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設計陷害不成，去母留子
柳笠婉話音剛落，茉倩就看見白姨娘從人群后面走出來。
“妾身見過王爺，”白姨娘哭過，紅紅的眼眶為她添了幾分我見猶憐的氣質(zhì)，“妾身管教不周，竟然養(yǎng)出偷盜主子財物的丫鬟，還請王爺責罰?！?p> 茉倩看白姨娘，后者對上她的視線后眼神閃躲，很快別開臉去。
茉倩不信昨日還信誓旦旦求她救小芙的人，今天會轉頭倒戈敵人?！鞍滓棠铮绻惺裁措[情，趁著王爺在這一并說出來便是?！?p> “小芙伺候你多年，我相信你的為人，也信小芙不是那種叛主的奴才。”
白姨娘眼神閃爍，朝著她搖頭慘笑道，“謝謝茉姨娘為小芙說話，只是這奴婢確實做了大逆不道之事……今日過后，妾身就會把小芙打發(fā)了出去，連其身契一并賣出去?！?p> 茉倩張了張口，還想說什么，旁邊的柳笠婉冷嘲熱諷?！败砸棠锏囊馑际潜就蹂迎h(huán)姨娘，脅迫白姨娘做偽證嗎？”
茉倩心中被一股無名怒火填充。
白姨娘的表現(xiàn)，不就是柳笠婉的威脅嗎？有小芙這個人證，卻還不能叫柳笠婉吃癟，她真是小瞧柳笠婉了！
“小芙被打重傷在床，我親眼所見環(huán)姨娘動用私刑，難道王妃也想篡改我的口供嗎？”
柳笠婉冷笑想開口反駁。
“夠了，嘰嘰喳喳聽得頭疼。”賀燕綏一聲大喝，叫在場的人都閉了嘴。
柳笠婉看向茉倩的眼神猶不甘心，她以為賀燕綏這是在給茉倩找補，不讓她出言中傷茉倩。
這個外頭來的騷狐貍，真還是有幾分本事。
茉倩被賀燕綏喊回神智，心中怒火稍減幾分，這才后知后覺生出一股后怕。她被白姨娘的“倒戈”沖昏頭腦，竟然忘了她還需要在柳笠婉面前藏拙。
“妾身失言，王妃姐姐莫怪。”
“今兒你失言，轉天她失言。本王妃的身份，可是你們能僭越的？”柳笠婉“哼”一聲，“罰茉姨娘半年月俸！”
茉倩有賀燕綏私庫腰牌，聽到這個懲罰只是眉頭一皺，很快松開，“妾身謝過王妃?！?p> “既然小芙是偷盜主子財物的丫鬟，那王妃還將環(huán)姨娘捆起來做什么？”賀燕綏坐上主位，視線落在地上環(huán)司身上，語調(diào)聽不出喜怒。
他似乎并不意外柳笠婉的后手。
事情經(jīng)過一天一夜的發(fā)酵，很多事情都能改變。
柳笠婉松一口氣，賀燕綏并未抓住白姨娘這個漏洞追問，讓她心中大定。柳笠婉朝著主位走去，想要坐上另一邊位置。
茉倩已經(jīng)搶先一步擠上去，乖乖坐賀燕綏右手邊。
賀燕綏也沒反對，伸手摸了摸她的頭，動作很是親昵。
柳笠婉被這一幕刺痛眼睛，心中苦澀，轉頭沖著另一邊使了個眼神。
“王爺，奴婢要告發(fā)茉姨娘和環(huán)姨娘暗中勾結，謀害府內(nèi)姨娘！王爺，求您給我主子一個公道！”一個丫鬟沖上前來，跪在賀燕綏腳邊，大哭磕頭。
她額頭撞在地上，很快血肉模糊一片。
茉倩認出這個丫鬟，環(huán)司身邊的得力丫鬟，斂墨提醒她要小心的人。
茗蟬。
茉倩不著痕跡看柳笠婉一眼，見對方朝她冷冷一笑，也反應過來。柳笠婉這是做局，環(huán)司動私刑被人發(fā)現(xiàn)，死路一條。
正好柳笠婉發(fā)愁環(huán)司知道她太多秘密，趁這個機會除去環(huán)司，栽贓茉倩，一石二鳥。
真是好算計。
茉倩饒是自詡行得端坐得直，此刻也后背發(fā)寒一片冰涼。一天一夜，柳笠婉就想出破局之法，實在可怖。
背后定有高人指點。
“你主子是誰？”賀燕綏皺眉發(fā)話。
茗蟬恨不得哭死過去，“奴婢主子是桃姨娘，桃姨娘一月前墜足荷花池淹死。可姨娘生平最怕水，絕對不會獨自一人靠近池塘?！?p> “王爺，其中定有隱情，桃姨娘是被人害死的！”
這是茉倩進王府發(fā)生的第一起命案，府內(nèi)鮮少有人知道桃姨娘落水的背后實情。
茉倩作為當時的見證桃姨娘落水的證人，卻因為之而不發(fā)，陰差陽錯地在柳笠婉的授意下，從證人變成了加害人。
真是好大一個屎盆子。
茉倩冷冷盯著茗蟬，她再不反駁，桃姨娘的死就真的要按她頭上了。
“茗蟬，你說是我和環(huán)姨娘聯(lián)手，害死桃姨娘，可有證據(jù)？”她緩聲開口，語氣中滿是疑惑，“我記得桃姨娘噩耗傳出來的時候，環(huán)司還是王妃身邊的丫鬟。”
“你的意思難道不僅是我摻和桃姨娘得到死，還有王妃也在里面出了手？”
茉倩并不擔心賀燕綏會懷疑她什么。
他在后院布置手段頗多，眼線遍地。柳笠婉以為她做的天衣無縫，賀燕綏卻早知桃姨娘身死真相。
沒有任何人喜歡被人當傻子耍。
“茗蟬，半個月前，我不過剛進府，怎么使得動王妃身邊的丫鬟？”
茉倩越發(fā)冷靜，說的話也條理分明，“桃姨娘與我無仇，我為什么要害她？”
“你——”茗蟬沒想到茉倩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挑出她語句漏洞。
她眼珠一轉，“證據(jù)？證據(jù)就是桃姨娘死后不久，你就幫環(huán)司成了環(huán)姨娘！”
這還真是茉倩沒想到的。
她眉頭輕揚，柳笠婉不遺余力將污水潑在環(huán)司身上，實在是有些出乎茉倩意料。就憑茉倩幫環(huán)司得寵成了姨娘？這個說法還不至于將她拉下水。
茗蟬見她沒反駁，越說越起勁，“對！就是這樣。”
“你和環(huán)司聯(lián)手，害死桃姨娘，并且允諾事成之后幫環(huán)司成為姨娘?！?p> 茗蟬再次朝著賀燕綏磕頭，“王爺，茉姨娘居心不軌，在后宅興風作浪，是萬萬不能留的！就算她沒害死桃姨娘，她也設計您納了環(huán)姨娘?！?p> “如此毒婦，王爺……啊！”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賀燕綏一計窩心腳踹在身上，慘叫一聲摔了出去。
賀燕綏神情冷峻，他本意是想帶茉倩來看柳笠婉懲治環(huán)司，結果看的卻是柳笠婉設計潑臟水到茉倩身上的戲。
他倍覺在茉倩面前顏面盡失，“滿嘴謊話，再多說一個字，叫人拔去你的舌頭！”
“王爺！”茗蟬大驚失色。
柳笠婉也是臉色微變，看向茉倩，不知想到什么，沒說話。
有賀燕綏背書，日后無人再敢把茉倩往桃姨娘的死身上聯(lián)想。
“既然這毒婦坐下殺人的罪行，直接杖殺了便是?！辟R燕綏不想再在此處浪費時間，他滿是躁郁，徑直對環(huán)司判了死刑。
賀燕綏拂袖離開。
茉倩正要跟著一起走，卻被柳笠婉攔了一下。
柳笠婉用二人才能聽得見的聲音開口，“妹妹好本事，叫王爺全心全意愛護，本王妃著實羨慕?！?p> “妹妹可不覺得姐姐沒本事，”茉倩掃她一眼，淺笑，“你猜王爺知不知道桃姨娘的死，到底誰才是主謀？”
茉倩說完，也不給柳笠婉反應時間，直接越過她朝前走去。
柳笠婉盯著她背影，臉色陰晴不定。
環(huán)司被人拖下去，判了死刑，隔老遠都能聽見她撕心裂肺的哭嚎。
一個老婦人影走到柳笠婉身邊，“王妃，老奴見那茉姨娘似乎有些本事，很是得王爺喜愛?！?p> 柳笠婉回頭，聽老婦不急不緩聲音繼續(xù)道，“老爺這次派老奴來，正是催促您趕快懷上鎮(zhèn)北王的子嗣，一旦您懷上子嗣，那賀燕綏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p> “王爺不和您圓房不打緊，老爺說了，只要是賀燕綏的子嗣，和誰的都都行。”
柳笠婉臉色變了又變，“父親的意思是叫我去母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