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章
沈靜姝忍下這口氣,安安穩(wěn)穩(wěn)盼到休沐日出宮。
當晚,她就拿著從蕭娩那套出來的地圖,悄無聲息的潛入太子府。
剛摸到符禧的住處就被暗一發(fā)現(xiàn)了。
原本靜謐的黑夜,被火光點亮,不多時二樓的窗口被人推開,蕭琰站在窗邊,瞳眸倒映出下方情形。
黑衣女子身形靈巧,劍招卻狠辣凌厲,劍鋒閃爍的泠泠銀光讓他看清了那雙熟悉的眼眸。
沈靜姝武功在暗一之上,憑著多年交戰(zhàn)的經驗,在眾人的圍剿下苦苦支撐。
雙方焦灼之際,緊閉的房門被人打開。
符禧在地上撿了一把劍,加入其中,兩人合力輕松不少。
她執(zhí)劍的手在抖,腕間一片血紅,是她掙脫繩索留下的痕跡。
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她們的體力卻在一點點流失。
沈靜姝看準時機,飛身躍到二樓,暗一順著她望過去,心下一慌,立刻追上去,但已經來不及了。
這把劍,第二次橫在前主人的頸間。
蕭琰順著寒光泠泠的劍鋒望去,仔細打量面前人,唇角彎起一個好看的笑弧,“好久不見?!?p> 沈靜姝沒想到這種時候,他居然還笑的出來。
“放我們走,我放過你,劍也還給你。”
蕭琰糾正她的措辭:“少虞現(xiàn)在是你的劍,它屬于你了?!?p> 他絲毫不在意貼在頸間動脈的劍,像是篤定對方不會動手,果然劍刃擦過皮膚時往外移了一寸,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沈靜姝握劍的手收緊,果斷點了蕭琰的穴道。
順利帶著符禧逃出去,看著對方逃出城門才放心。
翌日,盛京風平浪靜。
蕭琰遇刺的事沒有傳出半點風聲。
沈靜姝看著手里的劍,劍身的繁復獨特冷冷寒光,尾端用銘文刻著少虞兩個字。
是世間難尋的寶劍,更是燙手山芋。
她不確定蕭琰是不是認出她了,反正朝廷的人還沒來抄家……應該不會這么倒霉吧,她蒙著臉就露了一雙眼睛。
沈靜姝沒等來抄家,等到了進宮的日子。
她是明懿公主的伴讀一個月只有三天的休沐日。
留在沈家,就算真的有變故,以她的身手,至少能保住自己,進了皇宮可真是任人宰割了。
沈靜姝果斷躺下裝病,這方面她很有經驗技巧,就算御醫(yī)來也不被會發(fā)現(xiàn)。
沈家能將魏昭拒之門外,卻擋不住蕭娩蕭琰。
林慕白突然被派往益州,蕭娩無聊的很,求著蕭琰帶她出宮,一是想看沈靜姝,二是好奇宮外。
蕭娩都準備好被拒絕了,沒想到這次皇兄答應的非常爽快,還跟她一起來。
隔著層層疊疊的紗幔,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蕭娩歇了讓沈靜姝進宮陪她的心思,打算回宮后多派幾個御醫(yī)來。
兩人齊齊離開,不多時蕭琰又去而復返,說給她帶了“探病”禮物。
是兩張畫像和一套雜佩。
一張是靜坐幽篁的美人圖,另一張是蒙著面紗的執(zhí)劍人,兩張畫的都是沈靜姝。
果然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
沈靜姝低頭看著面前的成套的雜佩,神情復雜不解。
玉珩、玉璜、玉琚、玉瑀成套的雜佩十分珍貴,即便是是當今的世家大族,也只會在定親的時作為禮物送給妻子。
她清楚的記得自己刺殺過蕭琰兩次,不是救過他兩次。
沈靜姝不能理解,但想起蕭娩對林慕白,她又釋然了。
他們這種生在皇家的人,從小到大都是被捧著的,大概是日子過的太舒坦,所以追求刺激。
蕭娩是,蕭琰也是。
想通了其中關鍵,沈靜姝果斷把雜佩退了回去,裝病裝的十分敬業(yè),在家深居簡出。
冬去春來。
三月春闈,魏昭入榜進士。
靖安侯府上下都洋溢著喜氣,紅綢高懸,張燈結彩,包下了盛京最大的酒樓大宴三天。
排場遠勝今年的登科狀元。
沈撫也轉變了態(tài)度,三番兩次在沈靜姝面前提起魏昭。
半個月之后,靖安侯府的登門拜訪。
沈撫依舊沒有問過沈靜姝的意愿,在眾人勸說下,口頭答應下來。
這樁親事,原本不贊同的魏夫人,表現(xiàn)的十分熱絡。
定親前夕,沈靜姝收到一封信,告訴她靖安侯府的聘書有問題。
是許久未見的謝文君,那個幫過她的貴女。
果然,這個根本不是聘妻書……而是納妾。
沈撫收聘書之前,被人借著喜事的由頭灌了不少酒,又有寧管家里應外合,根本沒仔細看過,更不會注意到那行不起眼的小字。
沈靜姝攥著婚書,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去找沈撫。
翌日,沈撫不僅將送聘禮的人被拒之門外,還將假娶妻真納妾靖安侯府的心思戳穿。
他是個文人,最知道怎么罵人。
一場假鬧劇,婚事徹底黃了。
接連兩次,眼看要定親的婚事,都以這樣轟轟烈烈的方式收尾。
外面的唾沫星子都能把沈靜姝淹死。
她讓輕紅寧竹下去休息,一個人坐在院中發(fā)呆,夜風習習,樹影飄浮,瓦片碎裂的聲音傳來。
又有人爬墻。
沈靜姝嘆了口氣,扭頭望去一愣。
來的人不是魏昭……是蕭琰,帶著被她退回過的雜佩。
他現(xiàn)在也沒想通,沈靜姝為什么拒絕他,選擇魏昭,不過她現(xiàn)在也拒絕魏昭,心里平衡不少。
有過一次被拒絕經歷,蕭琰這次果斷選擇晚上表白,失敗了就當沒發(fā)生,再想想其他辦法。
然而,沈靜姝收下雜佩,抬手指著圍墻邊碎裂的瓦片,“記得賠?!?p> 得到回應,蕭琰一早就進宮求賜婚圣旨。
皇后得知太子求娶的人是沈靜姝,覺得意外,又莫名有些了然。難怪沈家那孩子病了,他要跟著阿娩去看。
靖安侯府,魏昭正纏著父母向沈家道歉,猛然聽到賜婚圣旨的事。
他掐著小廝的脖子,不可置信的嘶吼。
大雨滂沱。
魏昭被攔在沈家門外。
走到后院圍墻,抬頭才發(fā)現(xiàn)這里被人加高了。
他不死心,努力了半個時辰,終于爬上去,遠遠看到廊下行走的身影,激動的伸手呼喚。
魏昭一動,身體重心不穩(wěn),徑直栽倒下去。
巨大的聲響,成功讓廊下的人停住腳步。
魏昭顧不得傷痛,跌跌撞撞的爬起來。失聲道:“靜姝婚約一事我不知情的。”
“我們離開盛京好不好,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只有你我?!?p> “魏公子自重?!鄙蜢o姝神色淡漠。
因為婚書一事,沈撫覺察到寧管家的不忠。
將府里大小事,都交給輕紅,所以下人來的非??欤赫驯恍P攔住,不能靠近沈靜姝分毫。
“你是喜歡我的?!蔽赫驯蝗税粗?,神色激動,雙眸布滿血色,胸口的不甘怨恨幾乎要溢出來。
沈靜姝離開的腳步頓住,回頭掃眼雨幕中狼狽的人,淡淡道:“魏公子慎言,我是未來太子妃,你該稱我一聲表嫂?!?p> 一夜陰雨過后,盛京的天徹底晴了。
太子婚期將近,早早將沈靜姝接到宮中備婚。
蕭娩日日陪著她,替自家兄長開心的同時,還不忘感慨自己失敗的感情,她已經快半年沒見到林慕白了。
“靜姝,你真的沒什么秘籍嗎?”蕭娩憂心忡忡的問道。
沈靜姝認真的想了一遍,不太想說出來嚇蕭娩,遂搖頭。
良辰吉日,盛京處處被新婚的喜氣彌漫,只一個恍惚的身影,遙遙晃晃走向京郊,無意識的走向白瀑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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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油果甘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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