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庫房打不開
阮清婉如今并不知道林雨薇到底是什么樣的人,只是前世的經(jīng)歷在她心里埋了根刺,無法像從前那樣待她了。
她不想讓阮清文陷進去,說這些話就是給他提個醒。
雖沒有證據(jù),但如果阮清文心中存疑,林雨薇要是有問題必定會被發(fā)現(xiàn)。
要是沒問題,那就是誤會一場,也不會影響什么。
阮清文若有所思地離開了念云樓,阮清婉只當(dāng)無事發(fā)生,繼續(xù)窩在這里過幾日舒心日子。
她心里算著呢,宋釗文應(yīng)該快要請她回去了。
……
阮清婉回娘家,宋家上下并沒有當(dāng)回事,所有人都覺得她很快就會回來。
出嫁從夫,她嫁了人就不能隨意回去,還真想在娘家待一輩子不成?除非阮家不要臉面了。
近日宋釗文得了個表現(xiàn)的機會,日日點卯十分準(zhǔn)時,一門心思撲在公事上,想借此機會往上走走。
因此府中的事他并未過問,直到唐氏差人去尋他敘話,問他阮清婉到底什么時候回來,他才醒過神來,原來她已經(jīng)走了十日之久。
唐氏雖一直在打理府中庶務(wù),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她先前以為阮清婉走不走都無所謂,反正理事的一直是她,誰知缺了個阮清婉,竟是什么事都進行不下去。
宋老夫人幾日前病倒,她差人去請府醫(yī),卻得知府醫(yī)告假離府了,過些日子才會回來。
她又只得去請醫(yī)館的郎中,要用好藥,卻發(fā)現(xiàn)要從府庫支銀子,堂堂侯府,不至于連診費也給不起,只不過先前都是由阮清婉出錢,現(xiàn)在要動府中的銀子,她只覺得肉痛不已。
宋老夫人要吃血燕,可遠(yuǎn)山商行遲遲不送來,又不能差人去問,那本就是阮清婉的嫁妝鋪子,侯府但凡要臉都不能主動去問。
近日天氣越來越熱,府中膳食卻一日不如一日,廚房江南來的兩個大廚最近都告假,原先侯府的廚子廚藝雖然也過得去,但是少了那些山珍海味,做出來的菜總覺得沒滋沒味兒。
十六是府中下人發(fā)月錢的日子,她算好了月錢,要找人支錢的時候才想起那個人回娘家了。
在自己院中罵了阮清婉半日,也只得先從府庫支錢,把下人的月錢發(fā)了。
這些事她罵罵也就過去了,但現(xiàn)在還在操辦下個月的壽宴,這一次要大辦,那是要往里面砸銀子的。
之前想著反正有阮清婉給錢,所以什么都是按照最高規(guī)格的定的,當(dāng)初給了定金,現(xiàn)在要給尾款,唐氏就開始叫苦不迭了。
她發(fā)現(xiàn)沒有阮清婉實在不行,這才命人去守著,宋釗文一回來便將他請了過來。
“我看她這回是鐵了心要跟你鬧,府中麻煩事一大堆,我一個人已經(jīng)是分身乏術(shù),她管著家,總不能當(dāng)個甩手掌柜,趕緊叫她回來?!?p> 唐氏嘟囔道,“人不回來,總要把庫房鑰匙送回來?!?p> 她說的庫房是阮清婉的私庫,阮清婉再是單純,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私庫鑰匙交給宋家人保管,只是先前宋家要什么東西,她也從不吝嗇就是了。
她一走,庫房當(dāng)然就開不了。
堂堂侯府,總不能私自將媳婦的嫁妝庫房打開,傳出去也不用在京城待了。
宋釗文聽了這話,有些氣憤,“母親慎言,要讓人聽了去像什么樣子?!?p> 唐氏撇嘴,“我不過是隨口說說,你寫封信,讓她盡快回來,真是一點兒規(guī)矩也沒有?!?p> 宋釗文也覺得阮清婉不可理喻,那日不過是在與壽堂說了她幾句,也沒有重話,竟然鬧了這么久,實在是太不像話。
下個月的壽宴關(guān)乎侯府的未來,要是辦砸了,她擔(dān)得起責(zé)嗎?
“我知道了?!彼吾撐膽?yīng)下,回書房便寫了封信讓人送去湖州。
他貴為侯府世子,平日里待她也溫言細(xì)語的,她私自回娘家,他不僅不怪罪,反而耐心哄她開心,已經(jīng)給足了她臉面。
要是再鬧,他真的不會客氣了。
宋釗文的信很快便到了湖州,阮清婉只掃了一眼,便扔在了桌上,“燒了?!?p> 盼兒十分不解,她以為夫人是跟世子生氣,等著世子來信哄她,誰知得了信卻并不開心,還讓她燒了,這是為何?
雖然心中疑惑,但是盼兒不會不聽她的話,很快就把信拿去燒了。
阮清婉這些日子想了很多,和離這件事不能直接提出來,就算宋釗文心里沒有她,為了忠義侯府的顏面,他也絕不可能答應(yīng)和離。
如果太早讓宋釗文知道她有這樣的心思,只怕會提早設(shè)防,而且他那種壞透了的人,誰知道他會做些什么?
阮清婉不敢輕舉妄動,她要從忠義侯府離開,還要保全阮家的名聲,這并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可以跟宋釗文置氣,但時機不成熟的時候,就要見好就收。
要抓到宋釗文的錯處,讓自己成為受害者,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宋釗文的所作所為。
那要從哪里下手……
阮清婉已經(jīng)有了答案,前世那個重要的人物還沒有出場。
章柔兒,現(xiàn)在的你在哪里呢?
信送去了好幾日,卻遲遲沒有回音,宋釗文怒氣沖沖,思索著到底是再去一封信還是低下頭去接阮清婉回來。
眼看著離壽宴只有半月不到的時間,許多事沒有錢根本做不了。
府庫還是能拿出這些銀子來,只是自己出了,到時候阮清婉回府,總不能再向她討要回來。
宋釗文心中郁悶,他最不喜的便是旁人說他娶了個賢妻,對他幫襯極大。
他們略帶調(diào)笑的輕松語氣,對他而言卻如同往心上扎刀子。
他并不愿意娶商戶之女,并不愿意花阮清婉的錢。
可是他沒有辦法,偌大的侯府,需要金錢支撐,沒有錢,只怕侯府更是結(jié)交不到達官顯貴。
為了侯府的未來,他只能忍著心中的不快輕言細(xì)語地跟阮清婉說話,每次她拿出銀票,拿出厚禮,他都覺得那是刻意施舍。
而他不得不接下,還要贊她一句賢惠得體。
沒有人知道他心中的痛苦,他只是想要一個需要他來保護的女人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