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尸體被藏在閣樓十五年。
父母尋了十五年抱憾而終。
妻子卻拿走我全部家產(chǎn)與情夫雙宿雙飛。
重活一世,我要親手送這對惡魔去坐牢。
1
銳器插進喉嚨的刺痛感讓我瞬間驚醒。
瞪大了眼,妻子穿著一次性防護服雙手握著水果刀。
鮮血濺射在她臉上,昏暗的環(huán)境中尤為可怖。
“楚清河,你該死?!?p> 我的喉管被捅穿,一只手捂住脖子想從床上起來。
可,她卻快我一步,一刀劃開我的手筋。
鮮血流的更多,我感受著身體虛弱的失去控制。
“為什么……”
我模糊不清的聲音嘶啞的發(fā)出質(zhì)問。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覺得十分惡心?!?p> 她面容猙獰,捅下整整十八刀。
鮮血嗆如氣管,我窒息失血而亡。
靈魂抽離,一個男人從側(cè)臥出來。
兩人在我尚有余溫的尸體前激情擁吻。
“寶貝,你證明了對我的愛,從此以后我會好好地跟你在一起。”
男人滿足的撫摸著她的肚子,譏誚的看了眼床上我死不瞑目的尸體。
明明前一天我還在慶祝妻子懷孕,次日便死在她的手中。
而那男人我還認(rèn)識,是她多年前的初戀王賀之。
“還想給我兒子當(dāng)?shù)?,做夢!?p> 王賀之在我尸體上吐了口口水,尖頭皮鞋踩在我的臉上狠狠擰了幾下。
妻子程璐全程冷眼旁觀,不為所動。
她們拿出早就準(zhǔn)備好的石灰,又用保鮮膜將我的尸體包裹丟進冰柜里。
從那之后,程璐便時不時用我的手機發(fā)著朋友圈動態(tài)。
她跟王賀之在我們的婚房里廝混,又生下了一個兒子。
我爸媽想去看孫子,她百般阻撓。
在我死去的第三年,爸媽終于察覺到不對勁了。
她們上門質(zhì)問我到底去哪兒了。
卻發(fā)現(xiàn)從屋里走出來的王賀之。
老兩口憤怒詢問他是誰。
程璐卻欺瞞她們只是表哥。
表哥表妹,這樣在我的婚房同居十五年。
我爸媽察覺到不對,要去警局報警,卻被王賀之找的小混混打斷了雙腿,困于家中。
我從最開始的憤怒到最后的麻木。
我愛上這樣的蛇蝎,害死了全家。
可我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不斷從我父母手中索取錢財。
那個野種,也在我父母百年之后成功繼承了所有家產(chǎn)。
我困于閣樓的冰柜之中,直到有一天,被爬到閣樓的小偷發(fā)現(xiàn)報了警。
這場長達十五年的失蹤案,也終于揭開云霧。
在程璐與王賀之鋃鐺入獄的時候,我重生了。
重生在跟她結(jié)婚后的第二天。
2
睜開眼是一片喜慶的紅。
程路質(zhì)問我,她已經(jīng)跟我結(jié)婚了,什么時候把房子過戶給她。
她湊的與我極近,化著濃妝的臉幾乎要碰到我的鼻尖。
我下意識將她推開。
程璐氣惱的在我身上打了一下,怒嗔著問我是不是結(jié)了婚就變卦了。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我重生了。
按下心中的狂喜與憤怒,我面色如常。
“等孩子出生就去辦手續(xù)?!?p> 她當(dāng)即用手使勁捶打著腹部,說我魚上鉤就不撒餌了。
我耐著性子哄了許久,程璐才不情不愿的答應(yīng)下來。
我借口去洗手間,抽了根煙冷靜了下來。
出來時,程璐已經(jīng)走了。
我猜她去找王賀之了。
她回來時,換了身衣服。
穿著黑絲的腿有些打晃。
身后跟著她的初戀王賀之。
我面不改色,眼底噙著一抹笑意。
程璐挽著王賀之手臂,“我堂哥今晚來咱家借宿一宿。”
我對上他挑釁的視線,笑著打了聲招呼。
當(dāng)晚,我半夢半醒之間聽到客房傳出壓抑的呼吸聲。
輕手輕腳走到門口,半開的房門里面是活色生香的場面。
我拿出手機調(diào)暗燈光,在飲水機后面將全部視頻錄了下來。
三分鐘后,王賀之翻身下來。
兩人靠在一起調(diào)笑著,諷刺我當(dāng)了活王八還渾然不知。
王賀之點了根煙,問她準(zhǔn)備什么時候動手。
他說最近有一筆賭債催的緊,要是還不上他們就要收自己的房產(chǎn)了。
程璐順了順?biāo)臍?,說等孩子出生把房子拿到手再說。
他們商量著跟我借錢,先堵上窟窿,等人死債消就好了。
我將手機收好,回到房間。
臨近天亮,程璐才躡手躡腳地回來。
“你去哪兒了?”
我突然出聲,嚇得她一哆嗦。
我心中生出一絲快意,見她咬著唇絞盡腦汁的想著理由。
她有些羞惱,丟了句關(guān)你屁事。
我聳聳肩,表示不在意。
可程璐卻又湊了過來。
一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恼Z氣居高臨下地對我“賀之要開店,你給他拿二十萬?!?p> 我抬了抬眼皮子,“家里一共還有三十幾萬,借了他到時候你產(chǎn)檢和月子中心怎么辦?”
我故意這樣說,暗暗觀察著程路的表情。
程璐遲疑一下“那你讓你爸媽拿也行。”
我沉默著,恰到此時,王賀之推門而入。
依舊是那副云淡風(fēng)輕的樣子。
“不過是二十萬,妹夫不會這么小氣吧?”
我點頭“的確不應(yīng)該,這樣,我借給你?!?p> 王賀之臉上露出笑意,程璐卻尖叫一聲。
“不行,我不同意!”
他的笑容龜裂,不可置信的看向程璐。
“你說什么?”
程璐慌亂一瞬,隨即勉強撐著笑意。
“我最近還要產(chǎn)檢,要不想一下別的辦法?”
人終究是自私的,王賀之眼神不虞,卻也說不出別的話來。
“好,終究是我麻煩你了?!?p> 他耷拉著眼睛,無辜又自責(zé)。
程璐心軟又愧疚,咬著唇說道,“那先把我產(chǎn)檢的費用挪出來,等到時候你回家跟你爸媽要一下?!?p> 說到這兒,她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畢竟,我肚子里懷著的也是他們的孫子!”
王賀之似笑非笑的看著我。
“對啊,難道給自己孫子花錢你爸媽會不同意嗎?”
我冷下臉來,定定的看著程璐。
“我媽胃癌晚期,他們手里的錢都是用來化療的,這件事我早就跟你說過了,你記得么?”
3
程璐翻了個白眼,不以為然。
“都晚期了還浪費錢干啥,沒幾天活頭還往里砸錢,你腦袋有病嗎?”
我怒氣沖心,即便早就知道她是個狼心狗肺的家伙,可聽到這樣惡毒的話依舊止不住的渾身顫抖。
“咋,你還要跟我動手?”
她來了脾氣,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往我身上撞。
王賀之幸災(zāi)樂禍的站在后面,等著我動手。
于他來說,程璐也不過一個搖錢樹。
我強壓心頭怒火,心臟被一只大手攥的生疼。
想當(dāng)初跟程璐結(jié)婚,我爸媽幾乎將手頭的錢都拿出來了。
東拼西湊才給足了她要求的二十萬彩禮。
而她兩手空空,一分嫁妝也沒帶。
原本婚前說這筆錢會帶回來用于她懷孕后的開銷。
可我問起,她就不耐煩的陰陽怪氣的嘲諷。
“沒聽過誰給了彩禮還往回要呢,難道你家想白嫖個兒媳婦啊?”
被她嗆了幾次,我也不再問了。
如今她竟惦記上我媽的化療費。
我厲聲拒絕,她也跟著抬高了聲音。
“反正那老不死的也活不了多久,死之前為啥不給活著的人做點貢獻?!?p> 她目光漸漸陰沉,泛出一絲狠戾的光。
我后背瞬間爬滿冷汗。
我竟然試圖與一個弒夫的女人爭辯。
“這件事我會想辦法,你且等幾天吧?!?p> 我丟下一句話匆忙離開。
房間的客廳里我早就裝好了針孔攝像頭。
坐在車?yán)锎蜷_監(jiān)控,王賀之拉著臉。
而程璐不在是面對我時居高臨下的模樣。
她討好的依偎在王賀之的懷中小意乖巧。
“賀之,我剛剛也是著急了,你要是用錢我怎么會舍不得呢?!?p> 王賀之?dāng)宽嫔幊?,一只手捏著程璐的下巴狠狠一撇?p> “我最后給你一次機會,別讓我失望?!?p> 程璐順勢跪下去,討好的解開王賀之的腰帶。
監(jiān)控里的內(nèi)容火辣勁爆,我攥緊了拳頭。
跟程璐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是高高在上。
甚至我晚上想碰她,都會被她一腳踹下去。
“楚清河,你腦袋里只有這點事兒嗎?”
她嫌惡的把枕頭砸在我身上,讓我滾下去。
我回過神來,直面自己妻子出軌,的確很考驗心態(tài)。
我將視頻保存,突然想到她經(jīng)常開車出去。
調(diào)出行車記錄儀,里面亦是她與王賀之茍且的錄音。
我深吸一口氣,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
明明到處都是他們偷情的證據(jù),偏偏我死到臨頭了才發(fā)現(xiàn)。
就在此時,丈母娘給我打來電話。
“小楚啊,你小舅子最近處了個對象,人姑娘要在城里買房呢,你先給拿二十萬?!?p> 我回憶起前世程峰談了個大學(xué)生,對人百依百順。
只是這個人身份很有意思。
我笑著說,“好啊,不如把人帶出來吃個飯認(rèn)識一下?!?p> 4
當(dāng)晚,我開車回家接上了程璐。
王賀之懶散的躺在沙發(fā)上,叫我們回來給他帶份外賣。
一路上程璐都繃著臉一言不發(fā)。
“楚清河,我讓你拿錢是給你面子?!?p> “別以為你裝死人這事兒就算了?!?p> 到了地方,程璐連珠炮似的罵了一頓下了車。
門口是小舅子牽著一個高挑豐滿的女人。
一顰一笑嫵媚十足,穿著一身白色棉裙遮掩去身上的風(fēng)塵氣。
入座后,小舅子殷勤的點了一桌子她愛吃的菜。
丈母娘的臉色不太好看,可小舅子是中專畢業(yè)就在家啃老。
如今有姑娘愿意跟他談婚論嫁,就算再不情愿也能裝出和善的樣子。
程璐對這個姑娘的態(tài)度淡淡的。
直到程峰笑呵呵的舉杯敬酒。
“還得是姐夫,二十萬說拿就拿,以后等我姐再轟你出門,你就來我家住來?!?p> 程璐不再玩手機,瞪著眼睛看向程峰。
“他哪兒來的二十萬?!?p> 程峰臉上笑容一頓,看向我。
“姐夫,你不是答應(yīng)給我二十萬了嗎?”
給?
程家人的臉皮還真是首屈一指的厚。
我笑了笑,環(huán)胸好整以暇的看著虎視眈眈的程家人。
“璐璐又要產(chǎn)檢,又要借給她堂哥二十萬?!?p> “現(xiàn)在小舅子也要結(jié)婚,那你們看誰比較急?”
程峰騰的一下站起身,語氣尖酸。
“你還要借王賀之?他是啥人你不知道嗎?”
就連丈母娘也跟著開口,“璐璐啊,你弟弟好不容易要成家了,你不要這么任性了?!?p> 程璐拉著臉,倒是難得的跟我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
“這錢是我的,怎么分配還需要經(jīng)過你們同意?”
程峰瞇著綠豆大小的眼,肥肉橫生的臉生出一絲威脅的意味。
“程璐,有些事兒姐夫不知道,別逼我撕破臉。”
旁邊那個女人嬌滴滴的靠在程峰的身上。
“阿峰,我看算了,我們好像真的有緣無分?!?p> 說著,眼圈一紅,眼淚竟然掉了下來。
中間的火鍋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程峰見心上人委屈落淚瞬間火了。
“我告訴你,這二十萬必須拿來給我結(jié)婚用?!?p> 程璐還惦記在家里的王賀之,也跟著嗆聲起來。
狗咬狗的場面可不常見,我迅速夾了一塊毛肚放進火鍋里。
爽嫩彈牙,怪不得一盤68。
氣氛劍拔弩張,最后還是程璐一把扯過我的胳膊。
“你是傻子嗎,還他媽吃啥吃。”
我被她扯出火鍋店,無奈的回頭看了眼程峰。
出去的時候,程璐坐在后排手指在屏幕上飛快的敲擊著。
我趁機給程峰發(fā)了個消息,表示自己也很想借給他錢,但財政大權(quán)不在我手上。
“你姐現(xiàn)在就讓我去取錢,對不住了小峰?!?p> 回到家,王賀之看我兩手空空不滿的“嘖”了一聲。
程璐這才想起沒給他帶飯,一拳杵在我胸膛上。
“還不快給堂哥做飯,你個廢物。”
我想起王賀之蟹黃過敏。
趁著他倆貼著說悄悄話的時候,我往菜里放了一小勺蟹黃。
“飯好了,來吃吧?!?p> 王賀之鄙夷的撇了我一眼,嘴里嘀咕著罵了一句。
約莫五分鐘后,砸門上驟然響起。
王賀之被嚇得劇烈的咳嗽著,程璐心疼得端水拍背。
我去打開門,丈母娘與程峰拉著一個行李箱擠了進來。
“錢不拿來,我們就在這兒住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