)望向窗外。

  下城區(qū)難得一見的大暴雨。

  那男人叫阿加西,據(jù)他所說是自己的摯友。

  緋克斯對這個說法存疑。

  她覺得這個男人和她之間簡直太陌生。她不熟悉他思考的回路,也不熟悉他靠近自己的每一個舉動。通訊器里沒有找到他的名字,自己也沒有和他相處過的記憶。

  但她能準(zhǔn)確的叫出他的名字,知道他曾經(jīng)在哪里任職,他今年的年齡和出生地。兩人從未有交集,從未見過面,他也同樣知曉她在孤兒院里掉入池塘,她為什么沒有姓氏,包括她在先前公司就業(yè)的秘密。

  這個秘密和她的不幸有關(guān)。

  這要從另一個雨天說起,也要從緋克斯的上上上份工作說起。作為一個過早加入社會的人,她不停在尋找著活下去的方式,也嘗試過各種各樣的工作。她在城市規(guī)劃之前是臨近東區(qū)邊界圖書館的文檔整理員。

  下城區(qū)很少下雨,尤其是北區(qū)不太受雨的眷顧,那天,一個渾身濕透的人闖入圖書館,要求借閱一份文檔。這份文檔的名字是《城市框架》。書館有部分文稿不能向外借閱,這份文檔本身沒什么,但來人要求是阿卡夏更改過后譯寫的第十二版,這版文稿有它的特殊性,緋克斯依稀記得她的另一個看起來在這里工作了有些年紀(jì)的員工嚴(yán)辭拒絕,說這份稿件早在三個月前就已經(jīng)禁止外人借閱。

  來人靜默的站在原地,水順著他的衣擺往下滴落。他緘聲了幾分鐘,似乎是妥協(xié)了,借閱了另一個版本的《城市框架》。這份文檔的大致內(nèi)容她不太清楚了,只記得其中有一張有些年頭的地面城市的基建圖。

  也是這疊《城市框架》為她帶來了辭職信,借閱走的這本書的人為東區(qū)帶來了小規(guī)模的爆破案。作案人員通過舊地下基建圖投擲了炸彈,給本就不太平的東區(qū)帶來了麻煩。她被帶到檢查廳反復(fù)的審問,那張夾在薄紙里的設(shè)計平面圖被擺在她的面前,檢查員一次又一次的質(zhì)問她,點出那兩個和她完全無關(guān)的地標(biāo),讓她反反復(fù)復(fù)的證明自己和這件事無關(guān),當(dāng)局者迷,被困在狹小自證空間里面的她試圖為自己辯解,但得到的是果決的否認(rèn)。

  如果走到她那間審訊室外往里觀察,就能看到檢查員皺起眉頭,嫌疑共犯的那張紙上早就列好了她的名字,沒有人會聽緋克斯的辯解,她的每一句話只是行兇過程的背景音。他們不在乎這些人里有沒有幫兇,如果實在查不出來,被處罰的就是他們,那不如直接給人扣上這個帽子做替罪羊,送給上層做交代,然后把人處理掉。沒人會承認(rèn)是他們辦事不利,對民眾缺乏管束,只要盡早的結(jié)束這件事,就能盡早的掩藏這個事實。真相嗎?又有誰在乎呢。

  在一切將要定局的時候,那個聲音在這個時候出現(xiàn)了,它在緋克斯的個人簡歷中抽出了一張圖紙,表示了贊許,然后告訴檢查員,如果做不到看清楚自己職位上的工作要求,那就把眼睛挖出來。這句話嚇得檢查員發(fā)抖,緋克斯就是在他們突然變得畢恭畢敬的態(tài)度里被送出了檢查廳。她的救命恩人遮住了臉,遞給她一張名片,示意她將有一份新工作。緋克斯明白她的資歷無法擁有這樣的工作,但這位海阿斯氏族上層人為她破了例,或許是她真的在這方面足夠出彩,也或許是她身上藏著什么秘密。她想要從那張臉上看出端倪,卻發(fā)現(xiàn)背對著光的她根本看不清那張臉上的任何表情,那人?微微歪首,撫上她的腦袋,那張漆黑的臉上被迷霧遮掩住。

  一陣笑聲將她從夢中拉醒。

  阿加西又放映起了別的光盤。這次是帶有黑暗色彩的懸疑影片《迷路的羔羊》,剛剛的笑聲是影片開頭唯一輕快的劇情。

  他是趁緋克斯休息的時候打開放映機的,聲音開的很低。倒也不是他沒有禮貌,不顧還有人在這里就開始播放他的影片,而是緋克斯正好躺在了公共區(qū)域。

  緋克斯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

  他的身上有一種淡淡的硫磺味,令人心安的氣息。見到他的第一面就知道了他來自哪里。這個來自西區(qū)的男人符合所有西區(qū)人的特征。高大的身軀,深邃的眉眼,還有常年握槍帶來的手繭。他身上讓自己感到陌生的地方是他的周身似乎縈繞著淡淡的波動,是人無法直觀感受到的奇怪波動,緋克斯并不算完全的人類,她敏銳的感受到了這種異常,淡藍(lán)色的波動縈繞在他的身邊。尤其是在阿加西點煙的時候,他手中的火焰會先震蕩開來,再聚攏回去。

  他身上有攜帶擾亂空間磁場之類的東西嗎...比如圣三角什么的?

  在她馬上又要陷入另外的問題的時候,阿加西調(diào)低了影片的聲音。

  他突然發(fā)問,你看過《想象的故事》嗎。

  似乎只是一個普通的問題,因為阿加西并沒有回頭來看她。

  緋克斯在腦內(nèi)搜索了片刻,尋找著和這有關(guān)的訊息,最終她在腦海的深處尋找到了——是一本書。

  我為什么會有這部分記憶?

  她試探著開口,尤利文的譯本,還是…大和諧的翻拍?

  阿加西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愉悅,似乎在是在為了她能夠回答正確而喜悅。是大和諧的翻拍,很老的片子了,我還以為沒什么人看過呢。

  緋克斯不懂他究竟想表達什么,選擇了保持沉默。

  他自顧自的說起話來。

  “這部影片過于荒誕,盡管基于原作發(fā)展,但大和諧的團隊改變了主題。他們強調(diào)幻想證明了存在。和原作的存在才能夠幻想形成了相反的理念。盡管原作者很喜歡這版改編,但因為過于深奧被宣布了爛尾?!?p>  他緩緩地站起來,將一張保存極好的光碟遞給緋克斯。

  “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看看我的推薦,我向你保證,我在鑒定優(yōu)良影片上絕對是個好手?!?p>  緋克斯拿過那張光碟,她有些不確定看著阿加西,而這個男人的表情看起來十分真誠。但緋克斯看著光碟上暈出的和他的擁有者同出一轍淡藍(lán)色光芒就知道沒那么簡單。

  這張光碟不是他所說的《想象的故事》,他也沒安什么好心。真要按照他說的他是我的摯友,我看和他做朋友還需要多幾百個心眼呢。

  但是他這么明目張膽給我下套...他想做什么?除掉我?

  ——

  緋克斯回到了她的單間。拿著那張未來可能會成為兇殺案證物的光盤。

  她的房間里有個投影儀和放映機,其實阿加西的房間里也有個放映機,只不過他絕對太小了,不如公共區(qū)域的投影看著舒服,所以干脆就直接睡到公共區(qū)去了。

  她沒有直接播放那個光盤。她打開了旁邊放著的通訊器,給瑞文森發(fā)送了一條訊息。

  你派來的這個人真的是我的未來同事嗎。

  瑞文森回復(fù)的很慢,她只能在房間里瞎轉(zhuǎn)悠,叮的一聲想了才走回去看消息。

  是的。

  他是什么你的死對頭派來的間諜嗎,或者是能夠易容面貌的超級殺手?

  ...。

  緋克斯似乎看到了對面沉默的樣子。隨即很快收到了有關(guān)于阿加西的一份代碼文件。她把腦后的信息連接器插到通訊器上,在腦子里翻閱阿加西的資料。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是一份員工入職登記表。

  他就這樣把這種東西給我?

  阿加西的名字在最上面,他的全名是阿加西·圣·埃蒂安,緋克斯覺得這是個好長的名字,書寫起來一定相當(dāng)麻煩。

  忽略掉所謂的性格,掃過無需解釋的性別和快要奔向三十分水嶺的年齡,她只著重看了工作經(jīng)歷和備注那一欄。

  很快這個男人的具體形象在她的腦內(nèi)就有了實質(zhì)性的改變,不再是會嬉皮笑臉的變態(tài),而是長期游走于北部和西部的邊防區(qū),擅長數(shù)十種類型的熱兵器手上的老繭起碼能磨破上層人的臉的怪人,29歲的他已經(jīng)參加過西區(qū)很多防衛(wèi)戰(zhàn)爭。他本人似乎也熱衷這種活動,從未疲倦過。擔(dān)保人那一欄寫的不是名字,而是印上了一個公章。但值得注意的是他不是官方的人,也不是什么機器人,好像只是一個樂于助人的不普通青年?

  這也太奇怪了,就像吃飽了沒事干了。為什么要把這種明顯會在某個領(lǐng)域發(fā)光發(fā)熱的人才投入到一個聽起來沒什么意義的行動小組?

  這明顯是一張滿分答卷,緋克斯絕對多看一眼都會被上面的公章所灼傷。于是她準(zhǔn)備取下連接器先站起來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不夠努力,卻不經(jīng)意的瞥到了出生地那一欄,梅斯提老城區(qū)。

  這確實是她名義上的出生地,但她其實已經(jīng)沒有了還未到達孤兒院之前的記憶。

  緋克斯沒有從這份看起來十分正氣的履歷上看到任何陰謀詭計,但也更加疑惑這張光碟的作用是什么,既然他不是受瑞文森的要求來謀害她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這張光碟里有什么需要她解讀的秘密?

  她拿起那張光碟反復(fù)檢查,最后走向放映機,光碟仍舊暈出淡藍(lán)色的光芒。她有些不想打開這個困擾她的謎團。她看了看靠在墻角的夜游神和那兩把裹好了布條的刀。

  真的有必要嗎...

  最終她還是將光碟放入了放映機,屋子里的墻面上顯現(xiàn)出投影。放映機在她的屋子里的另一處沙發(fā)邊,她起身去扯起被子,裹著到了放映機前。

  以防阿加西只是想要整蠱她,遞給她了一張恐怖片光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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