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精力旺盛
方氏一身污穢,嘴角卻掛著狡黠的獰笑,她尖聲大吼道:“江頌宜,你這是默認了盜竊包袱的罪行,像你這種卑劣之人,根本無法守護那些財物??煨┙怀鰜?!交給我們拿著!”
江頌宜怒目圓睜,指著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物品,與她針鋒相對:“你的眼睛是不是有問題?你這是明顯的賊喊捉賊,企圖順理成章地占有我的包袱!你不僅盜竊我的財物,還半夜私通,方氏,你不會是與奸夫聯(lián)手上演這場戲碼吧?我或許愚蠢,可,你丈夫絕非易于欺騙之輩?!?p> 郁桓瞥了一眼地上的幾件衣物,確實沒有多余的財物,再聯(lián)想到江頌宜的話,心中不禁生出了疑竇。
方氏急匆匆地辯解:“相公,你一定要相信我……”
“你最好沒做,否則我絕不會輕饒了你!”郁桓語氣冷硬,透露出兇狠的氣息,但他的內(nèi)心并未完全被說服。
江頌宜迎上他陰冷的目光,仍然堅持解釋道:“我自始至終都未曾離開此地,你們可以去詢問官差,他們可以為我作證,證明我的清白?!?p> 江頌宜身著一襲素潔的白衣,猶如幽靈般在官差面前徘徊,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此刻的爆發(fā)。
郁桓目光深沉,冷冷地瞥了江頌宜一眼,隨即轉身,衣袖輕拂,揚長而去。
方氏欲跟隨其后,江頌宜緊緊捉住手腕:“把我的行囊還給我,別以為你們隨口說說丟了我就會信以為真,你們這是在哄誰呢?”
方氏試圖擺脫她的束縛,卻發(fā)現(xiàn)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她驚異地看著江頌宜,她那受過重傷的身體,此刻卻展現(xiàn)出如此強大的力量:“你……”
你昨夜瀕臨死亡,今日怎會如此生龍活虎?
方氏的話語未落,江頌宜便松開了她的手,方氏身形不穩(wěn),差點摔倒在地。
江頌宜故意伸出腿,輕輕一絆,方氏便向前撲去,狼狽地摔了個狗啃泥。
她剛欲破口大罵,卻發(fā)現(xiàn)江頌宜已先她一步跌坐在地。
“方氏你這個賤人,搶我行囊,還欺負我孤苦伶仃,你若再敢來找我麻煩,我就與你們郁家的人同歸于盡,讓所有人都不得安寧!”
江頌宜一邊罵著,一邊撿起地上的磚頭石子,向方氏投去。方氏驚恐地滾動著身體,試圖逃離,最后灰溜溜地離開,狼狽不堪。
主動上門來找羞辱的,自然要讓她如愿以償。
“走吧,走吧!”江頌宜冷冷地說道。
許詩妍的面色如同變幻莫測的烏云,一會兒鐵青,一會兒蒼白,她怒火中燒地反駁道:“你這位撫遠將軍府的千金又有什么了不起?你腳下磨出的水泡遍布,可曾敢大聲喊出‘不再前行’?”
郁瀾的確是雙腳布滿水泡,但她只能默默忍受痛苦,不敢發(fā)出一聲哀嚎。隊伍中有個比她年紀更小的孩子,因為忍不住哭泣著訴說痛楚,結果被官差無情地揮鞭抽打,差點當場斷氣。
郁瀾心中的怒火燃燒,然而現(xiàn)實卻是殘酷的——她徒步跋涉,而那個嬌縱的女子卻安坐在馬車之上。
“步行乃是最好的鍛煉,頻繁行走能延年益壽。小心長期乘車導致氣血瘀滯,壽命難長!”江頌宜在一旁冷冷補充了一句。
郁瀾雖然聽出是江頌宜在為她出頭,卻并未感激,反而投去一記怨毒的目光。
江頌宜并非意圖討好郁瀾,她只是單純地看不慣許詩妍那副狹隘的做派。
“你這是在找死?”許詩妍的面容因憤怒而略顯扭曲。
江頌宜卻毫不留情,語氣冷硬:“我早已經(jīng)歷過生死一遭,若再次面臨死亡,倒不介意拉你墊背?!?p> 許詩妍氣得渾身發(fā)抖,她咬牙切齒地說:“你……你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丑女人,竟敢對太子有所企圖,你憑哪來的自負?”
她幾乎要被氣得心臟梗死,臉色一片慘淡。
“你那點兒勇氣都不如,你甚至不敢奢望,真是可憐至極?!苯炓送歉北锴每煲獌?nèi)傷的神情,心中不禁暗自竊喜。
“瀾兒,祖母的腳步已經(jīng)踉蹌,你來扶持她前行吧?!狈绞险Z氣淡然地吩咐道。
昨日郁崢備有輪椅,大多數(shù)時間都供老夫人使用,然而如今輪椅破裂,這讓二房的人陷入了困境。
郁瀾的雙腳已布滿水泡,疼痛難忍,她哪里還有余力去背祖母?
她低聲嘟囔道:“嫂子,你平日里不是極盡孝道嗎?怎么不親自背一下祖母?”
江頌宜輕蔑地接話道:“你嫂子昨晚夜深人靜,勞心勞力,一整夜未曾合眼,哪還有多余的力氣?”
方氏氣得面色鐵青,她剛剛才將郁桓安撫好,此刻最忌諱的就是有人舊事重提。
她惡狠狠地瞪著江頌宜:“死丫頭,都是你設計陷害我,你給我記著,總有你好看的時候!”
她早已暗中安排了三名官差,只待毀掉她的名譽,屆時看她還能如何囂張?
“我耐心等待了你這么多年,甚至陪你遠赴邊疆流放,你卻始終未能將我怎樣。如今,你又能奈我何?”
郁瀾不禁低聲嘟囔了一句:“她身負重傷,昨日幾近命懸一線,然而今日斗志依舊旺盛,這股充沛的精力究竟源自何處?”
這句話飄進郁崢的耳中,使他不禁微微皺起了眉頭。他曾在沙場上歷經(jīng)生死,對于一名瀕死之人仍能保持如此旺盛的精力,確實感到異常驚訝。
他腦海中閃過她身上那股淡淡的藥香以及她攜帶的神秘包袱,不禁好奇這女子究竟有何圖謀?
她曾言之鑿鑿,要讓裴坤消失,但面對一個武藝高強且心狠手辣的男子,這位柔弱女子的話語在他看來,簡直是無稽之談。
夏日的陽光炙熱難耐,仿佛也加劇了人們內(nèi)心的焦躁。
江頌宜嘴里嚼著一根狗尾巴草,隨著隊伍緩緩前行,她不時地斜瞥一眼騎在馬上、耐心等待眾人通過的副首領裴坤。在她心中,時間仿佛已經(jīng)到了關鍵點。
畢竟,世間誰人能抗拒金子的誘惑?
隊伍中的每一個人都依次從裴坤那高大的身影旁經(jīng)過,他那陰沉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利箭,手中握著長鞭,審視著他們,仿佛他們只是一群待宰的牲畜。
眾人皆緘默不語,默默忍受著旅途的勞苦,干裂的唇角布滿了痛苦的水泡。
他們自幼生活在溫室之中,哪里經(jīng)歷過這等磨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