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血淚緩緩從臉頰上流下,男人顫抖著右手拔下插在左眼上的殘刀,又恢復成狂傲不羈的模樣,眼神有幾分眷念掃過那個被風吹起發(fā)絲,清冷樣吹著玉簫的少女,站在原地任由那道道流光將他圍住。
看似柔弱到一觸就散的流光,其實哪怕是一根發(fā)絲碰到也會立刻被絞的灰都不剩,溫柔刀啊,最是刀人心了,也就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會再次對他顯出幾分溫柔起來了呢。
“嗯?你這石頭竟然生出了靈識?”
少年感十足的聲音忽的在溫憐夢腦海里響起,心頭一顫,玉簫消失,溫憐夢緩緩睜開眼,眼前的景象早已不是那血流四方的戰(zhàn)場,這里黑霧繚繞,滿地荒蕪。
此時溫憐夢的視角一上一下不停變換,一會是遠處的景象,一會又是一雙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她此時就好像一個小東西被人拋在空中又用手接住。
她在心里嘗試呼叫小云朵,無人回應,她又想張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渾身都動不了,定了定神,溫憐夢慢慢伸出些許神識觀察四周,一張熟悉的臉出現(xiàn)在眼前。
是那個自稱天皇的男人。
不過他此時還沒有像在戰(zhàn)場上看見的那樣,面上有揮不去的陰郁,眉眼間有紅色的肅殺之氣,現(xiàn)在只是有著少年有的意氣風發(fā),但一樣狂傲不羈。
又是一陣天旋地轉(zhuǎn),溫憐夢也終于看清自己現(xiàn)在的狀況,自己變成一個五彩的石頭了!
跟隨著這個人的視角,自己被他帶到了他的洞府,與外面的荒蕪黑色不同的是,在這里的地勢較高的地方有一個不知用什么材料制成的白色王座,上面還鑲嵌著一塊塊不同顏色、不同種類的石頭,在這黑霧縈繞的地方顯得格外耀眼,天皇一個躍身坐到了王座上,隨手揮退站在兩旁的侍從,將那塊彩色石頭拿到眼前很近的距離,似是想看透它。
溫憐夢就這樣被迫和天皇在空蕩蕩的洞府中近距離對視。
眼前的人忽的像是看見了什么一般,揚起一個惡劣的笑,“會化形嗎?不會的話,你就成為吾王座上最后一塊石頭吧。”
這個時候溫憐夢才發(fā)現(xiàn),這把高大的王座的最高處還有一個空出來的地方,放下一個她綽綽有余,至于怎么放......溫憐夢瞟了一眼旁邊一看就是被暴力嵌入的,有病吧,威脅一個石頭!
溫憐夢心中除了怒火毫無波瀾,只想罵他一句有病,但是她震驚的發(fā)現(xiàn),她作為一個石頭!竟然輕輕顫抖起來!且心中有一種對于溫憐夢來講很難理解和接受的情緒!
天皇才不管她接不接受,哈哈的笑起來,直接了當?shù)慕掖貞z夢這塊五彩石頭,
“哈哈哈,你居然在害怕,真有趣~”
溫憐夢:“......”
這肯定不是她!她怎么會害怕!她怎么會有這樣的情緒!他一定有??!
還不等溫憐夢陷入更深的自我唾棄和辱罵男人的心里活動中,她眼前的畫面又開始不斷變化,像是一本被翻閱的畫本一頁頁展示在她面前,有她作為一塊石頭被那個天皇,不是,現(xiàn)在也可以稱他為蘇玹之,這還是溫憐夢從一個比較長的畫面看到的,那個畫面真的讓人不能理解,正常人誰會不斷告訴一塊石頭自己叫什么??!
畫面不斷翻過,溫憐夢看到了這個男人更不能讓人理解的行為,比如,帶一塊石頭馳騁于荒山之間,還要石頭回答這樣做痛不痛快,如果顫抖就是痛快,不痛快不喜歡就是沒有動靜:再比如,將他喜歡吃的東西澆在石頭上,或者戳碎敷在石頭上說是一起吃飯;還有!他還每天都會給石頭洗澡!溫憐夢真是討厭極了被泡沫淹沒的感覺了!但是無論她想的是什么,她都沒辦法掌握自己的身體控制權(quán)!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一件又一件的不可思議的事情發(fā)生。
溫憐夢看的整個石頭都麻木了,不知過了多久,溫憐夢在一陣暈眩中再一次到達了蘇玹之的洞府里,溫憐夢一恢復感知就發(fā)現(xiàn)自己整個石頭都是滾燙的,燙的身上十分難受,周圍又沒有感知到蘇玹之的氣息,無法,溫憐夢只好吃力的用神識探查現(xiàn)在的情形,接著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個中滿小花小草的盆子里,從花草上浮出的綠色熒光不斷涌入她的身體里,讓一整顆石頭散發(fā)著五彩的光芒。
溫憐夢暈乎乎的在心里罵了蘇玹之好幾輪,下一刻整個石頭懸空,被一雙干燥冰冷的手掌拿了起來,蘇玹之的臉一下出現(xiàn)在眼前,但溫憐夢早已被燙的整個石頭都不清醒了,這一次明明她再一次擁有了身體控制權(quán)但是她卻沒有躲開蘇玹之,此時她只恨不得將自己攤成一個平整的面餅,好能與這冰涼的皮膚嚴絲合縫的貼著。
只是心念一動,淡淡的金光閃過,蘇玹之眼睜睜的看著手中的五彩石頭消失,然后一個銀發(fā)金瞳的少女忽然出現(xiàn)在他的懷里,向來不著邊幅、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在看到懷中未著一縷只有長長的銀發(fā)堪堪遮掩身體,兩頰緋紅又眼神迷離的少女之后,罕見的慌亂無措起來。
更是在看到少女伸手緊緊抱住自己的時候,“你,你你......”能言善辯的少年說話開始結(jié)結(jié)巴巴,偏過頭不看她,一雙手不知往哪里放,從耳根開始蔓延害羞的紅暈。
見他似乎有要將自己推開的意思,溫憐夢軟著聲不太熟悉的喚著他的名字,“蘇,蘇玹之,蘇玹之,我好,熱,你冰一會我,好不好?”他不是在她還是石頭的時候成天在她耳邊念叨自己的名字嗎?不就是想讓她叫他唄,現(xiàn)在她叫了,可不能在推開她了哦!
最后當然是蘇玹之敗下陣來,不僅沒有推開溫憐夢,還任由人將他的衣服一層層拉開,將她自己整個臉都緊貼著他的胸膛......
他要怎么拒絕呢?一開始他就一眼認出這是他的五彩石啊,這一小片利于她修煉的花草還是他跑遍這個荒蕪之地找來的呢,怎么能拒絕呢?這是陪他這么久的石頭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