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姑娘過敏了吧?
高麗萍一步三回頭的拿著外套離開。
病房中只剩下林鳶靠在窗戶口,以及站在她身后方的魏醫(yī)生。
“聽你媽媽說,你一直都是一個孝順的孩子,從來沒讓她操心過?!?p> “嗯?!?p> 林鳶點頭。
魏醫(yī)生也走到了窗邊跟她并排站立,看著窗外醫(yī)院草坪上曬太陽的病人。
“那上次怎么會當(dāng)著你母親的面做出那樣的事情?”
林鳶低下了頭。
她能怎么說?
難道說自己不那樣做的話,夢境中自己會死,現(xiàn)實生活中自己就會出問題?
說出來一定會讓人當(dāng)成精神病!
誰會相信她夢中的世界是真的?
魏清文瞧見她的神色,知她有所隱瞞,也沒有著急,緩緩開口。
“你昏睡的這些天,你母親一個人跑前跑后,為了你憔悴的不成樣子。我們也希望你能配合,早日治好病癥出院?!?p> “其實我沒什么病,在醫(yī)院昏睡的這些日子也應(yīng)該花了不少錢吧?等我吃完飯就告訴母親可以出院了,這些天謝謝你們了,也請你幫我謝謝王醫(yī)生,讓他費心了?!?p> 聲音很輕,也很有禮貌。
可魏醫(yī)生卻眉頭緊皺,然后又立刻舒展眉心沖她一笑。
“這也是我們應(yīng)該做的,對了,你睡覺的時候一直很不安穩(wěn),是有做了什么噩夢嗎?”
可魏醫(yī)生問完這話,卻始終沒有得到回答。
林鳶只是目光望著窗外的景色。
直到她看母親小跑拎著餛飩擔(dān)憂的回來。
“沒有做夢?!?p> 高麗萍開門見自己的女兒還站在窗邊平靜的跟魏醫(yī)生聊天,她才稍稍安下心來,將餛飩盒子放到床頭柜上打開,笑著招呼她。
“鳶兒,我買到了你最愛吃的涼拌玉米鮮肉餡餛飩,還特意向店家多要了一袋兒辣椒包,放里面正合你的口味?!?p> 高麗萍說著,同時手將涼拌汁和辣椒包倒在餛飩當(dāng)中,攪拌一下,然后正打算端著外賣盒子走到窗戶口去喂女兒的時候,林鳶回過頭來又坐在床邊。
“媽,不用你喂,我自己拿著吃就行?!?p> “誒誒,好!”
看著女兒吃了兩個餛飩,高麗萍別提心里有多高興。
這些天女兒昏睡無法進食,已經(jīng)打很多瓶葡萄糖了。
人若是不吃飯的話,那還怎么活?
女兒能吃就說明是好兆頭!
又吃了一個后,她夾了一個餛飩遞到母親的嘴邊。
“媽,你也嘗嘗。”
高麗萍平時不吃辣的,可見到女兒用筷子將餛飩上的一些辣椒全部扒拉開,又喂到自己嘴邊,她也張了口。
“嗯嗯,好吃!”
魏醫(yī)生站在窗邊一直觀察著這對母女。
“媽,其實我好的差不多了,我們可以出院的?!?p> 聽到這話,高麗萍停下咀嚼的動作。
“媽知道,不過你睡了這么多天,身子有點兒虛,讓醫(yī)生再給你查一查吧,給你補補身體,開點兒補藥什么的咱們再走,好不好?”
女兒一睡就睡三四天,醒來的時候還有那種激烈的動作,如果說她好了,高麗萍怎么會相信呢?
林鳶正想開口反駁。
“鳶兒,媽都跟你說了,不用擔(dān)心錢的事兒,其實……其實你爸死的時候得到了一筆賠償款,我一直沒有告訴你。若是你爸在天有靈,他也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從醫(yī)院出來,不是嗎?”
林鳶拿筷子的手停頓。
母親很多年都沒有跟她提過自己的父親了。
她記得那是在高中的時候,父親工地突然出事兒,導(dǎo)致父親從高處墜落,母親帶著她上工地討要賠償款,可負(fù)責(zé)人蠻橫,硬說自己的父親在工地偷懶睡覺才不小心跌落高處,將她和母親打了出來。
而且那工地的包工頭身后有人,她們孤兒寡母也毫無辦法。
那時候沒有拿到錢,家里很艱難。就連自己上學(xué)學(xué)費都要交不起的時候,母親卻像變戲法似的,突然有了錢供自己一直讀到大學(xué)。
“當(dāng)初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是怕你年紀(jì)小,知道家里有錢了,亂花錢。如今你也大了,這些事也可以和你說了,所以再不用擔(dān)心錢的問題,你只要好好的治好病養(yǎng)好身子就行?!?p> 林鳶再次點點頭,沒有再說出院的事。
十個餛飩喂母親吃了三個,她吃了七個,吃飽后又喝了半瓶水。
“媽,我躺的太久了,身子都乏了,我想出去活動活動?!?p> “行,媽這就陪你去!”
高麗萍簡單的將外賣盒子收拾了一下,然后便拿來外套給林鳶披上,又蹲下身子去給林鳶穿鞋。
林鳶看著自己母親高興的樣子,此刻的她都忘記了夢境中的世界自己正處在危險當(dāng)中。
直到她感覺全身的皮膚都開始癢了起來。
她伸手去撓,可越撓越癢。
越癢她越撓,還撓的越來越快。
胳膊上都已經(jīng)被她撓出紅色的血印子來。
魏醫(yī)生看到后趕忙上前來阻止。
“林鳶,怎么了?”
高麗萍穿好鞋再抬頭來,就看到女兒不斷的在自己身上抓撓。
“沒,沒事,就是有些癢。”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不對勁。
就算癢也不至于把自己的皮膚都摳破吧?
“媽,走……走吧,我們出去曬曬太陽,或許就好了……”
林鳶壓下心中的緊張,被自己的母親和魏醫(yī)生扶著出去了。
她現(xiàn)在要回到夢境世界嗎?
可她回去要怎么解決那個北君,總要想到解決辦法才好。
而且若是想不到解決辦法的話,就算是死她也不想面對那樣惡心恐怖的一幕。
至少在現(xiàn)實世界她是看不到那些東西的。
那些蛆蟲接觸到自己的身上會有些癢,在夢境世界中只怕自己已經(jīng)被那北君放在口中。
想著那些蛆蟲鉆進肝肺吃個干凈的樣子,林鳶整個人都不好了,甚至清晨的陽光照到她身上都能讓她整個人打冷顫。
林鳶還在不斷的抓撓,只不過動作沒有那么大,她怕自己的母親擔(dān)心。
高麗萍向魏醫(yī)生求助。
“魏醫(yī)生,這怎么辦???”
“是不是過敏了?你剛剛給你女兒買的餛飩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致敏源?”
“沒有啊,她很愛吃涼拌餛飩的,吃過很多次,從來沒出什么問題!”
……越來越癢,她有些忍不了了。
自己在夢境中被北君吞掉死去,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死法只怕是抓爛全身而亡。
不行!
要想辦法解決……一定要想辦法解決!
她直接甩開了一左一右扶著自己的母親和魏醫(yī)生,開始全身快速的抓撓起來。
手臂上、大腿上、后腰處均被抓出來了血印子,鮮血透過被抓破的皮膚滴落,讓路過的一些病人都停住腳步。
“這小姑娘是怎么了?過敏了吧!”
一個大爺嘴中叼著一根煙,手中拿著打火機向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