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我錯了,萋萋原諒我。
顧行殊淡聲道:“陳嬤嬤的死,跟你有沒有關系?”
阮萋的笑容逐漸消散,甚至退開半步:“你懷疑是我害死了陳嬤嬤?”
顧行殊不滿阮萋的疏離,一把拽住她的手,不許她繼續(xù)后退。
“我只問,是不是你讓人殺了陳嬤嬤?”
阮萋黛眉緊蹙:“我手無縛雞之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你覺得我有什么本事,能隔空殺了陳嬤嬤?”
“一定是老太君跟你說的吧?老太君不僅懷疑我縱火燒了祠堂,還認定是我殺了陳嬤嬤?!?p> 她苦笑:“我可真有本事啊。”
顧行殊沉默看著阮萋。
陳嬤嬤出意外的時候,阮萋和佩蘭都在侯府,而且車夫可以作證,阮萋主仆根本沒靠近過馬棚。
所以如果陳嬤嬤的死真和阮萋有關,那就只能是……有人在外面幫她。
阮萋舉目無親,誰能幫她縱火、殺人呢?
他并不在意陳嬤嬤的死活,也不在意祠堂被燒毀,但他不希望阮萋有事瞞著他。
她全身心都必須是他的!
阮萋的眼睛很快泛起水霧,她仰了仰頭,把即將流出眼眶的淚水逼回去,聲音卻已經(jīng)哽咽。
“第二次了,你總是不相信我……你明明知道,我根本沒那個本事殺陳嬤嬤,卻還是因為老太君一句話而懷疑我?!?p> 她含淚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人?是隨隨便便就能取人性命的妖孽嗎?”
“你既然不相信我,和老太君一樣認定我是一個惡毒之人,那么要打要殺都隨便你吧!”
阮萋說完,一行清淚劃過臉龐,猶如牡丹花瓣上的朝露。
顧行殊一向見不得阮萋流淚,拽著阮萋的手,改為攬住她的腰,將人慢慢擁進懷里。
“我不過隨口一問,就算陳嬤嬤真是你殺的也沒什么大不了,我又不會罰你,你倒是控訴了一大堆。”
阮萋抵著他的胸膛不讓他抱,委屈道:“侯爺如果真的相信我,根本就不會有此一問!”
顧行殊無話可說,他確實懷疑過阮萋,因為這兩件事,實在過于巧合。
但是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阮萋,這樣一個琉璃似的美人兒,怎么可能殺人呢?
何況阮萋有多愛他,他不是不清楚,為何還要這樣懷疑她?
顧行殊難得后悔,強行將阮萋抱起來,將她放在桌案上,慢慢吻去她的淚水。
“沒有不信你,我就是……”他喟嘆一聲,改口道:“我錯了,萋萋原諒我?!?p> 阮萋紅著眼眶,萬分委屈道:“你走,我再也不要喜歡你了……”
顧行殊整個人氣勢陡然變冷,擰眉沉聲道:“萋萋,不準胡說!”
阮萋流著淚,用力咬緊嘴唇,嬌嫩的唇瓣都要被她咬出血了。
顧行殊敗下陣來,放柔聲音:“好了,我保證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也不會懷疑萋萋?!?p> 他把阮萋揉進懷里,“萋萋也不準再說什么不喜歡我的話,知道嗎?”
阮萋委屈抽泣:“反正侯爺很快就要娶妻了,到時候這府里恐怕也沒有我的位置……”
顧行殊擰眉打斷她:“是誰跟你說我要娶妻?”
“當然是侯爺?shù)摹椿槠蕖??!比钶聹I水漣漣:“那位周小姐還特意警告我,要安分守己,別癡心妄想?!?p> “什么周小姐?”顧行殊下意識問,卻很快反應過來,“姓周,周御史的嫡孫女?她來侯府找你了?”
顧行殊根本就不記得那個周家小姐是圓是扁,他根本就不可能娶她。
阮萋含淚看著顧行殊,賭氣道:“侯爺若是想娶妻,也不必瞞我,我這個做嫂嫂的,自然該為侯爺操持……”
話未說完,便被顧行殊狠狠堵住嘴。
阮萋白皙的脖頸被握住,腰肢也被他緊緊扣在懷里,根本無處可躲。
好半天顧行殊才松開她,額頭和她相抵,啞聲道:“萋萋,我此生只有你一個妻子,不會娶別人?!?p> “皇上確實跟我提過賜婚,但我根本就沒答應,以兄長過世不久為由推拒了?!?p> 他抱著阮萋,低聲哄她:“萋萋不相信我嗎?”
阮萋確實不信,男人的甜言蜜語聽聽就算了,怎么能當真?
按照她原來的計劃,順利嫁給顧行殊,生下他的孩子,然后暗中推動顧行殊登基,并杜絕他有其他孩子的可能。
這樣,將來她的孩子就是太子,十幾年之后她的孩子登基,她就是太后!
這條路很漫長,但她別無他法。
可誰知道,顧行殊突然出征了,她又被逼著改嫁,弄成如今這不尷不尬的身份。
如果顧行殊敢和別的女人生孩子,她就閹了他!
“萋萋……”顧行殊還要再哄,卻忽然聽到窗外傳來什么動靜。
他松開阮萋,要去后窗查看,阮萋眉心微不可察地蹙了蹙,連忙伸手環(huán)住他的脖頸。
“阿淵沒有騙我?你真的不會娶那個周小姐嗎?”
“不會?!鳖櫺惺鉄o暇再管其他,重新吻住阮萋,吻著吻著就變了味道。
“萋萋……說你這輩子,都不會離開我?!?p> ……
帳中春色無邊,窗外卻劍拔弩張。
長庚用劍指著佩蘭,無聲道:“讓開?!?p> 佩蘭搖頭,拼命沖他使眼色,示意長庚先離開這里。
長庚一動不動,雙目死死盯著窗戶,恨不得立即飛身進去,將顧行殊一劍穿心!
佩蘭哪兒敢讓他胡來,萬一侯爺發(fā)現(xiàn)長庚的存在,就全完了。
她硬著頭皮扯住長庚衣袖,輕手輕腳將他拉到偏房。
關上門后,她才敢說話:“長庚你不要沖動,你這樣會壞了姑娘的事。”
長庚蹙著眉,冷聲道:“我聽見阿萋的哭聲了!姓顧的欺負阿萋,我要殺了他!”
佩蘭滿臉無奈:“不是你想得那樣……你如果不想惹姑娘生氣,不想以后再也見不到姑娘,就趕緊回你的住處,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異常?!?p> 見長庚依舊冷冷繃著臉,佩蘭嘆了口氣:“你受傷了是不是?我先幫你上藥吧?”
長庚穿了一身黑色窄袖勁裝,晚上光線昏暗,不仔細看也分辨不出來哪里有傷口,但佩蘭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了。
“不用。”長庚拂開佩蘭的手,孤身走入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