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包袱
正當江頌宜踏至門前,兩名身著藍色囚服的男子步至她跟前,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禮:“拜見域主!”
江頌宜定睛一瞧,不禁微微一愣,原來這兩個人正是之前捉住她,企圖將她送入精神病院的兩位男醫(yī)生。
心懷報復之念,她毫不猶豫地抬腿,猛地踢向他們,他們竟然還沒死?
倆男子顫抖不已,忐忑不安地挺直跪姿,連續(xù)磕頭謝罪。
江頌宜心情大悅,無論如何,這個夢境真是讓她神清氣爽,無比愜意啊。
就在此刻,凈虛道長信步踏入屋內(nèi),對跪地求饒的兩人視而不見,他的目光卻悄然落在江頌宜緊握的瓷瓶上。
江頌宜本能地把手中的藥瓶藏進袖子里。
凈虛道長肅然中帶著一抹恭敬,緩緩地道:“從此,這片畫境的維系便需仰仗域主您的智慧與才謀了,只要勤加學習,您也將因此獲得更為豐富的收獲?!?p> 江頌宜眉頭微蹙,心中有些迷茫,卻還是應承了下來:“我明白了。”
凈虛道長目光深邃,投注在她身上,心中不禁嘆了口氣,他的域主,分明是個典型的學渣。
甚至可以說是個十足的大文盲。
江頌宜一聽到“學習”二字,便覺得頭痛欲裂,她連忙揮手打斷:“我那頑固的父親為我請了無數(shù)的名師,卻始終未能讓我開竅。其他的事情我都可勝任,只有學習,您老就別再為我費心了?!?p> 的確,對她而言,學習猶如天塹,難以跨越。
江頌宜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她暗自思忖,若自己成了這畫卷世界的域主,是否就能逃離寧古塔?
這兒山水如畫,幽靜宜人,居住于此,也未嘗不是一種享受。
凈虛道長仿佛洞察了她的心思,發(fā)出一陣魔幻般的洪亮笑聲:“嘿嘿嘿……域主,您一定會樂在其中!”
凈虛道長的笑聲如影隨形,回蕩在江頌宜的耳畔,她驀地睜開了雙眼。
夜幕降臨,林中彌漫著朦朧的月光,兩三百名流放的囚犯在此歇息,他們的鼾聲和夢囈交織成一部原生態(tài)的交響樂。
四周不時可見官差巡邏的身影,他們警惕地防范著任何企圖逃脫的罪犯。
江頌宜在夜色中醒來,發(fā)現(xiàn)自己素潔的白衣依舊穿在身上,體內(nèi)散發(fā)出淡淡的草藥香氣。她觸摸著身上的傷痕,發(fā)現(xiàn)那因鞭笞而留下的疼痛已經(jīng)減輕,連額頭上的熱度也消散了。
她確信,剛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并非夢境。
穿越時空的奇遇已經(jīng)足夠荒謬,而現(xiàn)在,她竟然又“穿畫”了?她想起那兩位精神病院男醫(yī)生的存在,心中不禁疑惑:為何那狼心狗肺的父親一家并未出現(xiàn)?
江頌宜從袖子里取出一只小巧的瓷瓶,這東西遠比那些粗陋的竹箭更為方便。她將竹箭藏好,目光轉(zhuǎn)向郁家二房的方位,嘴角不由自主地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她曾以為自己是最不幸的穿越者,一無醫(yī)術天賦,二無系統(tǒng)輔助,三無預知未來的能力,開局便遭發(fā)配,甚至被活埋??扇缃瘢辛俗陷账浀亩舅?,一切似乎并沒有那么糟糕。
江頌宜在藥浴中洗凈了身體,驚喜發(fā)現(xiàn)自己竟變得身輕如燕,她借助夜色的掩護,巧妙地避開了官差的巡視,鬼鬼祟祟地摸到了郁家二房的所在地。
月光下,她的身影如同一只靈巧的貓,無聲無息地在林間穿梭。
江頌宜先以迷藥使他們沉醉于昏睡之中,隨后悄無聲息地逼近郁桓的妻子方氏。她猛然出手,迅速搶走方氏懷中緊抱的包裹,迅速剝?nèi)テ湟律?,裸露出如雪般潔白無瑕的肌膚,又刻意在其身上留下幾道青紫印記,營造出遭受男人凌辱的假象。
方氏此人大膽地掠奪原主財物,更狠心將原主置于死地,江頌宜決定先淺淺報復一下。
既然他們不會立刻命歸黃泉,她打算慢慢地與他們周旋。
江頌宜無情地在郁桓的面頰上狠命地擰了兩把,又撬開他的牙關,強行灌下一顆劇毒之藥。若非擔心驚動旁人,她定會將其面容抓破,再狠狠地踢幾下,以發(fā)泄怒火。
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真是令人期待,明日的好戲即將上演?!?p> 江頌宜緩緩站起身來,臨走前,仍不忘又踹了幾下郁桓的肚子。
她輕輕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包袱,隨即在一個隱秘的角落里仔細翻檢。包袱里裝有各式衣物、干糧、藥膏、銀票、金錠以及散碎的銀兩,大多數(shù)的財物都完好無損。
這些財物,無疑是她二哥江黎的所有心血。
方氏巧妙地運用她的銀票賄賂了官差,又為二房全家人購置了美味佳肴,剩余的財物足以讓他們享受一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素來嚴肅的郁家老夫人,也隨著二房的歡聲笑語,沉湎于醇香美酒和佳肴之中。
江頌宜凝視著手中的那張銀票,心中明白,這里的每一個人無不想讓她陷入絕境,她難以守得住這些錢財。想了想,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郁家大房那邊。
無論如何,郁大夫人在她遭受橫死后,還愿意幫她入土為安,想必也不是個壞的。
江頌宜步伐堅定地朝郁家大房走去。
她剛靠近郁大夫人的身旁,便隱約感應到郁崢身上由內(nèi)而發(fā)的森冷氣息。
江頌宜心中一緊,若是她再往前進一步,說不定郁崢隨手扔來的一件小東西都會讓她當場斃命。即便是她天不怕地不怕,此刻也不禁感到一陣寒意。
畢竟,原主所引發(fā)的紛爭太過嚴重,即便是死一千遍也難以彌補。
“我、我絕無加害您母親之意,我是來懇請她協(xié)助保管這份包袱的。”江頌宜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
她又小心翼翼地向前邁出了幾步,聲音低啞說道:“包袱里還有不少銀票,足夠你們熬過一段艱難時期,為你們大房提供一定的支撐。”
她的語氣中透露出誠懇與迫切,希望能在郁崢森冷目光的審視下,為自己贏得一絲生機。
郁崢發(fā)出輕蔑的冷笑,無動于衷。
“這條路途必將充滿荊棘,如此龐大的家族,若囊中羞澀,該如何在寧古塔立足?”
江頌宜見他沒有一絲情緒的波動,于是小心翼翼地向前邁出了一個箭步:“待我們抵達寧古塔我們可以分道揚鑣。若你愿意,休了我也未嘗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