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她的鋪子
“切?!?p> 子書微見他們害怕地不說話,不屑地瞟了一眼他們就轉身瀟灑離開了。破少莊主之位他們誰愛搶就搶去吧,天天來煩著他一個不想當?shù)娜?,自己都快被他們折磨得精神失常了,時不時地來暗殺一次。
后面撿到了在湖邊的草叢里躲著的介玦后,子書微帶著他一起回了上京城。
本來想要游玩的好心情被這么一出事也哄散去,子書微白了一眼介玦,提醒著他,
“以后少說話,閉上你那烏鴉嘴。”
介玦不吭聲,只管著點頭。
回到住處之后,下人來傳。
“公子,顧姑娘邀請公子您去她的繡衣坊再去看看。她說白天沒能讓公子滿意,并說今晚公子若是去了,定然會找到您想要的東西?!?p> “顧姑娘?”
子書微心里嘟囔著。她莫不是真把自己當成了顧客,很難不說這顧家店鋪的態(tài)度還是可以的。今日都那樣說了,沒想到還讓人傳信討好自己。
“行了,知道了?!?p> 介玦為子書微倒了一杯茶水,然后自然地就為子書微捏肩捶腿,一邊說著,
“公子,這肯定有陰謀?!?p> 子書微猛然回頭看了一眼介玦,介玦被子書微的此舉嚇得愣在原地。隨后在子書微的指示下又重新捏起了肩。
“有陰謀?那么小的一個姑娘,能有什么問題?與其擔心我還不如擔心顧姑娘呢?今晚把我叫去就不怕我對她做點什么?!?p> 介玦的動作驀然一止。
忙著問道,
“公子你真的要對她做點什么?”
又是一巴掌打在了介玦的頭頂上。
“你家公子是那么不懷好意的人嗎?那小姑娘不過也才十五六歲,我能對她起什么歹毒心思?再說人家誠摯邀請我,豈有不去之理?你今日也嚇壞了,晚上就別跟著我一起去了?!?p> 介玦又點頭。
“嗯嗯嗯,公子說的是,公子說的是?!?p> 平南國的西南境地是一片山地,樹林眾多,有著蚊蟲叮咬。月光無垠,抬眼看去,彎月掛在樹梢之上。蟲生吵鬧,樹聲蕭蕭,黃葉落于地面之上,踩在上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音。
季未秋獨自出了營帳坐在了樹下的石頭上,脫了白日里穿的銀色戰(zhàn)甲,熟悉的紅色腰帶又顯現(xiàn)出來。頭上的青絲用著銀色的發(fā)冠束起,目光幽幽,看向天際的那輪彎月。
“季小世子,是在想念著那位佳人?”
季未秋埋頭一笑。知道自己瞞不住這位年少成才的少年將軍,隨后雙手環(huán)胸,小聲說道,聲音只有他們二人能夠聽見。
“在想月亮?!?p> 月出于南天,風不止,樹卻未動。
樓問雪順著季未秋的視線看了過去,皎皎明月天色正好。樓問雪想問問季小世子口中的月亮究竟是何人,但欲言又止。看著季未秋不語,傳言都說這位小世子風流惹下的桃花債都有半個上京城了。但如今看來卻是這般模樣,倒是使人生奇。
樓問雪坐下與季未秋并排坐著。
“季小世子愛慕的人定是能與季小世子郎才女貌相配之人吧。”
季未秋沒猶豫就點下頭。樓問雪看著季未秋不由得向下問去,
“上京城竟然還有能與季小世子相媲美的女子?!?p> 上京城的人都知道全京城最為好看的就是靖南侯府的季未秋。他的貌美程度是不管是女子還是男子都會感到驚嘆的存在。能與季小世子相配之人,定也是傾國傾城之貌。
季未秋或許是被樓問雪的這一句話驚住了,一臉的愕然。
“她,”季未秋回想著顧南月的樣子,他好像從未注意過她的樣貌是否好看,每一次見到她的時候,都只會想要從她的嘴里問出自己好奇的事情,或者有時候是覺得她的棋局很有意思,不知不覺地被吸引著。
“她,在我看來,應當是好看的?!?p> “嗯?!?p> 樓問雪點頭,肯定著所謂情人眼里出西施,喜歡她也就覺得她好看一些。
季未秋突然說了一句。
“可是我卻不知道她叫什么?”
這時輪到樓問雪一臉的驚訝地看著季未秋,仿佛剛才說的都是一場笑話。
“難道是季小世子的一廂情愿?”
樓問雪試探著地問道,樓問雪自小就練武在將門之家的熏陶下,很小便進入軍營中。對于事情都是直來直往的,但還是有些顧及季未秋的感受,小心翼翼地問道。
“嗯?!?p> 季未秋應聲說道。她不喜歡自己,他知道。他從她的眼神中看不到任何關于愛戀的感覺,自從她的眼睛好了之后,她的眼睛里只剩下淡漠和無盡的寒意。
但那是因為她的阿奶被人所殺而致,如今顧尚德已經是重傷,估計是會離死不遠了。
或許等她的殺親仇人死后,報仇雪恨之后,她會有一些不一樣吧。
樓問雪忽然不知道在嘴邊的話將要怎么說出口了,糾結了片刻,對季未秋說道,
“那便希望此戰(zhàn)早日結束,你也能早點回京看到,”樓問雪望了一眼季未秋,道,
“你的月亮。”
接著起身,正眼道,
“明日攻打苧霧。”
樓問雪考慮再三,別無其他辦法,只能硬著兵力將敵軍奪下的城池攻打下來。敵軍占據城池一日,城中的百姓遭受苦難就多一日。
“將軍決定了嗎?”
季未秋從石頭上蹦了下來,看著石頭上站著的樓問雪,灰銀色的戰(zhàn)甲在月色之下顯得冷寒不可近身,威嚴之勢由內向外散發(fā)而來。
樓問雪鄭重點頭。
明日必將是一個棘手的戰(zhàn)爭。
顧南月將子書微帶到了繡衣坊中,給子書微端了一杯茶水,一邊將子書微要的散花綾拿了出來讓子書微觀看著。
子書微也是欣然接受了顧南月的那杯茶水,喝了一口就拿著顧南月給他的樣品端詳著。
“公子白日沒能讓您滿意是我的不對,為了彌補公子,我打算將這卷布匹全部送予公子,還請公子收下。”
子書微聽到這里漸漸地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兒,哪有生意是白給的。轉頭看向顧南月,慢慢地眼前開始模糊了起來。
“你給我喝了什么?”
“沒什么?!?p> 顧南月冷冷說道,
“公子只管睡上一覺就好了?!?p> 子書微心中懊悔,果然不能以貌取人。是自己大意了,心想著她不會看著自己長得玉樹臨風的,就要對自己行不軌之事吧,小小人一個,早知道就不給她這個面子了,子書微內心欲哭無淚。但子書微還沒想完顧南月下一步要對自己做什么,在藥物的促使下沒了意識。
等到半夜三更,介玦見自家的公子還沒有回來。心中不免得揣測著自家公子對顧姑娘做些什么,但自家公子也沒讓自己去找他,如果現(xiàn)在去找他又恰好打擾了公子的好事,到時候自己的頭上應該不止一巴掌那么簡單的事了。自己還是等著公子回來吧,于是,介玦剛要邁出的腳又收了回來。
第二日天剛剛亮,顧南月雙眼通紅地往顧府跑著,身上的衣衫襤褸,有的地方被火灼燒出幾個洞,灰頭土臉,烏黑的灰燼在顧南月的臉上橫七豎八地劃著,像只臟了臉的貍花貓,發(fā)絲凌亂著。
一回到顧家,顧南月就向著癱在床榻之上的顧尚德哭訴,
“父親,繡衣坊沒了?!?p> 繡衣坊沒了。
為了讓顧尚德能夠聽清楚一點,顧南月重復多次。早晨起來還未清醒的顧尚德聽著這個噩耗,不免得有些震驚,不確定地問顧南月,
“什么沒了?”
“父親您的繡衣坊。繡衣坊被北荒的公子燒沒了,女兒知道后就趕往繡衣坊,到的時候就剩下一片的灰土了?!?p> “女兒害怕被父親責怪,在繡衣坊獨自反省。是女兒無能,讓父親又憂心了?!?p> 但顧尚德根本就沒聽到后面的,他只聽到了他剛剛成立的繡衣坊在昨夜被北荒的公子一把火燒盡了,北荒世家,他生意上的對家。這是欺他們顧家無人啊,他剛剛出事,北荒世家已經欺負到了他們的頭上。
“枝枝,你先下去休息。此事我來處理,我們顧家不能咽下這口氣,我得讓北荒家給我們一個交代。”
顧南月默默點頭,眼眶里流出的淚水此事還未干在臉上縱橫著,乖巧懂事的讓人心疼。
睡在大街上的子書微被介玦接回家中后,一醒來就對自己全身進行仔細查看,外衣完整,頭冠完整,褻褲未被脫下,嗯,子書微點頭,貞潔還在。
可惡,差點就把自己毀在了那個死丫頭的手里。但目前來看她是沒能干成,定是被自己的美色迷暈了。
正當自己想著,介玦為子書微端來早膳,介玦放下早飯就對子書微豎起了一個大拇指。
公子真棒!
介玦笑嘻嘻地走近子書微,子書微被介玦的動作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昨夜自己的貞潔真的沒能保???
子書微有些驚慌,咽了一口水,眼神躲閃,不自覺地向下看去。
“公子真是英雄,雖然沒有謀,但有勇。一把火燒了京城顧家的繡衣坊,這下就沒有人能和我們爭了?!?p> “什么?”
他一把火燒了繡衣坊。
怎么可能?他怎么沒有這個印象?子書微看著眼前的介玦篤定的眼神,心中動搖著,難不成昨夜自己一氣之下真把繡衣坊燒了。
子書微扶額苦笑,他這人還真的是說干就干,絲毫不拖泥帶水啊。
“那那小丫頭沒來找我?”
“小丫頭?”
介玦嘟囔了一聲,隨后就聽到子書微說了一句,
“就那,那顧姑娘,”子書微一口吃下一個包子后,邊嚼著邊說,
“她來找過我沒?”
沒等介玦回應,就聽著外面的人來報。說是顧老爺邀公子到顧府一敘。
“得了,本公子就說嘛,任誰也不能咽下那口氣,介玦,”子書微站起身來,瞅了一眼介玦,繼續(xù)說道,
“來拿賬房的鑰匙?!?p> “公子拿鑰匙作何?”
“取錢?!?p> 子書微隨口一聲,示意介玦跟著他拿了銀兩,他們二人便去往了顧府。
等子書微到了顧府之后,顧南月推著顧尚德將他扶在了椅子上。自己則站在一旁,看著顧尚德愁眉不展的樣子,心中漾起了一分的喜悅。
顧尚德想要什么,她顧南月便毀了什么。他越是不開心,她顧南月就越是高興。
“北荒世家二公子,子書微?!鳖櫳械驴粗訒⒄f道,眼神里多了一份的打量,“不知北荒世家的公子為何要毀我店鋪?”
子書微散漫地笑了一聲,
“顧老爺不要放在心上。我的無意之舉,還請老爺見諒,老爺見諒,”子書微嬉皮笑臉的,絲毫沒有正形,“我給老爺帶來賠禮了,介玦快拿給老爺”。顧南月本來以為顧尚德會因子書微這人的輕視舉動而生有怒氣,但沒想到下一刻她就聽見顧尚德說道,
“子書公子,賠禮就不用了?!?p> “畢竟我現(xiàn)在的顧府也不只那一處繡衣坊,”顧南月回眸看了一眼顧尚德,略有震驚?!爸皇亲蛲碜訒狱c火燒我顧家鋪子一事,對我的女兒枝枝造成了傷害。我想讓子書公子補償一下枝枝?!?p> “不知道子書公子有沒有那個誠心?”
顧尚德說的很慢,但卻是一種胸有成竹的感覺。顧南月眼底劃過一絲的冷光,盯著顧尚德,
“既然顧老爺都這般說了,不知道老爺口中說的補償是怎么一回事?”
子書微挑著嘴角,頑劣地看了一眼顧南月。他到要看看昨夜這小丫頭對自己做了什么,能讓自己干出這么大的一件事來。
但,顧南月對上子書微遞來的眼神,頑劣不羈,玩世不恭,和季未秋莫不是親兄弟。
是偶然,還是必然。此人莫不是與季未秋真的有什么關系?
“枝枝,”顧尚德喚道,“昨夜受驚,不如讓子書公子帶你去外面散散心,*將昨夜之事忘一忘。”
顧南月“嗯”了一聲。眼下她還不能暴露自己,方才顧尚德說的話有疑點,難道是他暗中又經營著鋪子,她的一一找出來,毀掉才行。
“這事簡單,顧姑娘跟我走吧?!?p> “保證顧姑娘能玩得開開心心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