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寧洗完澡,在小院里轉(zhuǎn)了轉(zhuǎn),今年的芙蓉開的極好,大朵大朵的并蒂。如果不是為了快速找到一份安穩(wěn)的工作她真的很想學(xué)園林專業(yè)。
還好,鄭思涵似乎沒有那個興趣養(yǎng)狗。不然滿園的花色都要被踐踏。最近聽說他和楊筱雅還要出去再租一個離女生上藝術(shù)課近的地方,畢竟這所私立學(xué)校,藝術(shù)學(xué)院都是外托,需要去另外一個片區(qū),專業(yè)的國立藝術(shù)學(xué)院上學(xué)。
鄭思涵似乎靠譜了起來。開始一心一意也沒有再傳出什么緋聞。
但是唐寧心里有那么一絲絲她發(fā)覺到的失落,那是一種似乎孩子大了不由娘的失落,她正疑惑自己對于鄭思涵離去的感覺,想到自從小學(xué)他就跟個跟屁蟲一樣圍著她轉(zhuǎn),和她為了他媽爭風(fēng)吃醋。永遠(yuǎn)像個沒長大的孩子。她猛的甩了甩頭。停止住了自己危險的想法。
深呼吸,不可產(chǎn)生控制欲。尤其是對鄭思涵,遠(yuǎn)離鄭思涵,保平安。她默默念著。
一陣響鈴她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正是沈桓,那邊非常正式的邀請她,“唐寧,中秋家宴到我家來。如果可以,邀請這位女士的父母一起前往?!?p> “嗯”早就敲定了的事情,雖然不知道家宴有什么事。
那邊欲言又止,唐寧發(fā)現(xiàn)有什么他在試圖掩蓋,“還有什么事嗎?”她擔(dān)心的問。
沈桓像是鼓足了勇氣,“如果可以,寧寧,聽我一句話,請盡量遠(yuǎn)離我的母親?!?p> 唐寧“.......”
沈桓似乎像搗毀了自己巢穴的小動物般不安,“我不怎么和我的母親說話。她幾次想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我都拒絕了。你記住盡量不要和我母親走太近。我是她生下來的第三個孩子,也是唯一活下來的。前面兩個,都是...基因缺陷。到了我,童年手指意外殘疾。我的母親,她很希望我能盡快結(jié)婚。她很滿意你,很喜歡很喜歡你,我感覺她甚至比我更喜歡你,但我怕她.....會傷害你?!?p> 唐寧呼吸一滯,“你家有遺傳病史?”
沈桓忽然想起她專業(yè)性來,連忙解釋,“不不,我母親說是我爸在她懷孕抽煙導(dǎo)致的。所以她一直不讓我抽煙?!?p> 唐寧繼續(xù)說道,“可我看你抽的煙還不少。”
那邊傳來少年清冽的帶著點叛逆和小小得意的笑聲,“不讓我做,我都要做完?!?p> 唐寧雖然心尖被他少年意氣一震,她現(xiàn)在有了更關(guān)心的問題,“那你媽媽也不讓你吸毒嗎?還有賭博?”
沈桓被這一本正經(jīng)的問句,也顯得幾分正經(jīng)起來,“這個我還是怕死的?!彼D了一頓,又生了些調(diào)戲她的心思來,“那如果我又毒又賭,以后你怎么辦?”
“你要去我絕不攔你,提前和我說,我早點找個地方躲起來。出去別說我的名字。”
沈桓那邊爆發(fā)出劇烈的笑聲,“逗你的。哪有那些事。我也貪生怕死?!?p> 唐寧滿意的挑了挑眉,“把你的母親微信給我吧,我來加。”
“唐寧?”鄭思涵打開了小院的門,疑惑她為什么站在院內(nèi),他看見她正在接電話,眼里閃過一絲陰暗,他好看的臉上壓低了一下眼尾,“夜晚冷,回屋內(nèi)接吧?!?p> 沈桓在電話那頭聽的仔仔細(xì)細(xì),警告著,“我可馬上要開車到樓下了接你了啊?!?p> 唐寧知道沈桓開玩笑,便掛了電話。和鄭思涵點點頭,等她回了屋內(nèi)。看見鄭思涵落寞的背影蹲在她精心照料的大朵芙蓉的面前,低頭不知道沉思什么。
但終究男女有別,她選擇了關(guān)上窗簾。喝了點牛奶就上床了。
想了想沈桓的家宴場合,非富即貴。她忽然心底生出些自卑來,一個人在街上走了會,鼓足勇氣走近了一家她平日里不敢進的Beauty衣服店,中譯名是,大美人。
似乎正在換季,夏裝正在打骨折。她捏了捏兜里的家教兼職掙的500元,挑了件360左右的質(zhì)量較好的青春運動風(fēng)格的白上衣,做工十分素樸卻隱約又帶點價格在里面,看著隨意休閑卻讓人覺得比較有錢。又去老媽媽私人裁縫量了一條深藍(lán)牛仔闊腿褲,她身高比較高,這一身牛仔褲又十分貼身,看起來一身行頭也很不錯。
她其實有想到鄭思涵那件8000多塊的禮服裙,但想著穿那個去,沈桓說不得會不高興,盡管他出的錢。
果不其然,中秋節(jié)的夜晚來的很快。
他們定在月滿大江酒樓吃飯。排場浩大,小小家宴來了快十幾桌的人。
沈桓一直很紳士的在門口等待唐寧,當(dāng)一身颯爽的唐寧洋溢著青春的氣息,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時候,他滿意的瞇了瞇眼,把她十指相扣拉到身邊,說“這身真好看。”
唐寧出現(xiàn)的時候,她從每一座的長輩臉上都看到了欲言又止,她似乎也能理解。畢竟沈桓能在這么短的時間找到一個乖乖女出現(xiàn)在他門面前---
沈桓也注意到奇怪的目光和氣氛,他微微靠近了唐寧,他身子喜火,特別熱,隔著薄薄的布料也能感覺到他身上的溫度。唐寧也側(cè)耳看他要說什么,沈桓低頭和她耳語道,“他們只是想知道我們怎么這么快就見家長了”他晃了晃他的手機,亮了一下屏,在這個操作下,唐寧看清了他的他的沈家歡樂家族群正在閃爍。
“年輕人快餐式感情”唐寧自我拆臺的說道。
沈桓拒絕道,“我可是認(rèn)真的。這些都是當(dāng)官的,我總不能在他們面前撒謊吧?!?p> 很快落了座,沈母也來了。她穿著一身中式旗袍,看著年齡大了些。一飯吃過后,她提醒沈桓應(yīng)該帶唐寧去敬酒。沈桓問了問唐寧,唐寧搖搖頭說不會喝酒。
沈桓正準(zhǔn)備自己去,沈母呵斥他,他也不聽,宛如渾身逆鱗。
唐寧記著沈桓的話,不能和沈母溝通太多,只顧著埋頭吃著自己的飯。
但不到五分鐘,沈桓灰溜溜的回來了,他朝唐寧尷尬的笑了笑,“他們都喊我?guī)堰^去一起送祝福。不然不算話?!?p> 唐寧舉起自己的唯一豆奶,問道這個可以嗎。沈桓點點頭。
他們走了過去,官場上就是這樣,煙霧繚繞,沈桓貼心的帶她站在了上風(fēng)位,避免她被煙味嗆到,大姑爺很喜歡唐寧的干凈,直夸她審美好,一連敲打了沈桓三次要好好對待唐寧。
沈桓嬉皮笑臉的陪著笑。
宴席罷了,唐寧上了個廁所出來。沈桓正在門口抽著煙解悶。每次路過一個親戚他就陪著笑,然后一瞬間就在他們看不到的地方流露出疲倦和面無表情。他側(cè)身站著,他側(cè)臉非常好看,此刻無奈寫滿了他的全身,他似乎身上有一股掙扎的自由。
他煙抽了一半,似乎就有點想熄滅。好像感覺唐寧要出來了,結(jié)果剛往這邊望,就見到了唐寧正在看著他。
兩人在鋪著細(xì)軟地毯的走廊上互相對望,流光溢彩,夜深星瀾,少年的專注和少女臉上的紅運開始加速他們未來人生軌跡的融合。
直到后來很多年,唐寧仍然無法忘記這個夜晚,她開始淪陷在這個少年身上魔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