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染拎著柜姐包裝好的手表,離開了手表專柜,又回頭去超市里繼續(xù)抓滿購物車的零食與日用品,走到收銀臺排隊,等了好一會,倏地肩上搭了一只手。
云染狐疑,轉(zhuǎn)身回望。
“哎呀,真是小姑娘你???”李蘭英笑得璀璨像皺了的橘皮,八卦道,“你上次去了警局做筆錄,那個四眼猥瑣的主管,被拘留了沒?!?p> 云染一聽,瞬間記起她是誰,禮貌微笑道,“李大姨,上次還沒來得及和你說聲謝謝,這次我得好好謝你,等會請你在附近吃頓好的,算著感謝,他被拘留了十五天?!?p> 李蘭英聞言,訕訕道,“那真是便宜他了。”
接著!
“那個,怎好意思讓你一個小姑娘,請客??!”李蘭英義正言辭地說著,少頃,畫風一轉(zhuǎn),“不過嘛,即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了,那我就厚臉皮去。”
云染沖她甜甜一笑,并不覺得意外,上次就領(lǐng)教過,這位大姨的獨特之處了。
很快前面的客人都買了單,云染推著購物車到了柜臺前,一股腦的車里抱出零食與生活用品,放到收銀臺面,等著收銀員一一掃過。
李蘭英很有眼力勁的主動幫忙。
約莫又過了十幾分鐘,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地朝附近的湘菜館走去。
兩人點了一大桌菜,吃得滿嘴流油。
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李蘭英講得口水紛飛,云染聽的津津有味。
吃完后,李蘭英拿著她兒子,給她買的蘋果十三,要求云染加好友,還將她微信拉到她姐妹群里去,聲稱以后要是遇到難纏的人,就到群里“吱”一聲,她們保證隨叫隨到——
…
裴晏清帶著醫(yī)用手套給年邁的大爺,按壓檢查右腿,大爺?shù)耐纫蚰贻p的時候參軍,遠赴萬里跋山涉水與倭瓜國打戰(zhàn),傷了右腿。
如今年紀那大了,骨頭漸漸僵化了,影響道了其它部位的肌肉組織,身體機能也被這情況影響到了,每到下雨,寒風季節(jié)都會折磨的他不能安睡,叫苦不迭。
裴晏清耐心問道,“這里有知覺嘛?”
“沒有?!?p> 裴晏清放開了大爺?shù)男⊥?,緩緩脫掉醫(yī)用手套,洗了手,在大爺?shù)牟v單上寫寫畫畫。
接著敲擊鍵盤,掛了幾個科室的檢查,將需要檢查的幾個科室寫到一張空白紙里頭,交給陪他過來看病的家屬,囑咐了幾句,抬手一指,朝那個方向去。
…
暮色漸濃,裴晏清將車停放好,剛踏出車門,就看見云染拎著一大袋子零食,略微吃力的朝電梯走去,累的她直喘氣。
他走了過去,接過云染的手里的購物袋,“全買的零食?”
云染吶吶道,“我嘴巴快要淡出鳥了?!?p> “這個沒收了,沒好全之前,不能吃。”
云染囧了,“……”
她還想做最后的掙扎,“哥哥——”
裴晏清,不為所動地撇開視線。
他們出了電梯,裴晏清目光落到自家門前,驟然,錯愕在原地,直直地看著眼前的女人,一如既往的優(yōu)雅文靜,只是比以前成熟了不少,出落得越發(fā)出色了。
他就這樣靜靜的看著她,也不和她打招呼。
“阿晏,你果然回國了,這些年你在英國過的怎么樣?”
林雅凝視著他,目光溫柔眷戀,仿佛闊別已久的情侶,對心愛之人的思念。
裴晏清淡漠的面色,有了細微的蠕動,張了張口,驀地又止住了。
兩人就那么靜靜的對視著,誰也沒有再開口的意思。
云染將倆人的神情,盡數(shù)收入眸底,要說哥哥和這個好看又有氣質(zhì)的女人沒有點什么,估計連狗都不信。
如何沒見到這女人之前,她對她只是羨慕妒忌她曾經(jīng)能和哥哥在一起過,現(xiàn)在就是多了一個強勁的敵人了。
她不喜歡哥哥看她的眼神,更加不喜她眼睛快黏糊到哥哥的身上了。
她是這么想,也是那么做的,一個箭步竄到裴晏清跟前,隔絕兩人的對視,她拱著腦袋,故作無意的磕在裴晏清身上,笨手笨腳的捉住他胸襟的領(lǐng)口,微抬起頭,怯生生道,“哥哥,對不起哦,我想超越過你走到門邊,沒想到會腳麻,朝這邊撲來了?!?p> 嘴上道歉的賊溜,只有她心里知道,她就是故意,不管那女人以前是不是哥哥的女朋友,現(xiàn)在也一定不是,她想吃回頭草,也不問她樂不樂意,哼。
云染站直了身子,依舊擋在兩人跟前,微側(cè)著身,余光暼向林雅,眸暗流涌動。
下一秒,又迅速消失。
林雅也注意到了這個與阿晏有幾分親昵的女孩了,她仔細打量著云染,方才覺得她看她眼睛帶著敵意,如今再看,應(yīng)該是自己的錯覺。
她對云染溫婉一笑,“你是阿晏的親戚嗎?”
云染眉梢緊鎖,撇過頭不看她,悶悶道,“不告訴你?!?p> 她想起林雅臉帶著微笑,看去起來脾氣很好,只覺得這一行為,莫名的熟悉。
余光暼過身邊的裴晏清,恍然,她和他無論外貌氣質(zhì)都是那么的相似,這一發(fā)現(xiàn)讓她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煩躁了。
想將她趕走,卻毫無立場,她自己都是寄人籬下的,還把有可能是這里未來的女主人趕走?
她怕不是腦袋有坑才這么做吧?
欸,難道她以后只能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珠子,看著他們在一起,然后學著霸總文里的小白花女主,默默的凝視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那不行,她總得拼一把。
“你很幽默。”林雅的笑容微僵,最后憋出這么一句,自找臺階下。
這女孩也太無禮了,很難想象阿晏那么注重規(guī)矩禮貌的人,會與一個刁蠻任性的女孩相處的如此融洽。
裴晏清終于有動靜了,抬眸望向云染,淡淡道,“小染,不能這么沒禮貌。”
云染不爽的“哼唧”兩聲,噘嘴道,“哦,那哥哥可以進去嗎?我困了。”
云染得到裴晏清的回應(yīng),無精打彩的靠近門前,開了門,直接回房間里,生悶氣。
時不時探頭往外瞟,試圖能在有限的空間里看到他們在外面干什么,偶爾抻著耳朵努力偷聽,可惜那是不可能看得見,聽的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