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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復明后,殺了我全家

夫君復明后,殺了我全家

再來啊 著

  • 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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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7-17上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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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完結(jié)(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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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夫君復明后,殺了我全家 再來啊 3428 2024-07-17 18:04:36

  我替嫡姐嫁了瞎眼的罪臣余孽。

  熬過了朝不保夕的日子,終于翻身。

  夫君復明后拉著嫡姐的手,感念她不離不棄,發(fā)誓余生都不會再讓她吃苦。

  他沒發(fā)現(xiàn)換了人……

  我心里的期待悄然散去。

  后來他逼死嫡姐,又綁著我爹到處游街,只為找到我……

  1

  我把沈斫拖上冰面時,他心跳都快沒了。

  昔日連皇子都敢打的京城第一紈绔,被折斷一身反骨,熏壞了俊美的眼眸,像許許多多卑賤的罪奴一樣,因上位者一句話,頂著漫天風雪,鑿冰撈魚。

  好不容易撈上一條,他們偏要讓沈斫生啃。

  魚刺刺進腮肉,像祈求神明庇佑時的乩身儀式。

  可惜神明和沈斫一樣,瞎了。

  沈斫是罪臣之子,我代替嫡姐嫁過來前,嫡母擔心天子遷怒我爹,一文嫁妝都不給。

  “若非沈家謀反失敗,天子又突然想給已故的沈皇后哀榮,恩準沈家僅存的血脈成婚,憑你的出身,八輩子都嫁不了沈三郎那樣的夫婿。這是你姐姐讓給你的福氣,要是說漏了嘴,你和你那傻子妹妹都得死。”

  我爹巴結(jié)沈國舅十年,終于與沈家定了兒女親事。

  還未來得及高興,沈家就敗了。

  他們舍不得嫡姐受苦,又不敢抗旨,打量著沈斫看不見,便讓我假冒。

  出嫁前,天子召沈皇后所生的廢太子相見,恐有復立之意。

  我爹眼珠子一轉(zhuǎn),給我塞了二十兩銀子。

  “若廢太子能翻身,沈斫亦有騰飛之日,你好生照料著,將來別忘了回報娘家?!?p>  沈斫總是新傷疊舊傷,二十兩銀子早花完了。

  我背他回家,換了干凈的衣褲,蓋上舊棉被,燒了家里僅剩的七塊炭。

  背上竹簍,迎著風雪采藥去。

  天子召見廢太子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沈斫翻身指日可待。

  若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死了。

  我和妹妹都得給他陪葬。

  2

  我和妹妹雖也算小官之女,卻長在鄉(xiāng)間,生來便不如嫡姐金貴。

  我偶然救了一位跌入獵戶陷阱的游方郎中,他為報恩教我認藥草,留了一些常用的藥方。

  可惜我資質(zhì)平平,至今也想不出辦法治療妹妹的癡呆癥。

  我努力救沈斫,除了害怕給他陪葬以外,也盼著他能記著我的恩情,來日幫我請更高明的郎中,給妹妹瞧病。

  這時我還不知道,有個詞叫“恩大成仇”。

  有些人不會感念困境中的扶持,反而將之視作恥辱。

  三碗藥下去,沈斫才幽幽轉(zhuǎn)醒。

  他空洞的眼望著我,手卻精準地摸到了我的臉。

  “娘子?”

  我嚇得后退。

  聽說他曾在皇家獵場,為嫡姐獵得一只白狐,兩人定是相熟,若是讓他知道我是假冒的,我兩邊都不好交差。

  “你走近些,我看不清……”

  原來他沒復明。

  我松了一口氣,借口去看灶上的湯,跑了。

  誰知出了屋子就看見鄰居徑自推開了我家的院門:“林娘子,你昨日跟那些官爺去了何處?怎么一夜都沒回來?呦,燉雞呢?官爺賞你的?要我說,家里男人不中用,正經(jīng)挑一個也是條出路,一群……就太不檢點了?!?p>  她嗓門極大,話未說完,低矮的院墻外就伸了七八顆看熱鬧的腦袋。

  我正彎腰找我的藥鋤,想將鄰居打出去,卻見沈斫抓著門框,扯著沙啞的破嗓子怒喝。

  “滾!”

  沈斫自小高貴慣了,縱然落魄,氣勢上還挺能唬人。

  鄰居嚇得拔腿就跑,看熱鬧的人說著小話,縮回脖子。

  我無奈嘆息。

  不出一日,整個皇陵北村就會傳遍我賣身換雞的謠言。

  沈斫摸索著回到床上,雙手緊緊捏著被子,牙關咬得很緊。

  仿佛遭受了奇恥大辱。

  3

  “雞是我抓的。”

  采藥時運氣好撞見一只野雞。

  “我知道?!?p>  沈斫?jīng)]有看我,聲音悶地可怕。

  我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轉(zhuǎn)身進了廚房。

  其他的事,我不打算告訴沈斫。

  因為昨日見我的人,曾打斷沈斫的雙腿、熏瞎沈斫的眼睛。

  扒光了他的衣衫,拴上狗鏈,撒了一路的碎瓷片,讓他在大庭廣眾之下,像狗一樣爬行。

  曾經(jīng)狂傲囂張、不可一世的矜貴公子,就此爛成一灘泥。

  人人可欺。

  晚間我給他撕了一只雞腿,他摸索碗筷時,不慎碰到了我的手。

  他像是被燙到一樣,猛地縮回去。

  我的心忽然有些涼。

  他信了鄰居那些話。

  他嫌我臟。

  村里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他要給我暖手。

  我說我還沒洗手,臟。

  他卻將我的手揣進懷里。

  “娘子如皎皎明月,縱然一時陪我墜入深淵,卻依舊高潔明亮?!?p>  讀書人說話真好聽。

  思緒回籠,我揉了揉發(fā)癢的眼睛,低頭吃著另一只雞腿,假裝什么也沒看到。

  可夜里怎么也睡不著,朦朧中聽見沈斫在說話。

  “二哥,對不起……”

  沈斫又夢見自己為了活下去,將二哥的尸體剁成肉泥的事了。

  我默默嘆息。

  剛想像以前一樣安撫他,卻又聽見他喊了一句:“舒云……”

  那是嫡姐的名字。

  他在懷念記憶里明艷美麗、干干凈凈的林舒云嗎?

  我想起了成婚那一晚,隔著蓋頭,他輕輕喊了一句“舒云”。

  我怕露餡,掐著嗓子短促地應了一聲。

  他沒有發(fā)現(xiàn)不對勁。

  只是與我并肩坐在床邊,說了很多他和嫡姐的舊事。

  我什么都不知道,卻越聽越向往。

  最終化作一片悲涼。

  那樣好的人生,我做夢都不敢想。

  4

  幾日后,謠言四起。

  日日都有人刻意從我門前走過,指指點點。

  說不在意,自然是假的。

  可一想到污名落在了“林舒云”身上,我又隱隱高興。

  況且這樣的事往往越描越黑,等來日我離了此地,風波自然與我無關。

  不料一日傍晚,沈斫摸到了家里的柴刀,一家家敲門。

  “再有口無遮攔、中傷我妻,便叫你們身首異處!你們自去打聽打聽,我沈斫連一母同胞的兄長都敢剁成肉泥!”

  他身后,殘陽如血。

  像撕開自己的傷口,染紅了天空。

  我背著藥簍站在村口的枯樹下,聽著寒風嗚咽。

  沈斫對嫡姐,竟如此在意嗎?

  除了成婚那晚,這是我第二次羨慕林舒云。

  我深吸一口氣,走過去扶他,他猛地一甩手,險些將我推倒。

  “是我?!?p>  沈斫怔了怔,卻將柴刀握地更緊。

  他短促地道了歉,一個人摸索著往家的方向去。

  我這才恍然。

  他對嫡姐也不過如此。

  他在意的,其實是自己的名譽。

  夜里躺在床上,他的呼吸亂極了,我能感覺到他不斷地偏過頭來“看”我,又很快轉(zhuǎn)回去。

  “明日我叫木匠幫我把窗子補了,我搬去隔壁?!?p>  木匠的娘子染了風寒,我治好的,木匠欠我人情。

  沈斫沉默了很久。

  “我搬吧……”

  也是,這間屋子滿是我生活的痕跡。

  他只怕已嫌棄很多天了。

  夜里冷,清晨醒來時,我又拱到了他頸邊。

  我連忙翻身躲開,免得他突然醒了,又憋著在心里膈應我。

  下床時,我看見他的手動了動,便輕輕喊了一句,沒醒。

  大概在做什么夢。

  我快速穿好衣服出門,絲毫沒有察覺到,身后有一雙空洞的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的背影。

  5

  隆冬漸漸過去,屋外水溝對岸的梨花開了幾個白色的小花苞。

  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我家門口,車簾一掀,走下來一個笑呵呵的太監(jiān)。

  “三公子,大喜??!陛下復立太子,太子惦念著您,特意派老奴來接。”

  “這位想必就是夫人了,老奴……”

  沈斫突然打斷:“走吧?!?p>  太監(jiān)疑惑地看看我,又看看沈斫,只覺自己認錯了人,連忙扶著沈斫上了馬車。

  馬車很是招人眼,不大的功夫,外面便圍滿了看熱鬧的。

  鄰居嘀咕著“升官發(fā)財死老婆”,沈斫上車的動作一滯,大約也覺得拋棄糟糠妻,對自己名聲不好,便回頭“望著”我。

  “等我回來。”

  我配合地應了一聲,心想你便是不回來,我也會去找。

  挾恩圖報雖遭人詬病,卻是我眼下唯一的路。

  可我沒想到,我連挾恩圖報的資格都不配有。

  沈斫的馬車剛走,林家就來人了。

  嫡母的陪房媽媽帶了紙筆,仔仔細細地詢問我嫁過來的一年半,都發(fā)生了什么。

  他們捏著我妹妹的命,我不敢撒謊。

  她們翻出我的衣裳,嫌棄粗糙破舊,心疼大小姐居然要穿這樣的衣裳,又慶幸還好只穿一兩日。

  他們問我種了什么菜,聽說要澆糞時,捏著鼻子催促我趕緊澆完。

  丟了我的桶和瓢,換了新的,還不許我用。

  一個月后,水溝對岸的梨花全開了。

  嫡姐金貴的腳終于踏進了我家。

  不對,從現(xiàn)在起,是她家。

  丫鬟壓著我的頭,不許我冒犯大小姐。

  我突然覺得很可笑。

  那時妹妹病重,我回林家要錢,稀里糊涂被裹上嫁衣,爹和嫡母耳提面命,真正的新娘卻不曾露面。

  即便是如今,我竟也不配抬頭看林舒云一眼。

  6

  遠遠地,我能聽見林舒云嫌棄屋子里霉氣重,責備陪房媽媽沒有給她另做一身粗布麻衣,還說穿了我的衣裳,感覺有虱子咬她。

  陪房媽媽哄著,讓她忍忍。

  約莫明日,沈斫就會回來,讓大小姐先適應適應,免得露餡兒。

  “林負雪那個小賤人如何處置?”

  “還得帶回去,聽候老爺和夫人發(fā)落?!?p>  “只有死人才不會亂說話,就地殺了吧?!?p>  嬌鶯般婉轉(zhuǎn)的聲音傳入我耳中,霎時讓我遍體冰寒。

  我尚來不及逃跑,就已經(jīng)被按在地上,掙扎不得。

  偏此時,仆從匆忙來報:“姑爺回來了!”

  院中一番兵荒馬亂,仆從堵了我的嘴,將我拖到屋后,雪亮的匕首就貼在我脖子邊,冷得像沈斫鑿出來的冰。

  林舒云婉轉(zhuǎn)的哭聲斷斷續(xù)續(xù)傳來,沈斫的回應朦朦朧朧,聽不真切。

  隨行的護衛(wèi)發(fā)現(xiàn)了屋后的異常,將我拖到沈斫面前。

  他一身華服,矜貴無雙。

  戴著遮光的冪籬,看起來視力又恢復了一點。

  陪房媽媽哭著跪下去:“這賤婦以為大小姐被姑爺所棄,便要給瘸腿的老鰥夫拉皮條,還拿謠言羞辱大小姐,奴婢氣不過才動了點私刑……”

  沈斫氣得撩開冪籬,惡毒地瞪著我。

  “把她吊在村口,活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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