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時鳶睜開雙眸看見黢黑的洞頂時,立即回想起所遭遇的一切。
掙扎著坐起身來,目光在四周掃視,發(fā)現(xiàn)自己置身于一個幽深的山洞之中。
一個高大的身影赫然矗立在洞口,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將外界的光芒幾乎完全遮擋,只有幾縷微弱的光線勉強(qiáng)滲透進(jìn)來。
“醒了?”
岱欽見她醒來,直徑向她走來。
是他!
那個可惡的異族人!
時鳶只能環(huán)抱雙臂猛往后縮,直至退無可退。
用一雙明眸緊盯著他。
眸中本欲展現(xiàn)出冷傲之態(tài),卻因恐懼而閃爍不定,滿是戒慎之意。
她的神情緊繃至極,下唇被狠狠地咬住,泛起了蒼白,細(xì)微的血絲在唇間若隱若現(xiàn)。
而他,噙笑享受她的恐懼,身影停在她前,雙手橫胸,一雙淺眸邪惡地打量她,猶如獵人在審視獵物。
兩人視線交鋒,時鳶命令自己不去躲開他的逼視。
他猛然俯身,男性氣息回旋在她的唇邊,她猛的別開臉,躲避他的氣息,拒絕羞辱。
“你究竟是何人?”
時鳶緩緩啟齒,吐露出的話語卻因喉嚨的極度干渴而顯得嘶啞不堪。
“你的主人?!?p> 岱欽的聲音低沉而有力,每一個字都清晰地敲打在時鳶的心上,讓她覺得格外刺耳。
“我父親定會殺了你!”
時鳶想到父親,委屈瞬間涌上心頭。
她本不欲在此人面前落淚,但淚水卻如斷了線的珍珠般大顆大顆地滾落。
“那就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p> 岱欽望著她梨花帶雨的模樣,心中竟泛起一絲憐惜之情。
這讓他感到既陌生又震驚。
他從未料到,女人的淚水竟會對自己產(chǎn)生如此深刻而強(qiáng)烈的影響。
岱欽緩緩直起身離開了時鳶,走了出去。
時鳶停止了抽泣,怔怔地望著男人離去的背影。
她原以為男人接下來會繼續(xù)羞辱自己,沒想到他竟離開了。
時鳶猛地想要站起身來,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無力,只能無力地癱軟在地。
她又餓又渴,身體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經(jīng)過一番掙扎,終于勉強(qiáng)支撐起身體,試圖站立起來。
然而,一陣突如其來的頭暈眼花卻讓她眼前一黑,幾乎要再次倒下。
她掙扎著走了幾步后,決定放棄,不欲浪費(fèi)這僅存的體力。
片刻,她看見男人手里拎著獵物回來。
是兩只肥碩的大野兔,野兔的腳上還扎著他射出的箭矢。
岱欽并未看她,拿出匕首,手法嫻熟地清理野兔,速度之快。
緊接著,他生起了一堆火。
火堆熊熊燃燒起來后,岱欽將清理過的野兔串在一根削尖的樹枝上,架在火上慢慢烤制。
從兜里掏出了調(diào)料,均勻地撒在兔子上。
動作嫻熟流暢,一看就知道是經(jīng)常在野外捕獵野味烤制的高手。
木頭燒裂的聲音在寂靜的山洞,顯得格外清晰。
突然,有一道聲音更加清晰。
“咕?!?p> 時鳶感到窘迫,臉上頓時浮現(xiàn)一抹紅霞。
是她的肚子叫了起來。
“再等一下?!贬窔J低聲說。
男人的溫和反倒讓時鳶不自在,她抱著膝蓋,坐在火堆旁,埋頭不說話。
岱欽將野兔烤至金黃誘人,掰下一只兔腿,遞到了仍舊低頭不語的少女面前。
時鳶原本還打算硬氣地轉(zhuǎn)過頭去,拒絕接受他的施舍。
看到那烤得金黃、油脂四溢、表皮香脆的兔腿時,還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骨氣固然重要,但餓死可是大事!
最終,她還是伸手接過了兔腿。
時鳶吃得很慢,即便饑餓難耐,也依然保持著高門貴女應(yīng)有的教養(yǎng)和禮儀。
每一口都細(xì)細(xì)咀嚼,盡顯優(yōu)雅。
岱欽則不同,早已風(fēng)卷殘云般地將自己的那份兔肉解決得干干凈凈。
看這小嬌娘還在一口一口、慢條斯理地啃著肉,他不禁有些好笑,又遞給她一個兔腿。
這小東西,吃東西怎么這么慢呢?
時鳶輕輕舔了舔唇上殘留的油脂,心中猶豫不決,是否要接過男人再次遞來的兔腿。
岱欽并未言語,只是靜靜地凝視著時鳶,嘴角勾起一抹帶著幾分不羈與玩味的痞笑。
時鳶確實(shí)還感到饑餓,兔肉的香味不斷挑逗著她的味蕾。
既然已經(jīng)吃了,再吃一個又何妨?
她伸出手,接過了男人遞來的兔腿。
岱欽見她接過兔腿,眼神卻始終未曾從她的臉龐上移開。
他原以為這女子會像她外表一般,溫柔綿軟賢淑,可她不是,她像朵嬌艷的花,帶著刺兒。
這般剛烈的性情,帶回去馴服,倒是別有一番趣味。
岱欽眼神漸漸地燃燒起貪婪而炙熱的火焰。
“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時鳶察覺到男人那赤裸裸的眼神,羞憤交加地朝他大喊道。
這無恥之徒如此肆無忌憚地盯著她看,叫她如何還能吃得下!
時鳶緊抓著兔腿,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心中充滿了尷尬與憤怒。
“你若不想吃了,便繼續(xù)趕路吧。”岱欽冷笑一聲道。
一聽到他這么說,時鳶頓時沒心情吃了。
她才不想跟他去什么勞什子部落!
她想回家,她想娘親想爹爹。
時鳶圓圓的眼珠瞬間又盈滿了淚水,鼻頭一酸,她幾乎要忍不住放聲大哭出來。
“怎的又哭了?”
望著時鳶那委屈至極的模樣,岱欽心中莫名地涌起一股煩悶之情。
難道這女人已經(jīng)察覺到,她的淚水能成為對付他的有力武器嗎?
岱欽伸手欲去替時鳶拭去眼角的淚水,卻被她敏捷地歪頭避開。
她還特意挪了挪位置,與他保持更遠(yuǎn)的距離。
岱欽的手僵在半空中。
片刻后,他緩緩收回,聲音低沉地說道:“做我的女人,我會好好待你,保證你吃喝不愁,絕不會讓你受到半點(diǎn)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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