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當(dāng)?shù)拇蜃约号畠涸趺戳?/h1>
蕭晏川看都不看他一眼,徑直坐下,右手在桌子之上輕輕敲打。
“陪人找人?!?p> 姜青云總算肯把目光施舍給姜晚晚了。
在蕭晏川面前,他有所收斂,但還是沒有什么好臉色。
“你找我?”
“有什么大事不能回家去找我說,還要勞動小侯爺陪你一起來這種地方?真是不懂事!”
他也知道賭坊不是好地方,此時此刻心里也慌亂的很。
小侯爺才是平陽侯府的實際掌權(quán)人,他今日來,難道是為了要回這幾年姜家從侯府拿的錢?
也不知他到底知道多少。
姜家哪有那么多錢還?
姜晚晚知道他在威脅自己,要在蕭晏川的面前有所保留。
若是之前的她,還會顧忌一下自己在侯府里的地位,而對姜家的事遮遮掩掩。
可現(xiàn)在……
“父親剛剛?cè)∽吡讼樵凭茦琴~上所有的銀兩,一共六千兩,還請還來?!?p> 姜青云使眼色使得眼皮都快抽筋了,她也還是說得毫無避諱。
姜青云干笑一聲,又忍不住去看蕭晏川的神色,然后一臉埋怨地看姜晚晚。
“為父這不是手頭緊嘛,不然也不可能跟你要錢?!?p> 他還試圖在蕭晏川面前抹除自己之前從姜晚晚處拿的那些。
姜晚晚直接毫不留情地戳破:“我不可能再給你錢讓你賭,趕緊還來!”
這下子,姜青云徹底掛不住臉了。
“父女一場,怎么就一點臉面都不給我留呢?”
之前也不是沒跟她要過,怎么今日就不行了?
之前哪怕數(shù)量再大,她也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既然發(fā)達(dá)了,接濟(jì)一下父親不是很正常嗎?何必要讓外人看笑話?
她是不是瘋了?
不怕自己被侯府休掉?
姜青云很想一巴掌把人打醒,但還是無法忽視蕭晏川的存在,即便他到現(xiàn)在為止只說過一句話。
這般疾言厲色,姜晚晚只覺得好笑。
都知道要自己的臉,那上一世自己的臉面被踩在地上碾壓的時候,他怎么無動于衷呢?
再說,臉面不是別人給的,而是自己賺的。
她想笑,也就真的笑出來了。
笑容落到姜青云的眼里卻是十分怪異。
他的這個女兒,從來都很愛笑。
不管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都會用笑來表示。
之前只要她笑,他們便知道自己的要求能夠?qū)崿F(xiàn)了。
現(xiàn)在她笑,他竟然起了幾分惶恐。
她不再仰望他,把他這個父親當(dāng)做救命稻草了。
“你真是中邪了!”
他忍不住嘀咕,固執(zhí)地想用這個理由,來解釋姜晚晚的轉(zhuǎn)變和冷淡。
她可是他的女兒,血濃于水,這是絕對割舍不斷的。
姜晚晚卻是已經(jīng)沒了耐心。
“你已經(jīng)開始賭了?是不是都已經(jīng)輸光了?”
“不要讓我?guī)『顮斎ソ鹧烂媲爸苯佑懸?!?p> 一字一句都挑動著姜青云脆弱的神經(jīng)。
現(xiàn)在事情還只限于三人之間,若是再鬧到金牙那里去,自己也不用再在賭坊混了。
終于,他氣血上頭,對著姜晚晚抬起了手。
“你個賤人……”
他一個當(dāng)?shù)?,打自己的女兒怎么了?p> 下一秒,他就已經(jīng)被鉗住手,狠狠地?fù)サ缴砗蟮囊巫由稀?p> 抬起頭才發(fā)現(xiàn),蕭晏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近前。
“我還在此?!?p> “再想教育女兒,也要清楚,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侯府的人了?!?p> 姜青云只覺得自己的手腕差一點被捏碎,身體下意識地后縮,看向蕭晏川的眼神里滿是恐懼。
這小侯爺平日里便生人勿近,真生氣起來也是十分駭人。
如果眼神有實質(zhì),他現(xiàn)在一定已經(jīng)被凌遲了一萬次了。
“是……是……”
他求助地看向姜晚晚,眼神卻仍夾雜著不滿。
雖然心早已不在侯府,但在姜家人面前,這個理由還是很好用的。
姜晚晚感激地看了蕭晏川一眼,又冷著臉看向姜青云。
“趕緊把錢還了,小侯爺也不想跟你浪費時間?!?p> 上一世她一直逆來順受,姜青云倒是也沒由頭能打她。
后來她被丟在大街上身敗名裂,他看過來的眼神里只有厭惡和嫌棄。
讓他動手,他怕是都嫌臟吧。
形勢迫人,姜青云總算是放下了身為“父親”的傲慢態(tài)度。
剛剛蕭晏川的態(tài)度,明顯是要管這回事了。
即便因為幼子襲爵,平陽侯府在京中式微,也遠(yuǎn)不是他們姜家能比的。
瘦死的駱駝還比馬大呢!
他臉漲得通紅,上來幾分頹廢樣。
“已經(jīng)輸了?!?p> 想他一個舉人,在賭之一事上竟然這般沒有天賦,十次有七次都是輸?shù)摹?p> 所以他才格外不甘心,一門心思想著一口氣都贏回來。
“全都輸了?”
嚇唬歸嚇唬,姜晚晚也沒想到他真這么快。
“輸都輸了,你還要怎樣?”
姜青云也不要臉了,扮起無賴來無師自通。
他是真的沒想到,從自己女兒處拿點錢,還能被這么堵著要。
不過那又怎么樣,他沒有錢,姜家也沒有,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姜晚晚剛剛說要去跟金牙討要,也只是在嚇唬姜青云。
總不好真叫別人來承擔(dān)姜青云犯糊涂的結(jié)果。
她也不想為了很有可能要不回來的東西,再多與賭坊糾纏。
但對著姜青云,她有些心累地嘆氣:“還剩多少,都還我?!?p> “不夠的,就拿別的東西來抵。”
她心里已經(jīng)有了成算。
見姜青云瞪眼,便也瞪回去。
“現(xiàn)在還只是叫你把這些還清,若再抵賴……”
她意有所指,姜青云氣得哆哆嗦嗦地從袖子里掏出銀票,拍在她身上。
“給給給!跟催命似的!”
銀票紛紛揚揚掉到地上,即便到了這種時候,他還是千般不服。
對著銀票,姜晚晚難得有耐心,一張一張撿起來數(shù)清。
“正好四千兩,剩下的,拿京郊那處別院抵吧?!?p> 要不說賭字害人,距離姜青云去祥云酒樓把錢取出來,甚至還不到兩個時辰,就已經(jīng)輸?shù)袅俗阌卸桑?p> 二千兩,足夠幾個普通人家一輩子的花銷了。
姜青云可真是不通庶務(wù)久了,只當(dāng)錢是數(shù)字,花起來一點都不心疼。
不過事情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即便撕破臉把之前所有的都要回來,除了能爭一口氣,最后也什么都得不到。
還不如留點余地,趁機(jī)要點對自己有用的。
“你可真敢要!”姜青云一臉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