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岳父的心臟病犯了,只有作為他的主治醫(yī)生的我能救。
可我卻被妻子攔下,她強逼我救她白月光的狗。
“你不要在這里跟我胡說八道,我爸明明在三亞旅游,你還有沒有一點醫(yī)德?”
“狗的命就不是命了嗎?今天你不治好它就別想出去!”
那天,她非要將我跟狗鎖在一塊,而岳父卻永遠(yuǎn)沒了呼吸。
1
“沈華祿,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沒有人性?多多已經(jīng)病成這樣了,你治一下會死嗎?”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跟狗吃醋?”
柳璞璞怒目圓睜,抱著狗朝我怒吼。
我實在是累了,但仍舊跟她解釋著:
“璞璞,我說過很多遍了,我是醫(yī)生不是獸醫(yī)?!?p> “再說這狗有這么嚴(yán)重的犬瘟,我怎么可能治得好?”
林木生聲淚俱下,
“華祿哥,我跟璞璞去了所有醫(yī)院大家都說治不好,你可是本市最好的醫(yī)生,我們只有靠你了?!?p>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請不要遷怒到我的多多好嗎?多多是我從小養(yǎng)到大的,就相當(dāng)于我的孩子,只要你肯救多多,你讓我做什么都愿意,哪怕你讓我立刻滾出國外,我也能做到?!?p> 柳璞璞滿眼心疼的望著林木生:
“那怎么行?你好不容易回來了,怎么能走呢?”
看見柳璞璞這幅樣子,我就心堵。
自從林木生從國外回來后,柳璞璞就開始沒完沒了地跟他接觸。
不是幫他做飯,就是在幫他買菜的路上。
她還特地幫他租房在我們家同個小區(qū)。
我稍稍在她面前表露出不高興,柳璞璞就會扯著嗓子指責(zé)我:
“你一個大男人還這么吃醋?當(dāng)初要不是林木生我就沒有爸爸了,我媽死的早,我爸又當(dāng)媽又當(dāng)?shù)陌盐茵B(yǎng)大,而且我爸對你這么好,你但凡有點孝心,你也不會介意我多照顧木生的?!?p> 很多年前岳父曾在下班的路上掉進了河里。
岳父不會游泳,很快就神志不清了。
后來岳父被救上岸后,眼前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林木生。
林木生說是他救了岳父,從此以后他就成為了柳家的救命恩人。
可我卻很懷疑,當(dāng)年的林木生不過才十歲出頭,怎么將這么大塊頭的岳父救上岸?
柳璞璞逐漸沒有了耐心,虎著個臉質(zhì)問我:
“沈華祿,你今天到底救不救多多?你是不是不想跟我繼續(xù)過下去了?”
我還沒開口,手機就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
作為醫(yī)生的我電話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我火速接了電話。
“華哥,你快回來吧,柳伯伯的病情加重了,現(xiàn)在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p> 電話那頭,科室里的小李語氣焦急,
“全醫(yī)院只有你對柳伯伯的病最熟悉,也一直是你在醫(yī)治他,現(xiàn)在大家都做不了這個手術(shù),你快回來啊?!?p> 我慌了,大聲道:
“好的小李,我馬上回來,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好我爸,千萬不要在我回來之前讓他有事。”
說完,我不再理這兩個人,錯開他們就想出門。
柳璞璞一把攔在門前:“今天你要是不把多多治好,哪都別想去?!?p> 我心急如焚:
“爸爸現(xiàn)在在我們醫(yī)院的重癥監(jiān)護室里,他的心臟病犯了,耽誤不得,你快讓開。”
柳璞璞滿臉鄙夷,
“沒想到清風(fēng)霽月的沈大醫(yī)生竟然為了爭風(fēng)吃醋,連這種沒醫(yī)德的謊都敢撒了?!?p> 林木生也走上前來攔著我出門,我怒了:
“柳璞璞,躺在病床上面的是你爸,難道你想要了你爸的命!”
柳璞璞臉紅脖子粗,指著我的鼻子罵道:
“沈華祿你個白眼狼,我警告你不要再詛咒我爸了,快點給多多做手術(shù),治好了多多,你愛去哪去哪。”
2
我實在是不想在同他們糾纏下去,現(xiàn)在的每一分一秒對岳父都至關(guān)重要,我連忙掏出手機。
“我來打視頻電話給我們科室的小李,讓他拍岳父的視屏給你看?!?p> 林木生卻一把奪過我的手機,他的眼里竟然還掉下了眼淚。
“華祿哥,我知道你介意我是璞璞的初戀,介意我回國,可我的多多沒有錯??!”
“你為什么寧愿撒一個又一個的謊,也不愿意救它,你看他小小的身子,馬上就要撐不住了!”
柳璞璞輕輕擦拭著林木生臉上的淚,語氣皆是心疼:
“木生,你別哭,別哭,你一哭我心口好疼?!?p> 我當(dāng)下真是又頭疼又心疼,努力使自己保持鎮(zhèn)靜,
“璞璞,我手機在他手上,你打一個電話,就打一個,你立馬就知道我沒有說謊!”
“再這樣下去爸真的會出事的!”
我爸去世的早,岳父對于我來說,無異于親爹。
岳父也是拿我當(dāng)親兒子,但凡我有什么困難,他都毫不猶豫的來幫我。
工作上,我遇到麻煩了,他也會叫我陪他喝兩杯,然后費盡心思的開導(dǎo)我。
生活上,我和柳璞璞出現(xiàn)矛盾了,他從來不偏不倚,誰是犯錯方,他就教訓(xùn)誰。
我們爺倆出門,路人紛紛以為我還他親兒子,更是有多年的鄰居,還以為柳璞璞是岳父的兒媳婦。
所以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讓岳父有事。
柳璞璞順著我的目光看了看林木生手上的手機后,一下子抽出來,狠狠摔在地上。
柳璞璞怒不可揭:
“你不會撒謊就別在這里演戲了,你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一次次拿我爸當(dāng)工具人,詛咒我爸心臟病犯了,你到底還有沒有一點人性?”
林木生一臉嘲笑:“是的??!璞璞柳叔叔明明就在三亞旅游,沈華祿你真是沒有一點大腦啊?!?p> 看著地上摔碎的手機,我更是急的都要哭了。
“我根本沒撒謊??!爸爸壓根就沒去三亞,他舊病復(fù)發(fā),又怕讓你擔(dān)心,不讓我跟你說?!?p> 為了盡快取信于柳璞璞,我又道:
“最近幾天我晚上回家煮好晚飯后就拎著保溫桶出門了,然后徹夜不歸,你難道不感到奇怪嗎?我就是去醫(yī)院給岳父陪床了啊!”
林木生連忙搶話:“璞璞別信他,他就是知道你晚上不在家,所以才撤了這個謊?!?p> 我疑惑不解,盯著柳璞璞,“你晚上不在家?那你去哪了?”
3
柳璞璞滿臉理所應(yīng)當(dāng):“多多病了,我自然要去照顧多多了?!?p> 我不可置信,“所以這幾天晚上,你一直都睡在林木生家?孤男寡女的,你一個有婦之夫整宿整宿的待在別的男人家里?”
柳璞璞臉上有幾分心虛,“我是去照顧多多的好吧!你自己心臟,不要把別人都想得跟你一樣臟!”
我心臟?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在說些什么?
我一口氣險些沒呼吸上來。
當(dāng)年林木生為了去國外留學(xué)追求他的藝術(shù)夢,他毅然決然的拋棄了當(dāng)時意外骨折的柳璞璞。
柳璞璞整日郁郁寡歡,魂不守舍,竟然在做實驗時差點把實驗室給燒著了。
事后她還不承認(rèn),倒霉的我那天也正巧在里面做實驗。
于是我就成為了她誣賴的對象,學(xué)校念我次次都是學(xué)院第一,并沒有開除我。
沒幾天后,依舊渾渾噩噩的柳璞璞拄著拐杖過馬路時也無心紅綠燈。
而汽車正急速朝她沖來,是我不顧自身性命安全沖上去救下了她。
柳璞璞對我感激萬分:
“對不起,前幾天我因為失戀就對所有男人都很討厭,就傷害了你,可你還不計前嫌的救了我,你是我見過最心地善良的人。”
后來她主動追求了我,她說人美不如心美,我這顆心比什么都值錢。
那時她見到我就笑,笑得比向日葵還陽光燦爛。
可現(xiàn)在柳璞璞看著我這張兇神惡煞的臉,仿佛與我有深仇大恨。
她把狗放在桌上,雙手叉腰:
“我們把手術(shù)要做的醫(yī)療工具都給你買齊了,你就在這里做手術(shù),什么時候把我們的多多治好了,什么時候放你出去?!?p> 說著她跟林木生一副要鎖門的架勢。
我連忙撲上去,想奪門而出??蛇@兩人將我死死堵在了房間里。
為了岳父的一線生機,撲通一聲,我跪在了她兩面前,聲淚俱下:
“求你們了,放我出去吧!我要去救爸爸?!?p> “璞璞,你相信我,爸爸真的病得很嚴(yán)重,再不搶救就沒機會了?。“职终娴臅腊?!”
柳璞璞臉上很吃驚,大約沒想到一向要強的我會下跪,她臉上有了一絲動搖:
“你真的沒騙我?”
4
我瘋狂的點頭證明自己沒說謊。
林木生死死盯住柳璞璞的雙眼說,“璞璞別信他,叔叔明明就是去旅游了,他就是針對我,不想治多多,想讓多多死。”
柳璞璞立馬陰沉了臉:“沈華祿,你真是個小人,今天多多要是死了,你也跟著去死吧!”
說著他們狠狠將我推搡進了房里,然后從門外將房門死死的鎖住了,任憑我用盡全力也打不開。
我不停的拍打著門,不停喊著求著他們,可是沒有任何回應(yīng)。
于是我開始瘋狂踹門,即使我的腳生疼,任然死死咬著牙踹著。
這沒完沒了的動靜終于使兩人招架不住了。
柳璞璞隔著門大喊:“沈華祿你想干嘛?你非要把街坊鄰居都招來是吧?”
“你要不放我出去,我就吧這個門給踢爛?!?p> 柳璞璞火冒三丈,“你這個瘋子。”
柳璞璞忍不住要來開鎖,很快林木生阻住了她,
“璞璞我們出去吧!去給多多找個伴,這樣它就不會孤單,就不會想我一樣常常因為思念而病?!?p> 柳璞璞語氣溫柔,“是個好主意,出去了就聽不見這煩人響聲了。”
然后他們就走了,全然不顧還在被關(guān)著的我。
我絕望了,想到躺在醫(yī)院里生死未卜的岳父,心如刀絞。
像個孩子一樣哇哇大哭起來。
好久后,我全身早就沒有了力氣來踢門。癱在角落像是被抽了魂的木偶。
柳璞璞,難道那個從小疼你入骨的爸爸和愛你如命的我,都比不上林木生的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