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逸塵忍不住焦急起來,他們在夢境之地的時候,在外界看來就是在睡覺,陳星晚一直對外裝傻,所以睡多久都不會有人在意,可是他不行。
他從來沒有睡懶覺的習(xí)慣,更何況如今還要去照顧娘親。
猶豫良久,他嘆息一聲,還是將陳星晚放在了樹下,然后準(zhǔn)備出去。
臨走前,他還回頭看了一眼。
他走后,幾乎一瞬間,陳星晚就睜開了眼睛。
冷文哲也馬上就出現(xiàn)了,將躺在地上的陳星晚扶了起來。
他看向冷逸塵離開的方向,對陳星晚說道:“你生氣了嗎?”
“沒有?!?p> “可是我覺得你好像生氣了?!?p> “沒什么可生氣的,我做好我該做的,他做好他該做的,只要所有的事都在正軌,我的情緒不重要。”
冷文哲嘆了口氣:“其實你也不能怪他,畢竟他什么都不知道,這幾年你也沒給他什么好臉色,他能做到這步已經(jīng)不錯了?!?p> “不用你在這解釋,你可以走了?!?p> “唉,晚兒,你這明明是在懲罰你自己,你何苦......”
冷逸塵醒來之后就去侍候娘親喝藥了,在這之后一連半個月,他也沒再見到陳星晚。
不是他進(jìn)不去夢境之地了,而是,陳星晚一直沒有睡覺......
無論白天還是半夜他都試過了,陳星晚確實沒在夢境之地,這就證明她根本沒有睡覺。
他心里有些焦躁,陳云翰去邊關(guān)了,陳星晚又見不到人,他與外界的聯(lián)系似乎真的斷掉了。
沒過幾日,冷文哲照例給他傳消息,他趕忙問陳星晚那面出了什么問題。
可是冷文哲只說自己不知道,不知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告訴他。
他有些沮喪,所幸娘親的病情這些日子有了起色,讓他不至于那么憂心。
又過了幾個月,柔妃的病終于算是好了,冷逸塵松了一口氣。
今日一早,他對張林說,想去一趟韶光寺,娘親的病能好,多虧神佛護(hù)佑,還是去上一炷香的為好。
他這幾年也不曾出門,如今這個理由也算得上恰當(dāng),張林只能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他小心些。
他當(dāng)真也沒去別的地方,直奔韶光寺而去。
靈遠(yuǎn)大師不在房里,冷逸塵進(jìn)去之后,掀開簾子進(jìn)到屋內(nèi),就看到冷文哲已經(jīng)在等著了。
他有幾分惱怒的問:“到底怎么回事?”
冷文哲半真半假的問:“你說的什么?”
“陳星晚!她出什么事了,這都好幾個月沒有消息了。”
“她病了?!?p> 得到這個答案,冷逸塵明顯愣了一下。
“病了?”
“有什么值得奇怪的嗎?她也是正常人,有喜怒哀樂,有生老病死。”
“病了這么久?”
“沒錯,而且一直昏迷著,太醫(yī)說雖然性命沒有大礙,可是說不準(zhǔn)到底什么時候能醒?!?p> 冷逸塵收起滿腔怒氣,坐在椅子上,眉頭皺的很緊。
房內(nèi)很久都沒有人說話,冷逸塵猶豫良久,還是開口道:“我娘親的病好了?!?p> “如此,恭喜皇叔?!?p> “當(dāng)初御醫(yī)說,我娘親的病不太好,原本我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可是幾個月過去,竟然慢慢好了?!?p> “皇叔想說什么?”
“我是想說,我娘親的病好了,跟星晚妹妹病了之間,有沒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
冷文哲聽完,冷哼了一聲:“算你有點(diǎn)良心。”
這話聽得冷逸塵心中咯噔了一下,柔妃的病能好,還真是陳星晚的手筆?
而且聽冷文哲的意思,陳星晚為此還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她......做了什么?”
“我不知道,不過她幫你娘親逃過一個生死劫,想必也不是那么容易的?!?p> “我,我想去看看她?!?p> “怎么去?以什么身份去?”
冷逸塵愣在了原地。
“文哲,她的事,你到底還知道多少?”
“也就那么多,不過我是不會告訴你的?!?p> “為什么?”
“沒有那么多為什么,她這次雖然幫了你,不過既然她沒說出口,想必也不想承你的情,你就裝不知道,該做什么做什么吧?!?p> “我在你眼里就是這樣的人?”
“那你覺得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呢?陳家?guī)湍懔级啵瑸槟慊I謀,可是柔妃生病,你瞬間亂了方寸,不但想讓他們這幾年的努力付之東流,你絲毫沒有問過星晚妹妹的意思就要擅自做決定,還威脅星晚妹妹,他們又不欠你的,憑什么就得按你的要求做事!”
“我......確實一時心急......”
“你不必跟我解釋,可是你捫心自問,你真的為星晚妹妹考慮過嗎?陳家父子去了戰(zhàn)場,那是她親爹親哥哥,你知道她心里有多擔(dān)心嗎?可是你根本沒在乎過她的感受,還跟她說那樣的話,敢情就你的親人是親人,人家的親人就什么都不是了是吧?!?p> 冷逸塵被他說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如今陳家上下都是陳伯母在打理,星晚妹妹又在這個時候昏迷不醒,你能想象現(xiàn)在陳家有多艱難嗎?你此時又在這里跟誰動氣!”
被自己的侄子訓(xùn)了,那感覺決對不會太好,可是冷逸塵低著頭,一句話也沒說。
因為冷文哲說的不錯,他確實忽略了陳星晚的感受。
陳星晚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很強(qiáng)大的,好像沒什么事能難倒她,而且這場戰(zhàn)爭是她預(yù)料之內(nèi),他便以為,陳家父子在邊關(guān)不會遇到什么危險。
可是戰(zhàn)場上的事瞬息萬變,誰又能保證絕對的安全?
陳星晚所表現(xiàn)出來的無所不能和對什么不屑一顧的狀態(tài),讓他沒有把她當(dāng)成一個正常人去對待。
可是她真的是個正常人,會哭,會不開心,會需要發(fā)泄,會擔(dān)心,會生病。
冷逸塵艱難的開口道:“那我如今,能做些什么?”
“如今朝局混亂,邊關(guān)也不安寧,不是你出頭的時候,你已經(jīng)蟄伏了四年,萬不可以在這個時候功虧一簣,今日你擅自做主來韶光寺與我相見之事萬不可再有一次,你應(yīng)該知道,我們做的事危險至極,一不小心就萬劫不復(fù)?!?p> 冷逸塵低下頭,勉強(qiáng)說了一句:“若是她那有了什么消息,你能告訴我嗎?”
“可以。”
“多謝。那我今日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