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疑云重重
莫然一聽，不禁心動。
顧行儼離開顧府后，必定需要銀兩傍身，而錢這種東西，自然是多多益善。
“本仙倒還有個法子，就是...”莫然的眼中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狡黠，“就是需要趙大人的全力配合?！?p> 趙大人忙不迭地點頭答應(yīng)：“小人定當(dāng)盡全力！”
“此人的情況非同小可，若要徹底驅(qū)除厲鬼，必須將他帶到福地洞天之中，由本仙親自施法七日。這是唯一的解法，否則，此厲鬼怨氣甚重，只怕禍害無窮。”
趙大人聽聞需要將顧行儼帶走，臉上的緊張神色再次浮現(xiàn)。他眉頭擰成了川字，雙手不自覺地揉搓著衣角，似乎在權(quán)衡利弊。
“趙大人是有難處？若是如此，那本仙便只好回天界去了。三日之后，厲鬼重獲自由，只怕府中上下都難逃其手，甚至禍及三代，永無寧日。”莫然的語氣帶著幾分威脅。
趙大人聽到這番話，額頭上冷汗直冒，“神仙息怒，實非小人有意阻攔，而是...此人乃罪人，不得擅離此地...”
莫然眉角微挑，怒聲道：“罪人？你真以為本仙好糊弄嗎？此人乃風(fēng)林軍的少將軍，風(fēng)林軍驍勇善戰(zhàn)，戰(zhàn)功赫赫，身為少將軍，又怎會淪為罪人！”
趙大人見“神仙”面色不善，立刻伏地請罪：“神仙饒命！神仙有所不知，顧家得罪了朝中權(quán)貴。小人也是奉命行事，實在無力做主啊?！?p> “哦？是哪位權(quán)貴？”莫然冷笑一聲。
趙大人支支吾吾地答道：“這...小人真的不知情，小人的干爹是宮里的趙公公，他說這差事輕松，便將小人派來此地。其他的，小人不敢多問?！?p> “趙公公？”莫然稍作思索，問道，“趙公公是何職？”
“織染局的僉書，專司宮中布匹印染之事?！壁w大人的聲音中帶著些許自豪，顯然他對這門干系頗為得意。
莫然心中了然。
只是個掌管宮中閑事的小官，這樣看來，從趙大人這里，恐怕得不到更為重要的消息。
盡管如此，她至少確認(rèn)了一點——針對顧家的陰謀確實與朝廷有關(guān)，而背后的主謀必定是個手握重權(quán)的大人物。
“既然如此，本仙便不再為難你?！蹦坏恼Z氣稍顯緩和，“倘若要本仙在府中施法，就煩請趙大人遵守本仙的規(guī)矩...”
“神仙，您盡管吩咐?！壁w大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
“七日內(nèi)，撤去所有守衛(wèi)，任何人不得靠近此院半步。此外，屋內(nèi)的家具皆已染上厲鬼之氣，留在府中只會招來晦氣。全部搬至城外的十里亭，本仙自會安排妥當(dāng)。”
莫然心中盤算，七日無守衛(wèi)，足夠她設(shè)法將顧行儼從這牢籠般的顧府中救出。至于那張臥榻，到時再派人去十里亭取回便可。
“若有人膽敢窺探本仙施法，只怕不僅會當(dāng)場暴斃，連累府中眾人也難逃一劫。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問門外那小廝，他不過是直視了一眼三昧真火，便要瞎上好幾天?！?p> 趙大人連連應(yīng)道：“神仙所言極是，一切依神仙吩咐。只是這些家具，何必勞煩神仙，燒了便是……”
“胡說！就憑凡間之火，豈能清除厲鬼的怨念？”莫然厲聲打斷了他，暗道，若是那雕花臥榻被燒了，她還怎么回去？
趙大人雖有疑慮，但不敢多問：“神仙教訓(xùn)的是，是小人愚昧，險些誤了大事。”
“另外，拿些銀兩來，本仙還需采購些施法所需的東西。”莫然命令道。
趙大人一愣，隨即恭敬地答應(yīng)道：“請神仙放心，小人這就去準(zhǔn)備?！?p> 莫然目送著趙大人退出房間，確認(rèn)他走遠(yuǎn)后，終于松了口氣。
***
顧行儼躺在臥榻上，凝神傾聽著周遭發(fā)生的一切，不由對莫然多了幾分欽佩。
她果真如仙女一般，竟能夠操控鬼神，實在令人難以置信。待有機會，定要向她討教一二，若能將這種技藝運用在戰(zhàn)場上，必能大大增加勝算。
想到這里，顧行儼不禁眉頭緊蹙，也不知何時才能再次穿上甲胄，重返沙場。
不過，趙大人提到的趙公公，完全出乎他的預(yù)料。
織染局的趙公公原是九皇子身邊的近侍太監(jiān)，不知為何突然失寵，被九皇子貶去了織染局那種閑職養(yǎng)老。
九皇子雖與太子是同胞兄弟，卻從不過問朝堂之事，平日里只沉迷于詩詞歌賦，醉心風(fēng)雅，終日鐘情于詩詞歌賦，理應(yīng)與朝中的權(quán)利斗爭毫無瓜葛。
難道九皇子隱藏得如此之深？
顧行儼思來想去，試圖理清其中的關(guān)系，然而，越想越覺得疑云重重，始終未能找到答案。
天色漸亮，微弱的晨光撒在莫然手中的銀兩上，泛起點點光亮。
“在想什么呢？”莫然放下銀兩，抬頭望向他，“除了顧府，你還有什么能暫時安頓的地方嗎？”
“城東有處小院，是我早年所購。我的乳母王嬤嬤，如今便住在那里?！?p> 顧行儼說著，習(xí)慣性地伸手探向腰間。直到觸碰到空蕩蕩的腰帶時，才恍惚想起，那半塊雙魚玉佩早在回汴京的途中遺失。
失落的情緒在他心底一閃而過。
他從柜中取出一個精致小巧的虎頭帽，遞給莫然，“這個虎頭帽是王嬤嬤親自為我縫制的，她見到自會明白。若有需要，她定當(dāng)全力相助?！?p> “我就喜歡與你這樣聰明的人打交道，真是省了不少廢話?！蹦唤舆^虎頭帽，隨手塞進(jìn)包里。
顧行儼聽到她的稱贊，心中莫名涌起一股暖意，可臉上依舊保持著冷峻的神情。
“我先去打點下，回頭趙大人會安排人來搬家具，你記得繼續(xù)裝睡哦！”交代完，莫然一臉興奮地小跑著離開了。
顧行儼一動不動地躺在臥榻上，耳朵緊貼著瓷枕，細(xì)細(xì)聽著外面的動靜。
不多時，他聽到小廝們進(jìn)來搬運家具的聲響。
直到房內(nèi)的其他家具被搬空，他們才輕手輕腳地靠近。像是怕驚擾到顧行儼體內(nèi)的“厲鬼”，費力地將他抬起后，直接粗暴地扔在了地上，隨后抬著臥榻，逃也似地沖出了房門。
房間里一下空曠了許多，顧行儼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靜靜地等待著莫然的歸來。
此時，房門外傳來一陣細(xì)微的腳步聲。
顧行儼心中一緊，豎起耳朵仔細(xì)聆聽。
這腳步聲穩(wěn)健有力，步伐沉穩(wěn)，來人顯然不是莫然，更像是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習(xí)武之人。
那會是誰？
門“吱嘎”一聲被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