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云染雖然對他略帶蔑視的目光不適,卻出于禮貌還是壓住心底的不快,脾氣平和道,“這位哥哥你好,我兩個月前就已經(jīng)成年了,請問有什么問題嗎?”
裴宴清能感覺得到她的不快,他轉(zhuǎn)眸淡淡的瞥了一眼謝西沉,轉(zhuǎn)而又安撫性的拍了拍云染的腦瓜子,讓她別往心里去。
然而,謝西沉又怎么會看不懂他桃花眸里蘊含的警告,作為從小穿一條褲衩長大的伙伴,可以說只要對方一個眼神,他立馬就能捕捉到其中的東西。
他蠕了蠕唇,最終還是壓了下去,恢復(fù)了以往模樣,薄唇微微勾起,“我先走了,少了秦大傻子,就我們倆也沒什么好聚的了,覃驍是沒空了,等大家都在再聚吧,走了?!?p> 裴宴清原先就對去那種震耳欲聾的地方不感冒,既然他自個主辦方都說不去了,那他也順?biāo)浦哿耍班?,今天麻煩你了,改日找到再還你,不管怎么說都謝了?!?p> 謝西沉腳步不停,只是抬手向后頭的裴晏清揮揮手,離開了醫(yī)院。
兩人沉默半響,最先打斷沉默的是裴宴清,淡淡道,“走吧,回去躺著吧,別扯輒傷口了?!?p> 云染順從的小雞嘬米似的點了點頭,“好的,哥哥剛才那位哥哥說的——”
猛然頓住脫口而出的話語。
裴宴清劍眉微蹙,“不用理會,他就這副德行,小染你現(xiàn)在還有昨天那么痛嗎?”
云染被他提這么一嘴,背部又傳來了陣陣酸爽的疼痛,眉頭快蹙成兩條毛毛蟲了,撅嘴幽怨,晲了一眼他,“哥哥,我有理由懷疑你是故意提醒我,讓我又想起被火辣辣的疼著,嗚嗚~哥哥你,你變壞了哦!”
裴宴清也覺得自己,這問不就間接地提醒她的傷還痛著嘛?
他理虧的摸了摸鼻子,又瞅著她那搞怪俏皮模樣,令他想擼兩把,少頃,朝她發(fā)頭頂再次伸出魔爪。
“哥哥,你怎么老喜歡摸人家的頭啊,被摸頭會長不高的?”嘴上雖是這麼說,頭顱卻乖乖的停在原處等著被擼,典型的嘴里硬那一掛。
裴晏清又陪了云染半小時,等云染睡著后,輕輕關(guān)上了門,去了生物藥實驗室。
裴宴清走后,云染側(cè)躺到病床里,呆呆的凝視著白墻干發(fā)愣,那個兇神惡煞的哥哥說的阿雅是誰,她與哥哥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
她…她會是哥哥的女朋友嗎?
哥哥聽了叫阿雅的名字,明顯很不對勁,和他相處快半個月了,她還是第一次,從哥哥的眼中捕捉到除了溫和,疏離,再也沒任何過大的情緒波動。
可…可是他,今天那眼神分明像憶起昔日心中的“朱砂痣”般的復(fù)雜情緒。
不知為何,一想到哥哥會喜歡別人,以后還要和別的女人結(jié)婚生子,她…她既然會妒忌。
沒錯,妒忌那人可以得到哥哥的全部溫柔,可以躺在哥哥懷里,肆意撒嬌。
而她一個沒血緣,半路撿回來的累贅,又該何去何從呢?
她…她以后還能見到哥哥?
一顆心臟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揪住,擰巴,妒忌,害怕往后又是一個人的無助。
不知不覺云染滴溜溜的杏眼落下了比面對疼痛的時候更為苦澀的淚珠子。
比在哥哥面前故作搞怪的哭聲,帶著幾分壓抑,無法宣泄沒來的及開花,已走向凋零枯萎的暗戀。
對,是暗戀,不是妹妹對哥哥的儒慕,在看見哥哥的第一眼時,他猶如落入凡塵的謫仙姿容,像一根無孔不入的針尖,霸道又不講理的刺入她腦海里,也落入十八年來平靜無波的心湖里,揮之不去——
生物藥科的研究室里,裴晏清穿著白大褂鼻梁上架輒金絲眼鏡,坐在顯微鏡的正前方,帶著一雙無菌手套,從容器里頭,取出通體雪白如凝脂的雪蓮,撕了一小片,拿到顯微鏡片底下,在放大兩千倍的情況下,里面的活性分子一覽無余,他從一旁捉過記錄數(shù)據(jù)的夾本,細(xì)致地記錄下來。
“裴醫(yī)生,你不是骨科醫(yī)生嘛?居然對生物學(xué)也有涉獵?”生物藥的質(zhì)檢員,目露震撼的落在裴宴清身上,不由自主得將自己的疑惑說了出來。
裴晏清眼眸緊盯著顯微鏡,聞言不置可否,淡淡道,“在國外讀研的時侯,偶爾兼修生物藥?!?p> “天吶,裴醫(yī)生你是神嘛,在學(xué)業(yè)期間,還有空余時間去兼修生物學(xué)?”
生物質(zhì)檢員對裴晏清嘆為觀止!
然而,這幾日里一直等著云染的季忱——
…
季家的別墅里,季忱穿著奧特曼睡衣,頭發(fā)亂成雞窩地壓在蠶絲被面,橫臥在豪華大床里
攥著緊盯著手機(jī)里,名為“花花”的微信頁面,他幾乎將屏幕刷爆了,也沒得到她的回應(yīng)。
打微信視頻卻一直在“噔噔”響。
他郁悶的要死,難不成那小妞是不想請他喝奶茶,才故意不接的?
不至于吧?
老子又不是什么洪水猛獸?
那她為什么又要放我鴿子呢?
突然,門外傳來季母的喊聲,“小忱,趕快起床,馬上十一點了,下午,你爸公司的周年慶你必須到場,不然你爸將你的信用卡凍結(jié)了別來求我,我可幫理不幫親?!?p> “四點鐘之前必須到,地址是御景酒店了,等一下我把路線發(fā)你微信里,我先去現(xiàn)場幫你爸招待貴賓去了?!?p> 季母說完,也不管他有沒有聽見,匆匆下了樓,來到了車庫,取了一輛紅色的瑪莎拉蒂,啟動引擎,揚長而去——
…
杏子巷49號民宿里,覃驍帶著幾個隊友破門而入。
除了散落一地的化妝品。
女人用的一些私人用品和一個帆布袋。
鬼影也沒有一個,顯然這人善長反偵察。
有敏銳的直覺,又有足夠的應(yīng)變能力,對方要么是特工,要么是亡命之徒,刀山血海里拼殺出來的活命技能。
吳雄氣得腳底發(fā)癢,一腳踹倒了邊上的破板凳,火冒三丈,“媽的,這龜孫子動作也太利索了吧,他屬耗子的?溜的那么快——”
覃驍瞳眸鋒厲,黝黑的眼珠子閃爍著一抹興奮的光芒,意味深長得睨了睨吳雄道,“看來這次咱們遇到對手了?!?p> “什么對手啊,隊長咱們這是辦案,你可別又犯渾,好不容易消了處分,隊長咱們還是低調(diào)點的好,大伙可都等著立功拿獎金呢,可別又被你造沒了?!?p> 吳雄急得抓耳撓腮,生怕自家老大又搞出什么幺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