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懲戒
“是嗎?”薛樓面色平靜,顯然未將洪公公的話放在心里。
“二小姐還是趁早離開西院,免得咱家不留情面?!焙楣Σ[瞇道,薛樓這瘦小身板,只需輕輕一掐便可摁倒在地。
他是大長公主的人,即使對二小姐不敬也不過訓(xùn)誡幾句,責(zé)罰?嘴上說說而已!何況太尉大人早對薛二小姐寒心。
想著,他竟探出手試圖挾制薛樓。
“我們二小姐可是太尉府正兒八經(jīng)的主子,容得你口出狂言!”青云怒極,大力將他手拍開。
“主子?”洪公公笑,揉揉微疼的手,這死丫頭勁可真大,“太尉府的主子只有大長公主,你算什么主子?”
青云面色慍怒,洪公公眼里閃過精光,他剛剛怎么沒注意?這丫頭長得如此清秀。
骯臟之意毫不掩飾,薛樓盯著她,那雙眸子幽暗不明,看不真切。
青云知道,這是二小姐發(fā)怒前兆。
“老洪頭,別磨磨唧唧了?!蹦菨娝睦蠇D靠在椅上,嘴里嗑著瓜子催促,“給我們二小姐點(diǎn)教訓(xùn),別把她弄哭鼻子了,賤丫頭會不會做事!好生伺候著。”
背身跪立的碧衣丫鬟只是挪動了下身子,就被那老婦狠狠擰了把她耳朵,瞬間紅腫。
丫鬟一聲不吭。
洪公公聽罷,朝薛樓抓去,青云鉗住他手腕,痛感瞬間彌漫整個手臂。
“你這死丫頭如此潑辣,手勁這般大!”洪公公吃痛,猛地甩開青云退后幾步。
“老洪頭,我看你真是年紀(jì)大了,連個丫鬟都制服不住?!崩蠇D譏諷,她不會錯過任何諷刺洪公公的機(jī)會。
若不是別無選擇,誰愿意和這骯臟玩意待一塊。
洪公公陰沉著臉,他沒想到二小姐身邊的丫鬟竟有武功,瞥向角落的落雁,怒喝,“落雁,還不上來幫忙!”
被點(diǎn)名的落雁全身發(fā)抖,她哪見過這種場面,一邊是二小姐,一邊是洪公公,落雁不知如何選擇。
“賤蹄子,耳朵聾了?!”辱罵聲飄進(jìn)耳里,想起洪公公的手段,落雁上前,“二小姐得罪了。”
青云與落雁拉扯起來,洪公公朝薛樓襲去,小姑娘最怕什么?不過是名聲,他只需抓住她假裝要糟蹋她,便會嚇得大哭。
那只手就在接觸薛樓時,薛樓腳一滑,像泥鰍般躲開了。
洪公公愣住,不信邪,再次抓去。
這一次,薛樓沒有躲閃,而是抓住他的手臂向后一擰,洪公公整個人旋轉(zhuǎn)一圈,薛樓腳下沒有留情,一腳將他踹到老婦身邊。
霎時整個西院驚叫連連。
落雁聽到洪公公慘叫忍不住瑟縮,目光驚駭看向薛樓,原來外面那些都不是傳言!二小姐真的會武功!
可二小姐在老夫人院里養(yǎng)了十年,沒見她練過武啊!
青云眼底劃過笑意,這洪公公真以為二小姐是好欺負(fù)的主。
薛樓唇角譏諷,“看來你在這西院確實(shí)待了很久?!?p> “什么意思?”洪公公皺起眉頭,不明白她話的意思。
“不聽話的奴才,就該好好教訓(xùn)?!毖且徊讲阶呷ィ楣牡咨鹨魂嚳謶?。
“我是大長公主的人!你敢動我她不會饒過你的!”洪公公戰(zhàn)戰(zhàn)兢兢朝后退去。
她從腰間抽出暗紅的長鞭,上面布滿了倒刺,是薛樓出門前偷偷帶上的,唐婉秋并未察覺。
薛樓望著手中的長鞭,這鞭子是三歲時父親送她的生辰禮。
長鞭一甩,凌厲的風(fēng)聲響起,洪公公倒吸一口涼氣,恐懼地盯著那長鞭,這一鞭下去怕是要他半條命。
“薛家嫡女,囂張跋扈,目中無人,八歲時被野狗圍住,是我一刀劃爛它的喉嚨,最后將它剁碎當(dāng)了花肥。”
“十歲時,西梁進(jìn)貢的棕熊逃出傷人,是我一箭射殺。”薛樓一字一句念道,嘆息,“只可惜,你沒聽過也沒見過?!?p> 瘋了瘋了!簡直瘋了!
洪公公再不敢輕視薛樓,因?yàn)樗麆倓傇谘茄壑锌吹搅耸葰⒅猓鞘菤⑦^人才能有的眼神!
薛樓說的他自然沒見過,那位瘋了以后薛府逐出近一半人,是大長公主保住他們,將他們安排在西院做事,無令不得出。
想不到他不放在心上的薛二小姐如此兇殘。
嘴角囁嚅,“你不能動我……大長公主不會……”
“我是薛太尉唯一的女兒,殺了你,頂多關(guān)上一個月,但你,命沒了就沒了?!毖切Φ拿髌G,“你說你是祖母的人,為何在這西院而不是大長公主院里呢?!?p> “自然是你們沒了用處?!?p> 洪公公否認(rèn),“二小姐何必挑撥離間,我們每月五兩月俸做這最輕松的活,多虧大長公主仰仗,豈是你幾句話就挑撥得了的。”
薛樓笑意吟吟,撥弄著手中長鞭。
“狐假虎威這么多年,該償還了洪公公?!毖茄垌蒽?,記憶與前世重疊。
洪公公也算是她提拔的一條狗。
上輩子,大長公主下令處死西院的奴才,洪公公拖走時撞見薛樓,苦苦哀求,她一時心軟便保下了他。
洪公公很會做事,在她太子妃階段出了很多狠毒主意,薛樓很多手段還是和他學(xué)的呢。
封為皇后以后,大長公主也被裴珉接回宮里孝敬,洪公公當(dāng)即倒戈裴芳華。
只有自己人才知道刀子往哪里捅最疼。
薛樓在大長公主那吃盡苦頭,而洪公公也給她留下一句話,“當(dāng)奴才的,自然得向上爬?!?p> 不等他說話,薛樓一鞭子甩了出去,帶著前世恩怨,下手極為重。
“啊??!”西院響起殺豬般的哀嚎。
長鞭倒刺硬生生剜掉他的血肉,勾出一絲皮肉。
洪公公冷汗淋漓,看著薛樓滿是怨毒,“二小姐……饒了奴才吧,是奴才有眼不識泰——??!”
話未說完,薛樓又一鞭下去,快意襲來,她掃向目瞪口呆的老婦。
對上薛樓冷淡的視線,老婦身子一抖,連忙起身撲過來一邊磕頭一邊大喊,“二小姐,以后您說什么就是什么,老奴保證聽話?!?p> 那鞭子看著就生疼,不認(rèn)錯難不成讓她打到自己身上嗎?她可不比老洪頭的賤骨頭,她已經(jīng)五十多歲了,只想安享晚年。
想到方才對薛樓潑水,老婦脊背一陣發(fā)涼拼命磕頭。
“你——!”洪公公見老婦倒戈,頓時氣結(jié)。
“青云?!毖侵齑捷p啟。
“奴婢在?!?p> “通知凌護(hù)衛(wèi)將洪公公捆起來掛在樹上,沒我的命令不許放下來。”薛樓收起長鞭,“別讓他死了?!?p> 冷冷掃他們一眼,轉(zhuǎn)身。
“二小姐!求您帶奴婢離開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