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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馬,義從

第一章8-9

白馬,義從 夏春秋啊 3561 2024-04-25 15:19:07

  08

  “所謂‘逍遙系’的模型,簡直是個奇特而不可思議的存在?!毙遣食槌鲆粡埓蟪叽绲牟噬掌?,隨手扔在桌上。

  照片中是一位眉宇嚴(yán)峻的老者,他背對大海,舉起一只手,眸中透出凜冽的光芒,而在他背后,林立著一排形狀犀利的透明柱體,如刀劍一般。

  “這是……冰塊?”男孩仔細(xì)端詳著照片。

  “不,那并不是冰塊,那是海水,未凝固的海水,而且射出時是高壓的?!毙遣饰⑽⒁恍?,一種不太屬于她的笑容,“‘逍遙系’的模型,毋需任何參照物。這一系列的奇士能夠借用手頭任何可用的物質(zhì),迅速組合成與自我‘模型’形狀相符的物體,比如這位前任防衛(wèi)部的重要人物,‘刃之章’的持有者,輕松地讓海水化為鋒利的刀刃。而海水在形成過程中的硬度也會有質(zhì)的提升。”

  “真是了不起……”男孩入迷地凝視著照片上那位老者凌厲的面容。“太了不起了。這位要員曾獨(dú)自在礎(chǔ)國戮滅了近千敵人,僅憑一片沙地和一個泳池?!?p>  “……千,千人?”

  “所以你明白了,‘逍遙系’與‘子虛系’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類型。如果說‘子虛系’適用于投入生產(chǎn),那么‘逍遙系’則是用于戰(zhàn)斗?!彼宰魍nD,似乎在權(quán)衡要不要繼續(xù)詳解下去。

  “從理論上說,‘子虛系’要比‘逍遙系’更為高級。這不僅因?yàn)椤犹撓怠且浴疅o中生有’的方式生成物質(zhì),更因?yàn)椤羞b系’是一種消耗性能力,被使用過的物質(zhì)不能夠長時間地保持奇士所操控的形狀,相反,在使用過后,它們會迅速消失?!?p>  “全都消失嗎……”

  “嗯,就像瞬間褪去的感覺。有人說這與‘子虛系’的無中生有形成鮮明對比,所以‘逍遙系’在某種程度上應(yīng)該是不完善的‘子虛系’。但現(xiàn)在……”她再度停頓,凝視著手中那一疊照片。

  “總之,兩者都是相當(dāng)厲害的,不是嗎?”她輕拍了下身邊那顆圓溜溜的小腦袋,對方正在瞠目結(jié)舌,差一點(diǎn)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09

  “作為‘墻之章’的持有者,竟然如此任性……唉,算了,讓他小小發(fā)泄一下也罷?!鄙硐萁┚值陌㈣ば念^一緊,默默地嘆了口氣,悄悄將掛在耳邊的微型透視儀移至右眼,透過白色的屏障,急速地掃視方圓百米內(nèi)是否還有圍觀者。比他預(yù)期的要好,客人和店員都聰明地躲開了。

  與此同時,寂靜無聲的餐廳中,響起了清脆的掌聲。

  “這實(shí)在是令人畏懼。只不過,無論您是普通人還是奇士,對女士使用強(qiáng)迫手段并不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戴墨鏡的男子爽然一笑,語氣意外地輕快,仿佛四周的溫度在不知不覺中上升。

  他示意辛憲英向身邊走來,一手輕輕將她拉到身后,一手摘下了墨鏡。

  在場其他三人不約而同地倒抽了口氣。

  “真是漂亮的眼睛……這耀眼的冰藍(lán)色,像是要瞬間將人征服一般的銳利啊?!?p>  “您這詩歌般的謬贊我謙卑地收下了,紳士先生?!蹦凶右允持篙p彈,向一旁的阿瑜打招呼,“雖然您的朋友似乎不太想被我征服的樣子?!?p>  “...我可沒有強(qiáng)迫她什么,俏皮的藍(lán)眼睛閣下?!卑⒚傻氖种戈P(guān)節(jié)微響,目光從辛憲英身上移開,她正將復(fù)雜的眼神投向以風(fēng)衣一角遮掩的墨鏡男子。

  “面對奇士如此冷靜而從容……看來您不是普通人物。本來以為只是點(diǎn)家庭糾紛,沒想到還有大文章可做?!?p>  “您的抬舉果然格外含蓄?!蹦吧凶拥奈⑿χ型赋銎娈惖淖孕牛骸爸皇墙裉炷⒍ò缪莶涣擞⑿鄣慕巧耍彝ゼm紛的受害者先生。既然您把舞臺都規(guī)劃好了,干脆我們來場較量?”

  “……你還真是比我想象中更有膽色?!彼坪醣粦嵟聪ち松窠?jīng),阿蒙反而平靜下來,“估計(jì)在閣下的眼中,我只是個儒夫而已吧?”

  “……暫停一下,你們二位?!币恢膘o觀其變的阿瑜忍不住打斷了兩人的口舌之爭,“不管這是誤會還是挑釁,發(fā)展成武斗也太難看了。我不相信你們都關(guān)心的這位女士會期待用暴力解決問題的?!?p>  辛憲英那纖秀的雙唇正因復(fù)雜的情緒顫抖著欲言又止,點(diǎn)了點(diǎn)頭。

  “你說什么呢阿瑜,我也是有分寸的人啊……”阿蒙似乎已經(jīng)完全鎮(zhèn)定下來,面上浮現(xiàn)淡淡的冷笑,卻緊盯著面前的對手,“現(xiàn)在比起那些無關(guān)緊要的私事,我對這家伙是誰更感興趣呢。沛城的居民百分之二十以上都是奇士,剩下的幾乎都在從事服務(wù)行業(yè),沒有在工作日還打扮得如此精神又得意的人吧?可如果是外來的旅客,能這樣大膽和我們對峙的我還真想不出幾個?!?p>  “您真冷淡啊……就不覺得我也可能是同行?”

  “沒有我們不認(rèn)識的同行。要說新人的話,我們還從沒招過二十歲以上的新人?!边@次插話的是阿瑜。

  “原來如此,我果然是做了多余的事情啊?!蹦吧凶幼猿暗匾允持盖昧讼骂~頭。

  話音未落,男人所站的位置突然產(chǎn)生了某種偏移——或者說是在旁觀者眼里看來突然于原地消失般的瞬間移動——在說出的話語尾音尚未消失的一刻,那敏捷的身體已俯沖至阿蒙的臉前,一記勾拳在空中劃出漂亮的弧線。

  僅差半毫米不到——那拳頭簡直是擦著阿蒙的鼻尖而過。千鈞一發(fā)之際,也曾是司內(nèi)連續(xù)兩屆自由搏擊冠軍的他完全靠著本能來了個側(cè)閃,畢竟那些“模型”偏向防御型的奇士們,都會格外注重體能技巧的鍛煉——依舊是本能,他順勢向敵人的身后繞去,想要用狠狠的一腳予以回敬。

  可偏偏就以感官敏銳的他也無法企及的速度,男子早已移動了位置,反手一掌切向他的脖頸,又準(zhǔn)又狠的力道讓已經(jīng)避讓半厘米的他深深吃痛。還未能反擊,隨即而上的一道直拳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正中他的胸口,這一次的疼痛讓他眼前整個黑了下去,半個身體都失去了知覺。

  模糊的視線中,那男子的手中似乎有什么鋒利的東西閃動著,向他的咽喉劃來。

  而這一切動作從發(fā)生到結(jié)束,甚至還不到五秒鐘。

  “請住手!”

  女性的尖叫聲撕裂了空氣。

  “請?jiān)?,原諒我們的無禮,諸葛先生!阿蒙也是,不要再亂來下去了!這位先生不是什么可疑人士!他……他是七國縱橫部名下派來的政府調(diào)配員——諸葛·孔明·亮!”辛憲英無法再退縮于旁,慌張地奔向歪倒在地的阿蒙。

  名叫諸葛亮的男人正抓著阿蒙的衣領(lǐng),用一枚銀白色的片狀物體抵住了他的喉嚨。

  “調(diào)……調(diào)配員?”阿蒙費(fèi)力地大聲咳嗽了幾下,晃了晃腦袋,任那男人松開自己的衣領(lǐng),直直地倒了下去,望著天花板呆了一瞬,突然大聲笑起來。

  “原,原來是這樣嗎……辛憲英,辛憲英!你已經(jīng)到了連和我呆在一個城市都無法忍受的地步嗎?你打算遷去哪里?打算借七國縱橫部的名義,連地點(diǎn)都方便對我保密?”

  “……比起那些,還是關(guān)心一下你自己現(xiàn)在的身體狀況吧?!毙翍椨⑸n白著面孔,不去看他的臉,對著那位名為諸葛·仲謀·權(quán)的調(diào)配員用力地鞠了一躬,“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我只求您能忘記它……”

  “不必道歉,夫人。我完全沒有要傷害您丈夫的意思?!敝T葛先生輕快而溫和地露齒一笑,似乎剛才完全沒有經(jīng)歷過一場劇烈的運(yùn)動,眉宇間甚至帶點(diǎn)小小的惡作劇神色,“雖然可能方式粗暴了點(diǎn),我只不過想要他冷靜下來看看我的名片罷了?!?p>  他揚(yáng)起右手,指間夾住的那枚看起來像是刀片的東西充滿喜感地一閃,上面密密地印著數(shù)排小字。

  “而且,要是我繼續(xù)下去,那邊的那位先生似乎也不會放過我的。您看他的雙瞳,已經(jīng)泛出可怕的顏色了。”他向站在不遠(yuǎn)處的阿瑜微微眨眼,后者的手指不易覺察地收進(jìn)了口袋,報(bào)以無奈的聳肩。

  “不過,最后能夠看到夫人您的真情流露,那張?zhí)孤实負(fù)?dān)憂您生命中最重要伴侶的美麗容顏——可以說是我此行最大的收獲?!彼蜚对谠氐膬扇寺砸桓┥恚f了句“請趁機(jī)好好聊聊”,輕松地轉(zhuǎn)身朝門口方向邁步。

  “……見鬼,我忘記路還是封死的了,啊哈哈。”

  一聲清脆的響指聲中,那些互相疊加的桌布們齊刷刷地卷了起來,越卷越長,越卷越細(xì)。

  之后它們開始互相纏繞,如小孩子玩的線頭游戲般,一根又一根從不同的方向折疊,逐步系成一片,越收越緊,形成網(wǎng)一般的結(jié)構(gòu)。最后它們緩緩地向天花板升去,并靈巧地在房梁上找到了適當(dāng)?shù)墓潭c(diǎn),看上去倒像是宴會的裝飾。

  “很抱歉耽誤了您的時間,先生?!卑㈣に斓嘏牧伺氖?,“現(xiàn)在您可以自由地離開,又或者,有沒有興趣給我個請您喝上一杯的機(jī)會?”

  “如果我拒絕,那些家伙會不會降下來勒住我的脖子?”諸葛先生仰著一張興致勃勃的臉,望向天花板上的那張白色大網(wǎng)。

  “您過慮了。再說時間也差不多了?!?p>  “嗯?”

  “它們退場的時間。”阿瑜沖他笑笑。

  話音剛落,頭頂上傳來細(xì)微的聲響。

  桌布瞬間解開,如同被空氣吞噬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諸葛先生看著這奇異的一幕,眼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笑意。

  “真是神奇的魔術(shù)啊,奇士先生?!彼f道。

  “這不是魔術(shù),是世界的玄妙?!卑㈣ふf完,將雙手插入口袋里,“那么,現(xiàn)在您是否有興趣與我共飲呢?”他問道。

  “心領(lǐng)了。”諸葛先生說道,“我絕非在鬧脾氣或?qū)δ惺裁床粷M,事實(shí)上您真有股天生讓人樂于親近的氣質(zhì),奇士閣下。只不過我確實(shí)要趕著去辦點(diǎn)別的事情?!?p>  “多謝您的贊賞?!卑㈣ふf道,“長期在各地穿梭工作也不容易……那么多的人口流動都要經(jīng)過你們的審核,需要考慮的太多了。七國縱橫部的名頭想必也不是那么舒坦?”

  諸葛先生的笑容更顯神秘:“比起這個,多擔(dān)心一下您那邊的朋友吧,我這就要去忙了。”

  “我會將您的問候帶給他們倆的?!卑㈣ふf道。

  “有勞?!敝T葛先生走向歪倒一地的桌椅,提起黑色的行李箱,“對了,離開之前,可以請教您的姓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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