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接她回家
話音剛落，宋寒舟的臉不可控制地抽動了下，四周一片沉默。
醫(yī)生似乎也不知道怎么演了，想了一會才勸我，“胃癌的治愈幾率還是很高的，你們還年輕，別放棄?。 ?p> “是他自己放棄的，我尊重他?！?p> 在此刻之前，他都有機(jī)會懸崖勒馬，是他宋寒舟，自己放棄了。
宋寒舟眼神惶然，表情錯愕地看著我，似乎難以理解我為什么會說出這種話。
一旁的女人看不下去了，語氣不善，“他是你男朋友你都不救，你們的愛情就這么不堪一擊嗎？你可真夠冷血的，是你男朋友看錯了人！”
我云淡風(fēng)輕地回：“未經(jīng)他人苦，莫勸他人善。這位女士你恐怕不知道，有一年他在鄉(xiāng)下生了病，家長正好都出去趕集了，是我用板車一步步拉著他去了鎮(zhèn)上的醫(yī)院，那天還下著雨，我摔了一跤又一跤，到醫(yī)院時，渾身都是泥。我的真心早就擺在那了，你問他，還需要證明什么呢？”
我這話是說給他聽的，宋寒舟羞愧地低下頭，身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
我沒心情陪他再演下去，干脆利落地說：“我不會為了一個男人，毀了自己的下半輩子?！?p> 我抬步就走，到走廊時，被趕來的宋寒舟攥住手腕。
“朝云，你就這么放棄我了？你分明不是這樣的人！”
我笑了笑，甩開他的手說：“我就是這么一個自私的女人，你認(rèn)錯人了，以后我們各走各路?！?p> 宋寒舟頹喪地站在那里。
我的眼角瞥到拐角處的熟悉人影，宋寒舟母親。
她沒察覺，只冷冷凝視著這一切，嘴角掛著嘲諷的笑。
直到我走后，她才來到宋寒舟面前，語氣很冷，“寒舟，她沒通過你給的考驗，你賭輸了，她沒機(jī)會進(jìn)我宋家的門了?！?p> 出了醫(yī)院后，我打了個電話給佟州，讓他跟著我去了海市一家制衣廠。
制衣廠地處偏僻，門口把守倒是很嚴(yán)密。
高大的鐵門緊閉，門口還有幾個保安輪流巡邏。
我提前告誡佟州，一會別說話，只需要裝作是我的保鏢就可以。
我們剛走到門口，就有個保安攔住我們，面色不善：“你們是干嘛的？我們這閑人免進(jìn)！”
我不慌不忙地回：“我來找你們老板談合作?！?p> 保安上下打量了我們一下，見我們衣著普通，渾身上下沒一件值錢玩意，面露不屑，“老板的客戶我都認(rèn)識，我怎么從來沒見過你們？”
“你們老板姓劉，喜歡雪茄和茅臺，逢年過節(jié)愛送客戶香奈兒，沒錯吧？”
他愣住，其實這都是我前世知道的。
“我們穿成這樣，自然是為了掩人耳目。倒是你，要是被你們老板知道，你把大客戶拒之門外，你猜他會是什么反應(yīng)？”
我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他臉色大變，他連忙堆起笑，恭敬地邀請我們進(jìn)門。
走進(jìn)辦公室，就看見一個禿頂男人。
他仔細(xì)端詳我和佟州，不確定地問：“你們是？”
我早有準(zhǔn)備，裝作熱情的樣子說：“劉老板貴人事多，不記得我也很正常。我是張總組的飯局上他老婆的妹妹的朋友小沈?。 ?p> 他顯然被我的胡謅弄懵了，反應(yīng)了一會，連忙笑道：“瞧我這記性，你跑到這里來，是想買什么樣的？”
饒是上輩子知道這里是個什么地方，親耳聽到這樣的話，內(nèi)心還是不免震動。
這里表面是個制衣廠，實則做著人口販賣和代/孕的勾當(dāng)。
我說：“我就想找個能干活、會伺候人的，家里老公嫌我不能生養(yǎng)，正鬧離婚呢！”
劉老板引著我們進(jìn)了車間，一群十七八歲的女孩正在工作臺前忙碌。
她們目不斜視、面無表情地干活，早已失去了這個年紀(jì)該有的蓬勃朝氣。
“您看看，我們這什么樣的貨都有，包您滿意！你們都給我停下手里的活，過來排隊，讓客人看看！”
劉老板話音剛落，那群女孩子就像機(jī)器人一樣，默默地走過來，自覺地排成好幾排。
她們的眼神里有害怕、不安、驚慌。
因為從這里被挑走的女孩，再也沒有任何消息，就像死了一樣。
我一個個看過去，卻沒有我要找的那個。
“全部都在這里了？”
劉老板頓了下，試探著問：“怎么，您都不滿意？”
我皺起眉，“這一個個年紀(jì)這么小，看著弱不禁風(fēng)，哪能好生養(yǎng)？算了，就當(dāng)我白跑一趟?！?p> “別啊！”劉老板趕忙沖角落里的保安使眼色，“把關(guān)禁閉的那個帶出來?！?p> 保安面露難色：“那臭丫頭的脾氣，怕是客人不會喜歡吧？”
劉老板眉毛一橫，“讓你帶出來你就帶出來，哪那么多廢話！”
沒一會，保安押著一個蓬頭垢面的姑娘過來了。
她的臉腫著，嘴角隱隱有些血跡，雙手手腕被捆住她的繩子磨得血肉模糊，衣服都沾了灰，鞋子也開了縫。
唯獨(dú)那雙眼睛，直愣愣地盯著我，里面充斥著倔強(qiáng)與不屈。
“你看這個怎么樣？已經(jīng)二十了，脾氣烈是烈了些，我們保證能調(diào)教好，而且從前練過武，身板好著呢?！?p> 劉老板示意保安把她帶到我面前來。
我笑了笑：“確實不錯?！?p> 這時，只聽她冷哼一聲，張嘴就要朝我臉上吐唾沫。
幸虧我反應(yīng)得快，才沒中招。
保安見狀，飛起一腳，踹向她的腿骨。
她受不住，直接跪在地上。
劉老板也氣壞了，抄起手邊的鐵棍，就要打下去。
“劉老板，人打壞了，我就不要了?！?p> 劉老板的手生生停在了半空中，他有些狐疑地問我，“你真要買她？”
我走到那姑娘面前，保安怕她再做出什么冒犯的舉動，攥住她的后頸，讓她難以動彈。
我蹲下身，平視她，“我?guī)汶x開這里，讓你從此不再被打，你愿意嗎？”
姑娘怔了下，隨即眼里劃過一絲嘲諷，“我不走！”
劉老板作勢就要甩一巴掌，被我攔下。
“只要你跟我離開這里，我什么都答應(yīng)你?！?p> 她雙眼一亮，問我：“他們拿了我媽給我的金鎖，我要他們還給我！”
我松了口氣，想了想，看向保安，“還給她吧?！?p> “什么金鎖，我沒見過！”
“你開個價，我買了?！蔽覜_佟州點(diǎn)了個頭。
佟州拿出一疊現(xiàn)金，在那人面前晃了下。
保安立馬轉(zhuǎn)了笑臉，從懷里拿出一個金鎖，“這東西我也不是成心想拿，是從她口袋掉出來，我替她保管來著。”
姑娘見了金鎖，又開始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