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神醫(yī)登門
壁櫥里擺了不少雜物，有不知從哪里搜羅來的茶葉，也有一些志怪雜書，程若云和趙婉清兩人不敢發(fā)出太大的聲音，翻得極慢。
近一刻鐘兩人才合力把壁櫥幾層都翻了一遍，卻一無所獲。
趙婉清撣了撣衣袖上的灰塵，朝程若云無聲地搖了搖頭。
程若云依舊不放棄，真賬冊不在邢掌柜府里，便是此處可能性最大了。
莫非邢掌柜剛才那一眼是在誤導她們？
想到這，程若云急步走到壁櫥相對的房間另一面。
這邊是一個博古架，上面琳瑯滿目地擺了不少花瓶瓷器。程若云粗略地掃了一眼，竟還真有不少珍品。
她沒急著上手，從上至下細致地打量了一遍這架子。
這間屋子大抵能進來的人不多，算不得干凈，從櫥柜到博古架上面都有一層薄灰。
程若云一個個地看過去，目光鎖定在了一個不大打眼的小碗上。
這碗長得沒什么特點，略有些家底的人家直接拿它吃飯也是有的，但它的碗沿锃亮，沒有一絲灰塵，顯然有人日日摩挲它。
程若云伸手進去摸了摸，沒摸到什么機關(guān)暗扣，試探著捏緊碗沿一擰。
“咔噠”一聲，壁櫥的背板處開了一道小縫。
果然櫥柜有機關(guān)！
程若云與趙婉清對視一眼，拿起桌上的罩燈率先走了過去。
里面是一個暗室，空間不大，堪堪夠一個人轉(zhuǎn)身，四周皆被做成了書架的樣式，上面擺滿了賬冊。
二人皆被這密密麻麻的壯觀樣子嚇了一跳，程若云抽了一本最新的冊子，又拿來邢掌柜方才送來的假賬冊進行比對。
這冊子記得是上個月的賬目，程若云一一比照了各項數(shù)據(jù)，僅這一月，邢掌柜便私藏了近千兩鋪面營收。這經(jīng)年累月下來……
他到底從什么時候開始干這檔子事的？
程若云起身，搬了個凳子墊腳，又從暗室里取了最起頭的一冊賬本，封皮上赫然寫著，惠帝5年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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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若云和趙婉清在內(nèi)室待了許久，邢掌柜始終守在門口。他來回地踱著步，似乎頗為焦躁不安，數(shù)次想要抬手敲門卻又按捺下來。
就在他快要繃不住的時候，門終于吱呀一聲開了。
邢掌柜面上堆笑，連忙快步迎上前去。他尖著眼睛在屋里掃了一圈，見屋內(nèi)和兩人臉上都沒什么異樣才放下些心。
程若云和趙婉清兩人揉著眼睛走了出來，仿佛無事發(fā)生，吩咐門外的丫鬟仆婦把桌上地上的賬本收拾起來打包帶走。
程若云將邢掌柜拉到一旁，神情略有些激動，“邢掌柜，你這些細賬寫的極好！我倆看了都長了許多見識。今天時間太緊，可否容我把這些帶回去細細地看？”
這些都是做好的假賬，邢掌柜哪有不同意的道理，他只想把這二位大佛趕緊送走，連連應好。
等著丫鬟婆子們裝車的功夫，程若云二人又去見了鋪子里專門打造首飾的大師傅，將趙婉清的圖紙交給了他。
按照與趙婉清的約定，先打了一百枝簪子小試牛刀。
耽擱了一陣已經(jīng)接近午時，程若云見賬冊已經(jīng)齊齊整整地裝在了車上，便向邢掌柜拱手告辭。
邢掌柜又客氣地為二人打包了一份鋪子里最熱款的首飾頭面，這才目送著二人走遠。
程家的馬車剛駛出視線，邢掌柜臉上的笑瞬時就垮了下來。
他匆匆忙忙地將內(nèi)室的門反鎖，打開暗室細細數(shù)了里面的賬冊，發(fā)現(xiàn)沒有缺少后，這才徹底長出了口氣。
他復又走出門去，一抬頭卻恰巧與跟著程家馬車過來的鄧掌柜對上了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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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賬本怎么處理呀？”
趙婉清翻著從暗室里偷梁換柱出來的真賬好奇問道，“真的帶回去讀嗎？”
“我讀有什么用呀？”程若云弓著身子，費力地從小山般的賬冊堆里翻找方才藏進去的那幾本真賬。
奈何賬冊實在太多，忙活了半晌，程若云終于放棄了，她往后一倒，揚聲喊道，“秋實，一會兒把這些通通送給京兆府吧。就說右相程府程若云有案要報，這些都是證據(jù)。更多的都在寶韻閣，讓他們自己去找吧。”
“哎。”秋實應的極快，程若云挪挪身子，靠在了趙婉清的肩上。
如果順利，近期她就會有一大筆進賬了，這筆錢要怎么用才能滾雪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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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趙婉清回家，程若云到家時已經(jīng)過了飯點。她剛回清徽院簡單吃了兩口，便有小丫鬟匆匆進來稟報，說門口有一個自稱姓喬的老人家求見，現(xiàn)已被迎進了花廳。
是喬神醫(yī)，按著昨日約定好的時間上門了。
程若云連忙快步迎了出去。
喬神醫(yī)之名可謂是響徹大楚國每一個角落。
數(shù)百年來，在這片土地上醫(yī)仙谷代表著最高明的醫(yī)術(shù)，那是一個神秘避世的地方，幾乎各國所有醫(yī)術(shù)高明的醫(yī)師都與醫(yī)仙谷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但喬神醫(yī)是個例外。
喬神醫(yī)是土生土長的楚國人，出生在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山村里。在小鎮(zhèn)里跟著赤腳醫(yī)生學習數(shù)年后，便開始了在各國間的游歷。
許是天賦使然，雖然沒有富有盛名的師傅，但喬神醫(yī)在游歷途中卻名聲大噪，漸漸有了“神醫(yī)”的頭銜。
相傳他見過無數(shù)疑難雜癥，能與閻王小鬼分庭抗禮，救下了不知多少性命。
程若云到花廳時，沒想到竟見到了一屋子人。
坐在上首的是程老夫人，依舊滿面和藹之色，只是似是昨日沒休息好，眼下有兩片青黑。
程若云一一與各位長輩見了禮，不大明白為何如此興師動眾。
“云丫頭你來了，這位是喬神醫(yī)?！背汤戏蛉寺月渣c頭便算回禮，笑意融融地向程若云介紹著。
程若云哪能不知道，朝著喬神醫(yī)恭敬一禮，復又走近兩步低聲道，“小女見過喬神醫(yī)，聽聞神醫(yī)是來找我的？”
“正是?！眴躺襻t(yī)年不小了，須發(fā)皆白，面容慈祥，聞言捋了捋胡須，也學著程若云壓低了聲音，“受了一位小友所托，今日正是來拜會程大小姐的?！?p> 程老夫人低低咳了兩聲，笑著打斷了兩人的竊竊私語，“難得云丫頭有這份孝心，竟請了喬神醫(yī)來給老身請脈，實在是感動得緊?！?p> 程若云聽得滿頭問號。
是誰告訴祖母，喬神醫(yī)是請來給她看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