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兒子偷錢被拘留
自從認(rèn)識了休學(xué)的聶廈輝,兒子就變成了問題青年。
為了孩子的未來,我只能強行讓他們斷了聯(lián)系。
后來兒子保研失敗,聶廈輝抑郁癥病發(fā)跳樓身亡。
他把一切的過錯都?xì)w咎在我身上。
那天是我生日。
喝下兒子遞來的幾杯酒后,我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扔出了窗外。
“他死了,你就該用相同的方式以命償命!”
重活一次,我直接撥通了報警電話。
1
一睜眼,就聽到兒子程瀚啟的咒罵聲。
他說我惡毒,說我沒有同理心,說我沒資格做他的媽媽。
上一世瀕死前的疼痛正襲卷著全身,我整個人站不穩(wěn),重重跌坐在地上。
破碎的存錢罐碎片刺進(jìn)我的手掌,鮮血止不住地往外流。
看著滿地狼藉,我才慢慢記起眼前熟悉的場景。
存錢罐里原本放著一萬塊錢,那是半年的房租。
由于房東臨時去旅游,交房租這件事就暫時擱置了。
可現(xiàn)在,存錢罐空了,程瀚啟的房間卻多了一臺高配置的游戲本電腦。
就因為上個星期,聶廈輝跟程瀚啟說,網(wǎng)吧里的煙味太重,他被嗆得難受。
還說,在網(wǎng)吧玩兒游戲的人素質(zhì)太低,罵罵咧咧的全是臟話,他害怕那群人。
剛開始我以為聶廈輝說這些,是在勸程瀚啟以后不要去網(wǎng)吧了。
可他下一句話卻是:“要是你家有兩臺電腦就好了,這樣我們就可以開著空調(diào),吃著雞爪,通宵打游戲。”
聶廈輝因為重度抑郁,已經(jīng)在家休學(xué)一年。
最近是兒子保研復(fù)試的關(guān)鍵時期,他竟然攛掇著不讓程瀚啟學(xué)習(xí),我自然非常生氣!
但礙于聶廈輝的病情,我當(dāng)時并沒有將情緒表現(xiàn)出來。
沒想到當(dāng)天晚上,程瀚啟竟然真的向我要錢,讓我買一臺新電腦。
錢是不可能給他的!
我和程瀚啟大吵一架。
后續(xù)的一周他都沒有跟我說過話。
今天是周五,剛下班回家,就看到專賣店的工作人員,送貨上門。
聶廈輝迫不及待地拆開包裝,一個勁兒地夸程瀚啟。
“兄弟!你也太仗義了吧!你放心,等我找到工作,掙得錢全是你的!”
畫大餅而已。
程瀚啟那個傻子,竟然真的相信了。
過了好一會兒,我才后知后覺地問道:“買電腦的錢哪兒來的?”
程瀚啟梗著腦袋,滿臉不屑地瞪了我一眼。
那樣子就像是,跟我多說一句話,都是對他人格的侮辱。
看到旁邊的存錢罐,我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錢,真的沒了。
壓在心里的怒氣再也控制不住了。
“啪——嚓——”
存錢罐被我狠狠砸在地上!
聶廈輝像是受到了驚嚇,整個人不斷后退,最后蜷縮在墻角,抱緊了自己。
“你干什么!你明知道廈輝有病,在這兒恐嚇誰呢?不就是一萬塊錢嗎?等我拿到國家獎學(xué)金!到時候一分不少的還給你!”
親生兒子說出這種話,上一世的我瞬間發(fā)狂了,跟瘋子沒什么兩樣。
看著我無能咒罵、叫喊,程瀚啟臉上只有冷笑。
他說我上不了臺面,說我是個沒見過世面的鄉(xiāng)野村婦。
只不過,重來一次。
我忍著疼,生生拔出插進(jìn)手掌里的陶瓷碎片。
拿起手機(jī)撥通了專賣店的號碼。
2
“夏麗啊,你店里的員工應(yīng)該是送錯地址了,我沒有買過電腦,麻煩你派人把東西取走。”
聽到我的話,程瀚啟氣得不輕。
他覺得自己丟了面子,吵著罵著讓我別多管閑事。
還說電腦是他送給聶廈輝的生日禮物,誰都不能破壞他們之間的友情。
真不愧是好兄弟啊。
剛認(rèn)識兩個月的朋友,過個生日居然送一萬塊錢的禮物。
想起上一世自己死的那天,剛好是我的生日。
程瀚啟僅僅是敬了我一杯酒,我就高興得合不攏嘴。
誰會想到親兒子在酒里下料?
誰又會想到讓親媽的生日變忌日?
辛辛苦苦二十年,我獨自養(yǎng)大的兒子,竟然是這種人。
和他那個明明出軌,卻不愿意離婚的混蛋爹,簡直一路貨色。
我完全無視程瀚啟和聶廈輝。
戴上一次性手套,把地上的陶瓷碎片搜集起來,然后撥通了報警電話。
“民警同志,房東存放在我家里的一萬塊現(xiàn)金被人偷走了,案發(fā)現(xiàn)場保存完整,小偷留在存錢罐上的指紋應(yīng)該很容易被提取到,麻煩你們盡快過來。”
意識到我沒在開玩笑。
程瀚啟終于開始慌了。
“你剛才說什么?錢是房東的?”
我沒有搭理他。
不是聽到我的聲音就覺得惡心嗎?
那從今以后,我和程瀚啟不再是母子,他也沒有資格和我講話。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躲在墻角的聶廈輝也害怕了,他出聲提醒程瀚啟,碎片上有他的指紋。
這下,程瀚啟直接沖了過來,想搶走我手里的證據(jù)。
夏麗帶著兩個男員工剛好趕到。
員工制止住了程瀚啟。
“玲姐,怎么回事兒?你兒子買電腦沒告訴你嗎?”
我只跟夏麗說,家里進(jìn)了賊。
都是常年做生意的人精,簡簡單單一句話,夏麗又看了看家里的人數(shù),大概明白了我的意思。
她看著新電腦已經(jīng)拆開的外包裝,撓了撓頭,一副很為難的樣子。
“玲姐,大家都是熟人,這拆開的新品,再拿回去,那可就是二手貨了,我最多返你六千。”
“可以?!?p> 見我沒討價還價,夏麗臉上很驚訝,但被她控制得很好。
民警趕到后,我跟他們說明了情況。
夏麗是開門做生意的,入賬一萬,出賬六千,屬于正常流程。
至于那個偷錢的人,我指認(rèn)是聶廈輝。
程瀚啟當(dāng)即就惱了,非要站出來,說錢是他拿的。
到了這種時候,自然輪到我表演了。
我一把鼻涕一把淚,先把程瀚啟好好夸贊了一番。
說他成績好,相貌好,在學(xué)校里也是人見人愛。
接著又痛訴這段時間,聶廈輝仗著自己患有抑郁癥,賴在我家里不走。
衣食住行全是花我的錢。
他還教唆程瀚啟買彩票、炒股,攛掇程瀚啟買名牌球鞋、名牌衣服,甚至去酒吧喝酒。
我們一個普通家庭,哪里經(jīng)得起聶廈輝這么造?
最重要的是,因為他的出現(xiàn),程瀚啟連保研復(fù)試都不重視了。
可聶廈輝有抑郁癥,他自殺自殘過很多次。
沒人喜歡他,同樣沒人敢光明正大地討厭他,生怕招惹上人命官司。
鑒于我說的內(nèi)容,句句屬實。
程瀚啟的老師和同學(xué)都是人證,聶廈輝身上的衣服和鞋子都是物證。
但因為程瀚啟是我的親兒子,兩位民警有些為難。
他們建議我把這件事私了,想著讓我和房東好好商量,把錢還回去就完事了。
3
在我的授意下,夏麗把一切都告知了房東。
房東堅持公事公辦,一萬塊錢可不是小數(shù)目,就算返還了六千,還差了四千。
三千就已經(jīng)達(dá)到判刑數(shù)額了。
眼看著自己要被拘留三個月,還要繳納罰金,聶廈輝徹底不裝了。
他一遍又一遍地叫喊著,說程瀚啟已經(jīng)認(rèn)罪了,憑什么還要把他牽扯進(jìn)去?
原本硬著頭皮,充當(dāng)好兄弟的程瀚啟,這時候也開始害怕了。
他害怕自己留下案底,害怕以后不能考公,害怕拘留結(jié)束后,會遭受同學(xué)們的嘲笑。
多諷刺??!
上一世那樣的兄弟情深,甚至需要用我的生命作為代價。
這一世輕輕松松就被我摧毀了。
程瀚啟和聶廈輝相互推脫,都說是聽了對方的挑唆,才動了那一萬塊錢。
但誰都拿不出來有效的證據(jù),那就只能歸為共犯,兩人受到同等懲罰。
狗咬狗的戲碼,實在好看。
被拘留帶走的那天,程瀚啟掙扎著想要跑到我身邊,想讓我繼續(xù)保護(hù)他。
“媽!救我!救我啊。我是你唯一的兒子!你不能不管我!你養(yǎng)了我二十年,真的忍心毀了我一輩子嗎?我是你活下去的精神支柱!你離不開我的!媽——”
我站在臺階上,冷眼看著他嘶吼狂怒,指甲早已嵌進(jìn)手掌,心中的憤恨充斥著整個胸膛!
多可笑,他明明什么都知道。
知道我愛他,知道我最心疼他。
可上一世,他還是為了聶廈輝跟我冷戰(zhàn)半年。
就因為我偷偷刪掉了聶廈輝的聯(lián)系方式,還把那個害人精趕出了家門。
為了報復(fù)我,他竟然用自毀的方式,在復(fù)試時交了白卷。
一夜之間,程瀚啟從天之驕子,變成了全校最大的笑話。
他有膽量做,卻沒膽量承受保研失敗的代價。
后來又傳出聶廈輝抑郁癥病發(fā),跳樓身亡的消息。
程瀚啟恨透我了!
那天是我的生日,他做了一桌的菜,還買了生日蛋糕。
“媽,祝你四十歲生日快樂。”
因為高興,我多喝了幾杯,迷迷糊糊中,程瀚啟已經(jīng)站在了我身后。
“媽,要是沒有你,我一定不會交白卷,聶廈輝也不會死?!?p> 我整個人僵住,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
“他是被你害死的,你就該用相同的方式以命償命!”
4
程瀚啟被拘留的第三天,我去見了他。
一方面是看看他現(xiàn)在的情況。
二是追回他花在聶廈輝身上的每一筆錢。
知道我的目的,程瀚啟相當(dāng)配合。
“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我到底什么時候能出去啊?”
看著他那雙因為失眠而充血的眼睛,我慢慢勾起嘴角的弧度。
“已經(jīng)在走流程了,用不了幾天?!?p> “好!謝謝媽媽,等我出去了,我一定乖乖聽你的話。”
面對程瀚啟表現(xiàn)出來的乖巧,我并沒有被他無辜的樣子欺騙。
我太了解他了。
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吃了虧,當(dāng)然得百倍千倍地討回來。
哪怕對方是他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