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狗,我包去的?!毖猿勒f的極其誠懇。
怕她不信還特意豎起三根手指發(fā)誓,“區(qū)區(qū)一條狗,我言忱,言出隨行,說到做到的好吧?!?p> 言蓁垂下眼簾,視線恍恍的移向別處,小聲的嘀咕了兩個字,“人呢?”
聲音很小,小到幾乎沒出聲。
但公寓里寂靜得連風吹的聲音都能聽見,耳尖的言忱也不落下。
他只聽見模糊的發(fā)音,一臉不確定的問道,“什么玩意兒?你要我?guī)湍闳ネ等???p> “不是你當我神偷手???偷人是人販子做的事情我還沒到那技術(shù)?!?p> “耳朵不行就去辦殘疾聾人證”言蓁深吸了口氣,嫌棄的沖他翻了個白眼,“誰要你去偷狗了?我自己養(yǎng)的狗還用偷?”
“隨你高興怎么說都行,到時候把狗給你帶回來不就行了,睡覺!”
言忱一邊說一邊言蓁拉起來,推搡著進了臥室,反手拉上了門。
對門那男的,穿著看著來頭挺大。
說的普通話太正,沒有盛京的京腔,不太像本地人。
粥粥是四年前他姐才領(lǐng)回家的。
四年前,高考畢業(yè)后,她姐回家后一蹶不振,每天抱著剛來家里的粥粥不說話。
時間剛好對得上。
四年前,是誰,顯而易見。
言忱的目光隨著思緒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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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寂寥,夜風如淳淳流水。
有人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有人抱著三言兩語搶來的狗整夜無眠,長夜寂靜,時間不留情的流逝。
次日,星期一言蓁頂著兩個黑眼圈直奔盛京劇院,一路上被人打量個不停。
言蓁換好衣服剛從更衣室出來,就被姜師姐拉到一邊,“小師妹,過兩天你就上臺了,你就這狀態(tài)去體檢?”
“唐老師規(guī)定了星期一不化妝?!?p> “你頂著這么大的黑眼圈去體檢,等會兒唐老師不罵死了我都不信”姜師姐嘖嘖了兩聲,“我新買了遮瑕,跟你皮膚色號差不多,悄悄用一點應該看不出來。”
“姜師姐,作妖死得更快。”
姜師姐看著她直搖頭,“自從傳了你退院的消息唐老師這幾天心情不大好,你最好猥瑣發(fā)育。”
兩人閑聊了兩句后,言蓁才排隊體檢。
舞蹈室門口,還沒等言蓁站到體重秤上,就親自檢查的唐老師叫到走廊盡頭,“你就準備頂著這種狀態(tài)備賽?你自己說聯(lián)賽還有多久開賽??。 ?p> 唐詩嫻平靜的語氣說的言蓁有些抬不起頭,“五天后?!?p> “你還知道還有五天就上臺了?你現(xiàn)在這狀態(tài)是想讓我把你放替補席?”
劇院里都是整個盛京行業(yè)里拔尖的人選,誰又會愿意眼睜睜的看著別人頂替自己的舞臺,在臺下坐冷板凳?
唐詩嫻拍了拍她的肩膀,“最后一次比賽,我希望你從劇院正門昂首挺胸的走出去,而不是輸?shù)舯荣惐蝗嗽嵅 !?p> 都是離開劇院,但輸?shù)舯荣惡湍孟鹿谲婋x開劇院,在外人看來可是兩碼事。
三個月前,言蓁就向她提出要離開劇院,遭到了唐詩嫻的強烈反對。
而言蓁毅然決然的向劇院提出申請后,唐詩嫻卻不顧其他老師的反對,依舊把這次參賽機會給了她。
兩人站在走廊盡頭交談了十分鐘左右,才回到舞蹈室。
剛進門唐詩嫻親自給她熱身后,讓她收拾東西回家,她剛拿好東西,舞蹈室里響起不滿議論的聲音。
“才來就走?這么不上心兩天后還比什么賽?”
“就是,每回唐老師都偏袒她,這么多人不選,偏偏選一個要走的人?!?p> “就她這狀態(tài)上臺,不就是自己家砸自家劇院的招牌嗎?”
“人家是唐老師的關(guān)門弟子,哪像我們天天訓練也拿不到比賽的名額。”
言蓁聽干凈,但依舊沒回一句,從一旁的置物處拿了自己的東西,置若罔聞的往外走。
沒走出兩步有人耐不住性子高聲問道,“唐老師,言蓁不用排練嗎?”
舞蹈室瞬間安靜,鮮少有人在唐詩嫻的課堂上提出質(zhì)疑,這么多年在劇院里還是第二回。
唐詩嫻慢悠悠的看著整理好的體檢報告,壓根沒給眾人施舍一個眼神。
“唐老師,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言蓁循著聲音看了過去,她的老對頭,駱秋雨。
平??己搜暂杳炕囟級核活^,兩人爭鋒相對的事情早在劇院里人人皆知的事情。
“公平?什么時候大家都忘了在劇院里是靠專業(yè)說話的了?”言蓁放下手里的東西,慢悠悠的抬手整理了下頭發(fā)和舞蹈服。
屋里十幾個正在準備熱身的人都紛紛看了過來,這架勢怕是又要上老規(guī)矩,拿專業(yè)水準出來說話了。
“老規(guī)矩?”
舞蹈室里兩人爭鋒相對的氣場拔地而起,人群里的駱秋雨冷著臉站了出來,“輸了,你做的我替補?!?p> 言蓁笑得漫不經(jīng)心,“兩天不見,這么有把握了?”
駱秋雨說的坦然,“把握不是靠訓練出來的嗎?你沒訓練的都不怕,我怕什么?”
言蓁心里很清楚,比賽報了她的名字后,劇院里的人一直都不滿,只是當著唐詩嫻的面沒人敢當這個刺頭。
爭鋒相對的氣氛不下,門口看體檢報告的唐詩嫻終于看了過來,“我的舞蹈室什么時候成了你們比試的擂臺了?”
“想跳單人舞劇院選拔的時候干什么去了?”唐詩嫻冷眼朝舞蹈室里議論的眾人看了過去,“都想做替補?還是我每天訓練專門為了給別人教替補的?”
話音響起舞蹈室瞬間噤聲,各自轉(zhuǎn)過頭去,開始忙碌的準備熱身。
只是眾人的目光時不時的往言蓁和駱秋雨身上掃。
“都存心想爭替補的位置了?”唐詩嫻看著依舊僵持在原地不說話的兩人,“換衣服,柳手鶴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