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哥哥
那宮娥得了容澤的默許，趕緊回到里屋，不一會兒就取出了一個項圈，上面鑲著一個藍紫色的寶石，是真靈石沒錯，跪到容澤面前，恭恭敬敬的雙手奉上，“真靈石在此，請?zhí)拥钕滦{?！?p> 容澤接過查看，寶劍回鞘，也來不及多言，翻身上馬，一行人絕塵而去。
一屋子奴才如釋重負的癱軟在地，只有蘇亦雙拳緊握，依舊跪的直挺挺的，眼睛憎惡的盯著那個宮娥，宮娥低下頭，也無愧疚之色，合著一眾人退了下去。
天空的雪越來越大，蘇亦一仰頭，橫躺在雪地上，任由白雪將自己覆蓋，唯一的溫暖是眼角邊的淚水，虎落平陽被犬欺，不管是弒兄奪位的叔父，還是狗仗人勢的小人，今日之恥，來日一定悉數(shù)奉還，父皇母后，你們在天上看著吧。
容澤回到宮里，太醫(yī)趕緊配好了藥給戚東雨服下，她人事不醒，一碗藥慢慢地竟喂了半個時辰，好在一碗藥下去，嘔吐止住了，燒也退了，太醫(yī)說過了今夜，就應(yīng)該性命無憂了。容澤這才進了一些米粥和茶水，但是說什么也不肯去休息，和上官熙一起守在戚東雨榻前。
冬季，長夜漫漫，一夜初雪，廊角的風(fēng)鈴上積滿了白色，風(fēng)吹卻不見鈴聲。早晨的陽光折射在白雪之上，格外耀眼。戚東雨似乎做了很長的夢，夢里有人來人往，有母親院子里的桂花樹，有御花園的荷塘。東雨睜開眼，母親坐在床邊靠著小憩，遠處容澤趴在桌子上，一時間她有點恍惚。掙扎著想坐起來卻用不上力氣，這動靜驚醒了母親，看見她醒過來，上官熙熱淚盈眶，“醒了就好，醒了就好?！?p> 容澤趕緊走上前，手附在戚東雨的額頭上，又附在自己的額頭上，“太好了，完全不燒了，你吐了一晚，現(xiàn)在餓了沒有，渴了沒有？”
“多謝太子殿下，不敢勞煩，”戚東雨臉色還是白的像紙，笑了笑，轉(zhuǎn)身對著上官熙說，“娘，我有些渴，想坐起來。”
容澤趕緊上前一步，沏了一杯茶，放在嘴邊吹了吹，感覺不燙手了再遞給戚東雨。戚東雨接過茶，手卻不聽使喚，茶灑了一床，濺到了容澤身上。戚東雨正要謝罪，容澤忙說無事，皇后聽聞東雨醒了，帶著太醫(yī)過來了。
“阿拙，你醒了就好，這次幸虧有你，你哥哥這次是真的害怕后悔了，還好你沒有事，不然我怎么對得起你母親?！?p> “姨母不用傷心，我感覺好多了，都是臣女分內(nèi)的事。”
“還有哪里不舒服，讓太醫(yī)瞧一瞧?！?p> “就是手上感覺沒有力氣。”
太醫(yī)趕緊上前查看，一番折騰下來，回稟道，“戚大小姐沒有大礙，這丹秋黃巨毒，能撿回一條性命實屬萬幸，但蛇毒入體已久，恐怕。。。“
“恐怕什么？“一屋子的人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蛇毒破壞人的神經(jīng)知覺，即使失去五覺也是常有的事，看來戚姑娘只是右臂尚未恢復(fù)知覺，已經(jīng)是十分幸運了，”薛太醫(yī)看了看皇后太子的臉色，接著說，“臣有些復(fù)建之法，將來勤加練習(xí)，或可恢復(fù)一二，至于能不能完好如初，就看造化了。”
上官熙聽聞，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伸手撫摸著女兒的頭發(fā)，眼圈又紅了。皇后吩咐太醫(yī)院擬個舒筋活脈的方子，交代了許多才讓薛太醫(yī)退下。
容澤一直沒有說話，半晌，他走到戚東雨跟前，雙手抱拳一揖，“戚東雨，這次是我的錯，荒唐玩鬧，讓別人鉆了空子。以后我就是你的哥哥，親哥哥，我會護著你的?！?p> 戚東雨微微一笑，“多謝太子殿下照拂。保護太子是臣女分內(nèi)的事，如果殿下受傷，姨母和娘親也會傷心的?！?p> 皇后聽了動容，“既然是一家人，就不要見外了，本來也是想讓澤兒像照顧親妹妹一樣照顧你，誰知道他以前荒唐不知輕重，澤兒，經(jīng)過這一次，希望你明白，我們的身邊危機重重，不可踏錯一步，平白連累了親人。”
容澤朝母親深深掬了一禮，又轉(zhuǎn)頭給姨母上官熙掬了一禮，“這次兒臣知道錯了，以后一定時刻警醒，不敢怠慢?！边@種失去掌控，瀕臨懸崖邊緣的感覺他希望以后都不要再經(jīng)歷了
皇后拉過戚東雨的手放在容澤手里，“阿拙，姨母很感激你，從此澤兒就是你的親哥哥，你們相互扶持，相互照顧。我會請了皇上的旨意，你與澤兒兄妹相稱并不會越矩?！?p> 戚東雨看向母親，上官熙朝她點了點頭，
“那好吧，以后。。。哥哥也可以叫我阿拙，守拙抱樸的拙。”
轉(zhuǎn)眼就到正月，天啟帝下了詔書，戚東雨救太子有功，封為縣主，賜百戶，良田百畝，戚侍郎教女有方，賜黃金百兩，戚夫人上官氏賜誥命，戚府一時風(fēng)光無限。
一輛馬車停在燈市外?！鞍⒆?，把手給我?！逼輺|雨扶著容澤的手躍下馬車，回頭看了看馬車：“哥哥，這馬車也太招搖了，尤其這幾個鈴鐺，弄得像哈巴狗似的，大家隔老遠就知道我來了?！?p> “阿拙不喜歡？那回頭換了！怎么手這么涼”，容澤皺著眉頭，把戚東雨的衣領(lǐng)和袖口都緊了緊。
“滋滋滋，難得有人嫌棄太子殿下的賞賜啊，”同行的李默雙臂抱肩，調(diào)侃道：“小東雨，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矯情？”
這些日子容澤去哪都帶著戚東雨，和李默趙澈自然熟悉了很多。戚東雨白了李默一眼，懶得理他，正要向前，只見趙澈下馬走來，向容澤和戚東雨各行了一禮：“戚姑娘幾日不見，氣色好了不少。”
“就是個頭不見長?！崩钅熨v的說道。
趙澈笑著微搖了搖頭，又道：“姑娘的手恢復(fù)的如何了?！?p> “哥哥一日五次的督促我練習(xí)，上臂已經(jīng)可以活動自如了，多謝趙公子掛念?！?p> “不必如此見外，我已說過你可以隨太子殿下喚我小字，子蘭?！逼輺|雨面上一熱，微垂首不語。
“好了好了，快進去吧，我們這樣的組合站在這里太搶眼?！崩钅f罷，推著趙澈向里走。容澤笑著牽上東雨的手，信步跟了上去。侍衛(wèi)們四散開來，頓時淹沒在人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